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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殃及池鱼 ...

  •   次日,唐茗师姐后山温泉沐浴因遭遇登徒子被困池里一个时辰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出半日便传遍了整个云天宗。

      底下的弟子们都在悄悄议论到底是谁想不开,竟然敢去偷唐茗师姐的贴身衣物。

      而作为仅有的几个当事人之一,顾小玉对这样的情况很满意。对着前面汇报“战果”的小师弟淡然地点点头,继续全神贯注地抄写《清心咒》。

      小师弟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战战兢兢地说道:“师姐,咱们把事闹这么大不好吧?唐茗师姐再傻也能想到肯定是你干的呀。”

      顾小玉眼一眯,搁下狼毫,伸出食指在陈羽飞面前晃了晃,笑嘻嘻地说道:“小师弟,这你可就错了。我可是从昨日下午到现在一直都待在书房里抄写《清心咒》,一步都没迈出过大门。唐茗遇到什么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陈羽飞又一次深刻认识到了自家师姐的狡猾。

      诚如她所说,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即便唐茗心里知道是她在背地里捣鬼,但她没有证据证明顾小玉跟此事脱不了干系,那她便拿顾小玉毫无办法。

      再退一步来说,万一有人发现他昨日去过紫霞峰山脚下,他也是有正当理由的,且他并未涉足后山,更何况……陈羽飞低头看了眼趴在他脚上的白团子,对方舔了舔爪子,施舍般地丢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何况真凶也另有其人。

      陈羽飞动作轻柔地抱起白毛狐狸,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到顾小玉的桌案上,感概地说道:“师姐你果然阴险。”

      得到的回应是来自顾小玉的一对眼刀。

      “什么阴险,这分明是我机智。”

      小师弟不敢反驳她,虽然他不太明白机智是什么意思,但听起来大约和聪明一类的词差不多。想了想,师姐用这词来夸她自己好像也挺合适的,于是就默认了。

      顾小玉不知道这个单纯的小师弟内心拐过了这么多弯弯道道,见他一脸呆愣,换了个话题问道:“你和小白把……咳,赃物放哪了?要是在我们翠瑕峰上找到就不好了,赶紧找个时间再丢回去。”

      白毛狐狸显然不满意这个简化的名字,抗议地叫了两声,然后尾巴缠上顾小玉的手臂,把自己的肚子露给她,示意她给自己挠痒。

      顾小玉捋着它的狐狸毛,眼睛依旧看着小师弟。

      陈羽飞的眼神游移了一下,心虚地避开她投过来的目光,视线落到了白毛狐狸身上。

      “白涟是从天星峰回来的……”

      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顾小玉迟疑地问道:“……那地方有什么?”

      陈羽飞也犹豫地回答道:“今年的集市就在天星峰,白涟去的那片建筑我看着像是外宗弟子的落脚处。”

      狼毫静静地悬在空中,一滴圆滚的墨从吸饱了墨水的笔尖“啪”的一声落到宣纸上,迅速地晕染开来。纸上的《清心咒》已经抄写了大半,这墨迹夹在一片秀丽小楷间显得愈发突兀。

      顾小玉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去管什么清心咒了,她把纸团成团随意往地下一扔,啪地撂下笔,说道:“坏了。”

      ……

      纪风是被风冻醒的。

      山上的清晨似乎格外的冷,一缕不知从哪来的风带着寒意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被窝,质量上乘的棉被在此时仿佛全无作用。仅有的一点温度也散去后,纪风披着外衣下了床。

      窗外天色尚未大亮,遥远的天际刚微微露出一点鱼肚白。

      时间还早,还能睡上半个时辰。

      纪风心想着,惺忪的眼四处一打量,很快找到了那缕搅了他清梦的寒风的缘由——靠床的那扇窗没关严实。

      窗子底下隙开了一条两指宽的缝,冷风就是从这里倒灌进来的。

      难道昨晚睡觉前忘了关窗了?可他明明是检查过后才上床的,不应该出现这种可能性。

      纪风皱起眉头走过去,除了窗户诡异地开了条缝外,他发现昨天没吃完放在窗子下的糕点也不见了,只留下些许残渣昭示曾经的存在。

      一块红艳艳的绢帕挂在窗外随着晨风上下摇曳,纪风的目光顿时被它吸引住了,他打开窗,红色绢状物现出了真容——一件女子用的肚兜,大红底色,上面绣着莲花缠枝纹,中间还有一只栩栩如生的白鹤。

