《[仙4]我把掌门偷下山》柳外断虹

22、冷眼？

　　慕容紫英只在初入琼华那年走过太一仙径，往后每每红尘练心归来，都径直御剑而上，将遁光落在大殿前。
　　如今他再上琼华，却慢慢地用自己的脚走了上去，如今也只能用自己的脚走上去。
　　剑还在手上，只是他已不再是琼华弟子了。
　　路过断剑隘口的时候，他顿住了脚步。冰霜挂满了巨剑，再往前几步，就是入云长阶。
　　——他回到这里，以罪人之身。
　　假如无法阻止一切的发生，不如亲眼见证人心的沦落。
　　他沉重却坚决地继续提步走了上去。
　　山门前守着两个小弟子，抱剑而立，见到有人从云雾中缓缓步出，原本以为是来投身的新人，但看清身形眉目，不由地愣住。
　　“紫英师叔……？”
　　另一个弟子皱眉碰了开口的弟子，道，“你忘了？他现在……”
　　轻轻的“叛徒”二字飘入了紫英的耳朵，他仿如未闻，对小弟子道，“琼华逆徒慕容紫英，求见掌门。”然后就看见对面的二人齐刷刷皱起眉，用一种绝不友善的神情看着他。
　　“掌门不是被你抓走了吗？可恶……竟还敢……”
　　“好生无耻……”
　　修道多年，两名小弟子竟不知该如何骂起，只是涨红面孔，努力瞪着眼前的叛徒。
　　“还有脸回来！”
　　这两名清秀的弟子紫英还有印象，怀字辈。其中一个，上早课的时候还曾怯怯地捧着经卷来问他「形而上者谓之道」该作何解释，如今却……
　　自然，他们如何看待自己并不是紫英关注的重点，早在赴昆仑前，他就做好了被冷对甚至仇恨的准备，但他们却说，掌门并没有回琼华？
　　夙瑶功力精进，肯定会急着回门派闭关，不可能在外久留，如今现实却似乎并不是他想的这样。她竟然还未曾回昆仑吗？
　　“紫英师叔！”璇玑远处惊喜地看着他，手中捧着一柄断剑的碎片，似乎正要去承天剑台。小跑过来，慢慢的她似乎才想起来紫英如今的身份，脚步不由得显示出了挣扎。
　　怎么办呢？可他是紫英师叔啊，不管做了什么，他还是那个紫英师叔啊。璇玑咬着嘴唇，蹭到了山门前，“师叔，你回来啦？”
　　“他已经不是我们师叔了。”弟子说。
　　璇玑大大的眼睛里猝不及防充满了泪光，看看紫英，又看看发话的弟子，软软道，“怀器师兄，我晓得的……”一边说着，一行眼泪顺腮而下。
　　不该这么丢脸地哭出来的，尤其还是在紫英师叔面前。璇玑擦了擦眼泪，“紫……他们都说你背叛门派了，你把掌门带去哪儿了？放了她好不好？”
　　少女还天真地以为只要夙瑶回到门派，慕容紫英犯的错就会被所有人原谅，一切就可以回到从前。慕容紫英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他所做的事情，而这本来也是无法解释的事情。
　　各为其道，私心作祟，种种欲求……他毕竟是再平凡不过的凡人。虽有冠冕堂皇的缘由在前，但扪心自问，真的毫无私欲在其中吗？这个答案，他一早就透彻了。
　　“掌门未曾归来吗？”
　　璇玑点点头，“玄霄师叔祖和长老们都说是你……紫英师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少女似乎也并不真想求得一个答案，不等紫英回答，又有些哀求道，“你把掌门放了吧，好不好？”
　　慕容紫英道，“璇玑，我并非囚禁了掌门……只是将她带下山去，如今她已该回来了。”
　　正说话之际，他感受到一阵火焰的热度流过，果然玄霄就在下一刻出现了。
　　“慕容紫英，你还敢回来么？”
　　他们果真已回来了！可为何璇玑、怀器他们不知此事呢……？
　　“跟我来。”玄霄冷冷道，没有理会其余众人的反应，转身向太一宫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