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容大亨》妙喜

3、三个系统

　　“哦！这残酷的世界！”
　　身前是高达数十万的违约金，身后是刚刚被挂断的求助电话，大学时曾被拖去话剧社混过一段时间的谢雨安浮夸地做出个悲痛欲绝的表情，双手抱胸在客厅里转起了圈圈。
　　赔违约金是怎么都不可能赔的，就算把他拆开一块块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
　　不赔钱那就只能赔脸，想方设法豁出去把东西卖掉。
　　“啊！啊！啊！”
　　长长的叹息过后，抽风的谢雨安瞬间切换工作模式，掏出纸笔开始做起了销售计划书。
　　首先被淘汰的是最传统的店铺销售和专柜代售，美丽人生系列产品价格高昂且没有大厂家背书，想要把它推销给采购员，期间必然需要经历一轮又一轮的市场调查和试用报告，期间还要和不同店铺的采购人员就返点分成、入场费用、试用损耗率进行斗智斗勇，临到最后还不一定能真卖出去。
　　紧接着被排除的是现在正流行的网络销售，网购如今已成红海，新产品想要出头，需要的不仅仅是大量的宣传资金，还有时间和运气，谢雨安只有十天时间，手上也没有资金，玩不起这个游戏。
　　微商？众所周知，微商赚钱靠的是发展下家而不是卖货。
　　公众号广告？这个可以保留下，不过同样存在广告费不便宜，但广告效果看运气的弊端。
　　最后，最笨也但投入最小产出比最高的办法，就是趁周末找个高档小区门口摆一台子，假装自己是什么知名大品牌做推广活动，糊弄那些口袋里有钱但不太懂的中年老阿姨们，推销前还可以打印一摞产品广告，弄出点场面很大的错觉。
　　“听起来真缺德。”定下初步计划的谢雨安缩缩脖子，掏出一盒洗面奶犹豫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了拆开：“我就当这九百块是分手费了。”卖之前自己试用下，日后推销的时候也有话说，真要是产品一用就烂脸......好歹是来历如此玄奇的产品，应该不会这么惨吧？
　　美丽人生洗面奶的包装看着颇为简陋，但粉白色的纸盒一打开，里面滑出来的玻璃瓶却是颇有如今正流行的极简风格，乳白色的雾面玻璃上简单刻画了一张抽象仕女图，衣袂飘飞间隐隐晃动着浅碧色的液体。
　　谢雨安将手在泵头上一按，就有股绵绵密密的泡沫立刻涌出，抹在脸上还泛着股老旧的糖果香，他闭着眼镜搓了半天，不由想起自己读书那会儿吃过的口哨糖，突然觉得自己脸上也凉丝丝起来。
　　洗的还怪舒服的。
　　谢雨安冲去脸上的泡沫，摸过毛巾抹了把脸想：不过也不值这么多钱，再凑点够买个便宜的空调扇一天到晚对着脸吹，凉个够了。
　　他这样想着张开了眼睛，然后就愣住了。
　　卫生间的灯就装在洗手台顶，灯光打下来像是开着强效美颜，往日洗漱完毕后他偶尔也会对着镜子自恋两句这小伙子真帅，但这段时间接连经历失恋、失业，他心情差的连三餐都记不清是怎么搞定的，自然更顾不上倒腾脸蛋了。
　　他洗脸之前是什么模样？反正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容光焕发就是了。
　　谢雨安摸了自己一把，润而不腻的手感叫他自己都心脏噗通一跳，紧接着顾不上心疼又拆了成套的水乳就往脸上糊，抹完了脸还不忘给脖子手臂这些同样露出来的部位也来了两下。
　　什么？你说这一套要六千多？
　　他都这么惨了，还不能买点好东西安慰下自己么，再说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广告，能比得上他顶着这样一张脸，出去走一圈！
　　果然是系统出品，必属精品，古人诚不欺我。
　　于是等挂掉了谢雨安莫名其妙的电话，匆匆跑来出租屋的方凯敲开谢家大门时，迎接他的便是谢雨安顶着那张好像重回十八岁的脸，和一只开着p图软件的手机。

　　“你真没化妆啊？”
　　作为一名游戏主播，方凯大二时就搬出了寝室，当时谢雨安正因为性向曝光室友搬走，两人就机缘巧合合租了小半年，毕业后又都留在了这个城市，关系自然愈发亲近。
　　谢雨安离职后，方凯还问过他要不要干脆也开个直播间两人双排吃鸡。
　　“我负责展现技术，你负责躺，然后没事唱唱歌。”方凯提这个建议时看起来还挺认真，可惜谢雨安始终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依靠颜值吃饭的人，于是坚定的拒绝了。
　　但现在，他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可以靠脸吃饭的美男子。谢雨安暗爽地用力搓了搓脸：“我这叫天生丽质，这张脸换套洗面奶，涂点水乳就能帅出新高度。”
　　谢雨安原来就长的清秀，脸上也没有什么斑斑点点，顶多是因为熬夜看电脑显得肤色暗沉油腻。今天突然将脸洗的干干净净，又补足了水，年轻的肌肤自然就亮了不止一个度。
　　他说着又拍拍手机，催促方凯帮他拍照：“赶紧的，给我拍好看一点，我要出个对比照好做推销。”
　　另外：“别说哥有好东西不想着你，待会儿你拍好照片，我让你亲自试用下美丽人生系列水乳，保证好用到爆炸，你用了还能给我在直播间里打个广告。”
　　方凯闻言立刻脸皱了起来：“你那推销的什么东西，该不会是三无产品吧？”
　　“专利证书随你查，查出问题算我输。”系统大佬背书，谢雨安半点不慌，拖着磨磨蹭蹭的方凯就进了卫生间。
　　接下来的十分钟内，里头不断传出类似于“住手”、“别压到我头发”、“湿了”以及哐当哐当的动静。
　　隔壁午睡的邻居忍耐了一次又一次后，终于再次暴起吼道：“夭寿咦，两狗男男大中午的折腾啥呢，还让不让人睡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