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采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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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农姨夫打开门看见凯，下意识退了一步，瞥见哈利抱着这陌生女人的胳膊踩在他门口的台阶上，又恼怒地往前一步。
“好啊，”弗农姨夫的脸渐渐涨红，一双小眼睛眯起来瞪着哈利，很解气似的小幅度连续点头，“好啊。”
他扯起嘴角，可能是想微笑，但是很彻底地失败了，然后猛地后退，压低音量咆哮。
“如果你有心真想解决什么的话，女士，最好也不要让邻居目击到不体面的人站在我家门口！”
哈利对这种程度的不礼貌着实是吃了一惊，毕竟弗农上一次跟成年巫师对峙的结果是达力的粉色猪尾巴。
也许因为凯是是个女人？或者她看起来刚成年？哈利觉得要是弗农目睹过彼得的被捕的经过，也许会收敛不少。
凯倒没什么反应，最多只是好像叹了口气。
她进了德思礼家，哈利被带着也踩上了鞋垫，才意识到自己仍抱着凯的胳膊，颇不自在地赶紧松开。
凯没有等着弗农邀请，兀自坐在他们沙发上。
哈利听见一声惊呼，佩妮姨妈一手捂着嘴在厨房门口，另一只手带着手套，拎着抹布，朝凯的方向伸直。她有点发抖，轻声呜咽。达力要么出去了，要么躲了起来，不过无所谓。
凯没有朝佩妮的方向看，对弗农的狂怒也没有产生半点兴趣，哈利觉得自己从她惯常的面无表情中读出了不耐烦。
凯看着挂钟叹了口气。
“坐？”
面对凯投来的目光弗农简直要气炸，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又被凯打断。
“不坐算了。”
“……”弗农一拳砸在墙壁上。佩妮往厨房里缩了缩。
“非常感谢。”凯点点头，说得相当郑重，对这话引起的迷之寂静也面不改色，好在几秒后总算是明白了大家的不明白。
“不是说砸墙。”她这回有了些经验便立刻意识到解释得实在不够，慷慨地补充，“对你们给了十一年的保护。或许照顾。”
“别的在信里有。”她想了想站起来，“哈利就要离开。告别，回避？”她把目光从三张嫌恶脸上一一扫过，“不要？”
弗农终于解除了说不出话的状态，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绵长的“对！”，用了通常人们说“滚吧！”的那种语气。
哈利对此不感到意外，毕竟这正是他自己的感受。
他的确没什么需要凯回避的悄悄话想说给德思礼一家听，你看，这些年来他想得最多的无疑是摆脱他们，这一点对他们来讲显然也一样。
“嗯……”哈利清清嗓子，德思礼夫妇立刻扎过来的目光让他感到该死的熟悉，想到这就是最后一次沐浴在这种厌恶的目光下他几乎要冲他们咧嘴一笑，“弗农姨夫，佩妮姨妈，嗯……我知道我们的相处真的远远谈不上和谐。我很感谢你们愿意保护我，看护并且忍受我十一年。我们对彼此的存在都感到……很可能，不太舒适，所以……我猜我们都很高兴这次是真的告别。”
他对佩妮姨妈笑了笑，觉得自己表现得绝对相当自然，在这个表情里既没有夹带愤怒也没有掺杂过分的喜悦。
佩妮却飞快地移开目光，不仅不打算回复，还不肯再看他一眼。哈利这次确实想不通是哪里惹到了她。
“再也不见，那么。”弗农嘟哝着，擦了擦额头不知为什么出现的汗水。
“呃，”哈利把一句有道理硬生生咽回肚子里，“拜。”
凯跨两步到哈利跟前，一言不发递出手。
这么说他们——凯和邓布利多都知道他其实没什么多的行李要收拾。哈利觉得让凯带他来道别实在是不错的安排，一句话都不多说的家伙啊。
解脱了。
他握住凯，最后一遍环视，等女贞路四号一尘不染的客厅在他眼前旋转，真正地消失。
他想要是凯曾经把头探进碗柜面无表情地说走吧，或者在操场上当着达力的面胳膊一捞带他幻影移形。就好了。
你来得稍微有点迟，伙计。哈利在巧克力工厂的空地上品尝晕头转向，对一旁的凯含含糊糊笑一笑。但是也不很迟。非常棒。像是梦想实现。
凯困惑地眨眨眼，然后给了哈利一个动作生疏的拥抱。
“我搞砸了什么？”
“没有，”哈利拍拍凯的后腰，“我很高兴搬来这里。”
“……”凯又不自在起来，一脸无措，最终胡乱揉了一把哈利的脑袋，“呃，那可真棒。”
“你会成为我教……”哈利想了想，“你会和西里斯·布莱克结婚吗？”
凯想了好一会，看起来真的炒鸡不确定。
“谁知道。”
“你之前去干什么了？”
“说来话长。”
“……嗯……你还要总是消失嘛？”
“总是？只有两次。”
