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如刀》陈年旧史

40、38 独当一面

　　32 独当一面
　　饭桌上，高雯对蒸好的螃蟹流涎三尺，眼巴巴的看着陆晨曦把螃蟹剥开，又扭头看着何光熙，何光熙摇了摇头，“上次回家时候你妈妈不是还嘱咐我，说让你贪吃，让我看着你。”

　　陆晨曦说：“其实偶尔吃一口没事的，别吃多了就好，你就忍心让你媳妇儿看着咱们吃。”说着，把自己剥好的螃蟹放在盘子里，递给高雯。

　　受宠若惊的高雯抢过盘子就开始吃，：“你这酱汁是怎么调的？”

　　“酱油，醋，糖，把姜切碎了，其实有姜汁更好，超市卖的那种蘸酱我总觉得里头有防腐剂，吃着不新鲜。”陆晨曦科普。

　　“你说得轻巧，换了我们真上手做就不是这样咯。”程远舟说。

　　高雯笑道：“我发现啊，做饭这个技能真的是靠天分，就拿我妈来说，做了一辈子饭，能把所有东西都做成一个味道。”螃蟹也只吃了两口，就不再动筷子，对何光熙噘嘴：“我告诉你，晨曦要是男生早就没你什么事了，我拼死拼活也把她追到手。”

　　四个人都被她逗笑了，何光熙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还别说，原来追陆晨曦的姑娘可不止一个，排队也排不到你。”

　　坐在旁边的程远舟也捂着嘴笑，只有陆晨曦无语凝噎：“咱能不提这事吗？太恐怖了，高雯你都不知道，那学妹没事就找我聊天，后来还非要跟我一块去澡堂，额……”陆晨曦自己说着说着就打了一个冷战。

　　“你发现了吗，你身上总是有一种小男孩的气质，怪不得会被LES看上，哈哈哈哈。”

　　吃完了饭，陆晨曦本来是想帮高雯把盘碗洗一下，何光熙拉着她的袖子：“不用了，还是我来吧，你们先回去吧，晚上说不定会下雪。”

　　陆晨曦和程远舟早早告辞，在楼梯口，对视一下，谁也没说什么，各自开车回家，一夜无梦。

　　周一，大家都在忙忙碌碌的工作。

　　陆晨曦出来问：“沈洁今天怎么没来？她请假了吗？”她一发话，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抬头看着她。

　　已经明显瘦了的张云天从一堆资料里抬起头：“我早上给她打电话了，她没接。”

　　陆晨曦仔细想了想这几天沈洁的工作状态，确实有点恍惚，问平时跟她关系最好的梁冰：“梁冰，你有没有沈洁的消息？”

　　“没有。”梁冰冷冰冰的回了一句，继续自己的工作。

　　陆晨曦对她这样的态度十分不满意，继续问道：“平时你们俩不是关系最好，你再给她打个电话，看看是睡过头还是病了。”

　　梁冰不情不愿的拿起手机拨号，果然还是没人接：“她手机没人接。”

　　陆晨曦说：“谢谢。”回去用自己的手机给沈洁发了微信。

　　其他的小姑娘小声说：“你胆子挺大的，敢跟她叫板，不怕她骂你啊？”

　　梁冰撇了撇嘴：“她呀，就是岁数大了嫁不出去，嫉妒我们这些年轻的小姑娘，不管你做没做错，她就是看你不顺眼，年轻就是你的罪过。”

　　陆晨曦在年轻小姑娘心目中的形象并不怎么好，她本身对这些年轻职员就不苟言笑，不太喜欢跟他们玩闹，程远舟就不一样了，很得小姑娘们的的欢心，再加上上次说的开除的传闻，大家多多少少对她有点怕。

　　年轻的小姑娘们，最禁不住各种八卦传闻，陆晨曦随口说自己的初恋死了，就被她们传出各种各样的版本，车祸、自杀、抑郁症、吃安眠药、跳楼，故事也越编越离谱，传到陆晨曦耳朵里，她也只是清者自清，慢慢的，大家就失去了兴趣。

　　不一会，小赵总带着几个人来视察，ada给他们介绍培训部，陆晨曦和程远舟出来迎接，跟着小赵总来的人，竟然是那天电梯里的Alex。

　　Ada介绍道：“这是我们刚刚从美国请回来的PR顾问Alex安，中文名字叫安永浩。”

　　安永浩看到陆晨曦，热情洋溢的给了她一个拥抱，陆晨曦都被吓到了，赶紧给大家解释，说那天停电，他们两个被困在电梯里。

　　安永浩还补了一句：“同病相怜，生死之交。”