      没有道理。

      这件女子的衣物根本没道理会出现在这。虽说同行的弟子间也有女孩子,但这总不能是她们之中的谁正好有一件红肚兜且又正好被风吹到了他窗上吧?

      巧合或许会有,但纪风绝不相信这件事会有这么巧。

      他看着那件轻飘飘的红肚兜如同看一个烫手的山芋,犹豫良久,一贯的谨慎让他关上窗,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床上。

      如果这将是一个麻烦,那静观其变未尝不失为一个办法。

      ……

      要在一片白墙黑瓦、样式几乎相似的建筑群里找到哪间是白涟曾经去过的这本不是件易事,但顾小玉却轻而易举地找到了。

      原因很简单,这里聚集了大量的外宗弟子,同时她还见到了一个熟人——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内宗弟子摁在地上揍得狼狈不堪的纪风。

      少年的十根手指死死地抠进地面,指甲已经断了,根部渗出的淡淡血色毫无声息地混入了泥土中。

      他的头被人按在地上,一旦挣扎便会换来毫不客气的一巴掌。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有哭,只是紧紧地咬着牙,双目赤红。

      其余的外宗弟子或不忍或幸灾乐祸地围在一旁,没有一个人敢替他求情。

      跟着顾小玉而来的陈羽飞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不适地皱了皱眉,在又一拳即将落下时先一步挡住了那人的拳头。

      “住手。”

      那人嗤笑了一声,收回拳头。

      “怎么,你们翠瑕峰的人又想多管闲事?”

      他说着往纪风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脚,身材单薄的少年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却没有力气再动弹。

      “多管闲事又如何?”

      顾小玉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中间。

      她冷冷地直视着那个人的眼睛,嘲讽道:“不愧是唐茗师姐的跟班,欺压同门的姿态真是如出一辙。”

      那人不以为意地冷笑道:“顾师姐可莫冤枉人,我等已经遵循规矩未对同门拔剑相向了。再者,教训一个登徒子又如何称得上欺压二字。”

      那方鲜艳的肚兜依旧勾在窗檐上,如同一面战旗在空中猎猎飞舞。

      那样明显,不可能不注意。甚至顾小玉在来的时候第一眼就已经看到了,也隐约明白了这场纠纷的缘由。

      事情的起源在她,而纪风只是无辜的受累者。她本意只是想让唐茗丢一次脸,却没想到牵连了他。

      她压下心里升起的淡淡异样,面无表情地陈述道:“我不认为一个修行才刚入门的外宗弟子可以避开紫霞峰上的众多耳目进入后山。”

      她抬了抬眼,视线从唐茗的几个跟班脸上略过,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

      “这少年昨日才同你们有过矛盾,既然仅凭他一人之力没有办法偷到唐茗的衣物,那也许是有人故意要陷害他呢?”

      “你不要含血喷人!”有人忿忿跳脚。

      顾小玉挑了挑眉,说道:“你们不顾青红皂白动手打人,不问是非,不看证据,冤枉人家是登徒子,难道就不是含血喷人了么?”

      陈羽飞跟在后面补了一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唐茗的几个跟班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他们心里不是不清楚纪风同此事的可能性很小,但谁让他因为昨天的事让唐茗吃瘪了呢,他们自诩唐茗的护卫,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借机教训他的由头罢了。

      顾小玉不再看他们的表情,弯下腰,两手从纪风的腋下穿过,半抱着把已经昏迷的少年扶了起来。

      “人我带走了,如果有什么事,让唐茗师姐直接来翠瑕峰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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