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天台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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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的感觉很奇怪。
德思礼锁了他十一年，让他见识了一百种花式咆哮。
除了罗恩外几乎和哈利素不相识的韦斯莱一家却愿意大半夜地违反保密法，带他来庆祝生日。
连听都没听说过的沃顿姐妹在自己十二年没有对外开放的工厂里设置了生日派对大冒险模式。
他想起去年和海格第一次见面，他亲手做了生日蛋糕，虽然拼错了几个字。
……
果然巫师界才是好地方！他赶紧在脑子里转换成不正经模式，快速眨眼，免得某种咸涩的液体从眼眶子里流出来。
夏洛特从果冻里钻出来，微笑着揉了揉哈利的头发——他没有反感，真奇怪——大声宣布：
“天亮啦，开工啦！沃顿家的商业机密要泄露出去啦！”
韦斯莱双胞胎欢呼一声，保证说一定过目不忘。
夏洛特大幅度挥舞魔杖，糖果世界一眨眼变成了一个窗明几净的房间，似乎是会客室，墙上挂着精心装裱的几幅莫名其妙的孩子笔法涂鸦。
“咱们走着！”她用魔杖指挥木质房门，门立时弹开，他们走进一个玻璃电梯。
*
“波特，请过来一下。”
刚刚进入巧克力蛙画片印刷车间，他们在自动运转的巨大机械旁看见了消失许久的凯。
“我？”哈利觉得自己不怎么想过去。
“失陪。”凯连甚至没有点头，径直走过来，扶着哈利的肩膀走了出去。她仍戴着帽子。
大家都很惊讶，包括夏洛特。
斑斑尤其惊讶，带着奶味儿拼命往罗恩怀里钻，但凯没有看见。
一时间，哈利担心这是另一个奇洛。说不定凯的后脑勺上也……
凯不理他，但也不想放他走，把他轻轻地推进了门口的玻璃电梯——他们刚才乘着玻璃电梯参观了巧克力制作车间、多味豆车间、实验室、创意清单陈列室。
“房顶。”凯说。
电梯立刻照办。
天已经亮了，哈利冒出房顶时有点怀念在扫帚上的滋味。
他们降落在屋顶的平台上。
凯要跳楼？或是把他推下去？哈利不喜欢这种情形，认为自己在被不问意见地带走的同时也该赢得一个解释。
但凯似乎不喜欢解释任何事，她在摩托车上就是这样，只顾制造更多的疑惑。哈利不喜欢她。
可是冷漠的女巫一直走到边沿才停下。
“过来。”
哈利意识到自己一点也不愿意走出玻璃电梯。
凯也意识到了，于是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她让电梯移到她身侧。
哈利没有后退，尽管电梯有一半悬在外面。他开始感到烦躁，恼火但毫不畏惧地看着凯。
凯则平静地看着不远处——哈利认出那个他们经过的游乐场。
“你母亲小时候住在那。”
凯似乎朝游乐场附近的一片住宅区点点头，仍旧不理睬哈利。
哈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完全没有想到凯会说这个。更没有想到她竟然和他母亲差不多大——凯和夏洛特看起来几乎刚刚成年。
如果她认识他母亲，说不定也认得他父亲——那么说不定海格送他的相册里，也有凯寄出的一张。他的不满立刻烟消云散，等不及要听她继续说下去。
凯就是不肯看他。
“从小就喜欢站在这里到处看，从来没有鼓起勇气走出去和那些小孩玩过，直到进霍格沃兹。”凯用她一辈子也改不了的老不带主语的短句开始讲述，“你母亲，总去那个旧游乐场。设施老旧，但很开心。格兰芬多的乐观，后来和夏洛特无话不说。总是荡秋千，到高处就开始飞翔。羡慕她有好朋友，但没勇气到她面前。”
哈利把目光移到游乐场上，那么专注而慎重，好像如果他足够虔诚，莉莉就会出现在秋千旁朝他挥手。
“只敢远远看着她，在那，就和……”
“佩妮姨妈一起……？”哈利不由自主地说，用眼睛向凯讨要答案。
凯终于扭头看着他，镜片后的眼睛和夏洛特那么像，但却是夜幕般的深蓝色。
她没有点头。
“她们。还有斯内普教授。”
“你是说斯内普——可——”哈利瞪大了翠绿的眼睛，几乎以争执的语气大声反驳。斯内普，他父亲的死对头，那么憎恨哈利，不可能——甚至不可以——是他母亲童年的好友。他甚至无法接受莉莉和斯内普认识得比她和詹姆还要早。
“教授，斯内普教授，波特。你母亲曾经最好的朋友。在她十一岁之前和魔法界唯一的联系。”她移开目光，再次看着远方。
“如愿去了霍格沃茨，和她姐姐不同。她姐姐嫉妒，总吵架，关系破裂……”凯似乎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哈利，“觉得……觉得你会想知道，你母亲在这里度过她成年之前的大部分时光……只是觉得你会感兴趣。”凯目光躲闪，语无伦次起来。
哈利愣住了，他似乎在帽兜底下看见了一个胆小的孩子，生怕做错了事惹他生气，正在承受紧张不安带来的巨大压力。
他认真地看进那双夜幕般的深蓝色眼睛，用最大的真诚说：“我很高兴知道这些，谢谢。”
凯似乎更紧张了。
“想近点看吗，不大远，很快？”
他们乘电梯——多奇怪啊——降落在游乐场上。
“房子不能进，是别人家了。”她耸耸肩，指着乱七八糟的灌木丛附近，“她和西弗勒斯第一次碰面。在房顶上看见的，不知道说了什么。”
哈利点点头，觉得这一天和去年见到海格时一样充满惊喜。他环顾着生锈的游乐设施，仍不愿相信斯内普和他母亲曾经一起在此欢笑。还有佩妮姨妈——她竟然是因为嫉妒。她表现得对魔法多不屑一顾啊……哈利不知该作何反应，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凯和夏洛特——竟然是她父母的朋友，这让他对她们多了份亲切感，尤其是凯，在她告诉他这些事后，连她的古怪的部分都显得温暖起来。
尽管他心底冒出另一个疑问，如果她们真的是波特夫妇的朋友，为什么在他饱受虐待的十年里从来没有来看过他一眼？他驱散这个疑问，认为自己有点不知好歹。
这是只有莉莉本人、斯内普、佩妮姨妈和凯才知道的过去。如果凯不打算告诉他，他也许永远没有机会知道自己的母亲在这里有过许多欢笑，全部童年。
他不禁幻想如果莉莉还活着是否会亲自带他来这里，一边散步一边给他讲她自己小时候在秋千上起飞时的感受。他几乎可以想象出一个可爱的深红色头发的小女孩，愉快地笑着在他面前不远处滑翔着轻轻着陆。
但他从来没有见过莉莉。
眼睛有些酸涩。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天台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