“我也这么说来着。那还会吗？”
凯扶了扶眼镜。“谁知道。”
哈利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感叹自己毫无审讯天赋。
“想什么时候逛街？”凯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德思礼的审美像个奇迹。让夏蒂陪你买衣服，找不到比购物更能点燃她的事。”
“什么？”哈利觉得自己听起来像被告知要裸奔三天一样，老实说他很不满意达力的那些——好吧，这些蠢服装，但和他想象中佩妮大呼小叫让他不停试衣服的情形相比，他还是有些庆幸自己不用被她抓着上街。
而且，他很不幸地注意到了“点燃”这个说法。
好吧，夏洛特显然不能跟佩妮姨妈一样，但他还是有点方。
他注意到凯抿着橙汁靠着墙，对他的反应显得很有兴趣。这可不行，他想。
“嘿，你怎么不陪我去？”
“想想，那可是走在时尚前沿的夏洛特·沃顿小姐。”
“你们最好不是在谈论阿尔巴尼亚的时尚前沿。”夏洛特站在台阶上，显得很高兴，“嗯嗯，装扮波特先生，听起来炒鸡吸引人呐？”
“可不是。”凯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
衣着合身后没过多久就和韦斯莱一家一同进行对角巷大采购无疑让哈利有些兴奋。
更激动人心的是，在种种因素的搅动下，西里斯·布莱克将于明早获释。
一方面，哈利对教父这陌生岗位的不再空缺有些茫然，另一方面，他又不想看见照片上英俊的伴郎先生饱受折磨的模样。但总归兴奋压过了忐忑，冤案平反，真凶落网当然是好事，无辜者不再受强加的酷刑，哪怕当事人和哈利毫无关系，他也会激动的。
但凯看起来一点也不激动。
哈利觉得要是他和自己的女朋友——虽然他没有女朋友——十多年后才再见面，一定会……
没等他放飞想象，丽痕书店不同寻常的吵闹就扑面而来。
赫敏冲楼上瞪大了眼睛。
那是条横幅，告诉大家他们新DADA教材的作者在丽痕搞签售活动。
哈利，罗恩和夏洛特齐齐做了个鬼脸，凯则显得很烦躁，就像……对了，像带即将哈利去跟德思礼说再见的那时候。
而洛哈特揪住哈利来了几张合照后，哈利几乎可以确定那天早些时候到底是什么让她心情如此糟糕了。还不是和洛哈特碰面。
因为洛哈特宣布自己将成为新的DA教授并如愿得到一阵鼓掌欢呼后，又不顾凯满脸的恼怒而大声介绍这位新招聘的魔药教师。他得意地说想必凯是慕他盛名而来，不久前不知费了多大功夫才和他排到同一天面试。
之后发生了什么呢？哈利很久以后回想起来仍觉得过瘾。
凯面无表情，先前的怒火消失无踪。
镜片后的蓝眼睛眯了起来，一言不发。
人群意识到了不对劲，猛然安静。
“呸。”
留一个嚣张的背影，大步流星。
那时候哈利发现她拂袖而去就像斯内普。
也许教魔药嘛，就是需要这种凶巴巴的气势。只是，斯内普那种，大概已经变成了……气质。
众人还是很安静。快门声打破了尴尬。
紫色烟雾中洛哈特的表情刚好，无比僵硬。
韦斯莱双胞胎吹起口哨。
“看啊，我们的魔药教授炒鸡酷！”
哈利笑得停不下来，被夏洛特揽着肩膀要离开。
“你一定很喜欢这种感觉。”马尔福的大背头依旧油亮，抱着胳膊拖着长腔。“头条波特。”
“很有想象力。”夏洛特笑嘻嘻地点评，“鼓励你。”竖起拇指。
马尔福的表情只能说成惊恐。
哈利想起来夏洛特似乎对马尔福家怨气冲天，因为凯的小交易。
“你想必就是卢修斯的儿子啦，”夏洛特笑得慈祥，“长得很像呀。”
“……”德拉科一头雾水，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要对沃顿小姐有礼貌，德拉科。”留着长头发的老马尔福突然出现，居高临下，拖着长腔。这大概是马尔福家的规定的说话方式。
感觉老马尔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哈利浑身不舒服，冲他皱起眉头。
“啊，想必这就是老波特的儿子。”卢修斯笑得很假，“长得很像，嗯？”
哈利感觉夏洛特搭在他肩上的手扣得更紧。
“……混蛋。”夏洛特咬牙切齿。
“蠢货。”卢修斯依旧假笑。
不要说哈利，德拉科也是一脸惊讶。
“自大。”夏洛特再次进攻。
“智障。”
“神经病。”
“反弹。”
……
大家都默默地捂住了脸。
怎么说呢，哈利和德拉科透过指缝交换了一个郁闷的眼神，至少连他们两个准二年级生的针锋相对都不至于幼稚到这个地步。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采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