　　小赵总哈哈大笑，陆晨曦也只能很尴尬的陪着笑，程远舟站在一边，仔细端详着他们的反应。视察完毕送走了他们，陆晨曦回到自己办公室，忙忙碌碌的一天就过去了。

　　陆晨曦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六点了，正要收拾东西走，在门口碰上安永浩，也是刚下班的样子，大衣搭在胳膊上，手上拎着电脑包。

　　“Hi，Luna，我是特意在这等你的，有没有荣幸可以跟你一起吃个晚饭？”

　　陆晨曦有点意外，微笑一下，说：“可以，但是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个理由？”

　　“算是谢谢你那一包纸巾。”安永浩看样子是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陆晨曦被他逗笑了，说：“这个理由我真的没办法拒绝，好的，你有想去的餐厅吗？”

　　两个人往外走，在电梯口碰到又回公司来的程远舟，程远舟看到他们俩有说有笑，楞了一下，还是打了招呼。

　　陆晨曦问：“你回来加班？”

　　程远舟犹豫了一下，说：“我有份资料忘了带，回来拿，你们刚下班？”

　　陆晨曦嘴角微微翘起：“Alex来找我一起吃饭，那我们先走，不打扰你了。”说着进了电梯，只留下程远舟一个人。

　　程远舟听着他们两个人的笑声，深深地叹了口气，打电话给餐厅：“你好，我是16号桌，是的，我们今天不去了，麻烦您取消定位吧。”

　　陆晨曦带着安永浩去了一家墨西哥餐厅，两个人相谈甚欢。原来，他们经常去学校附近的一家墨西哥餐厅吃饭，那里的牛肉汤几乎和国内的炖牛肉一个味道。

　　陆晨曦摊开薄饼，放上鸡肉、牛肉和烤虾，抹上牛油果和酸奶酱，尝了一口，心满意足：“天哪，真是我魂牵梦绕的fajita！好吃！”

　　“好吃！”安永浩也学着她说话，“我知道这句中文。”

　　陆晨曦笑道：“你一直说自己不懂中文，可是你这一晚上，这句中文我知道，那句中文我也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中文啊。”

　　安永浩说：“其实我生在洛杉矶，我家的街区一半都是中国人，不过他们真的很厉害，像我的邻居，家里两个孩子，一个进了哈佛的法学院，另一个在斯坦福，幸好我爸爸没有被他们影响，不然我就没机会见到你了，哈哈哈。”

　　陆晨曦也感慨：“人生的际遇真是很神奇，有机会给你讲讲我的故事。不对呀，就算你不好好读书也还是会在那个社区，我也还是会去U大读书，说不定，我们还会遇见呢。”

　　“你说的很对呀！”安永浩竟然认真的考虑了起来。

　　两个人正聊得开心，陆晨曦看到程远舟给她打电话，一时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就按掉了没有接，谁知道他又不依不饶的打电话过来，陆晨曦没办法，只好接了。

　　“晨曦，你快来公司，沈洁出事了。”程远舟说。

　　陆晨曦脸色一变，只能和安永浩说明了情况，安永浩也站起身来表示要和她一起去。

　　到了公司，陆晨曦才知道确实是出了事，程远舟让他们直接上顶楼，陆晨曦偶尔也会去顶楼上吹吹风，他这么一说，陆晨曦就知道了怎么回事，跑上了顶楼，果然，围了二十多个人，陆晨曦一上来，就被程远舟拉住。

　　“你别过去了，不安全。”

　　“到底怎么回事。”

　　“被人欺骗了感情，承受不了。”程远舟说。

　　陆晨曦想了想，把包扔给程远舟，又把大衣和鞋子脱了，手表也摘下，回头对程远舟说：“让我去看看吧。”

　　程远舟一把拉着她，满脸关切：“不行，她现在情绪很激动，你过去万一不小心被她拉下去怎么办？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

　　陆晨曦轻轻地松开他的手：“你相信我，我去分散她的注意力，你们有机会就赶快把她拉回来。”

　　程远舟和安永浩对视一下，从人群后面偷偷走到另一边，推开众人，陆晨曦走过去，轻声叫着她的名字：“沈洁，沈洁，是我。”沈洁一见她来了，竟然不怎么哭了，坐在那只是怔怔地望着陆晨曦。

　　“听我说，把手给我，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办公室说好不好？你看，这么冷的天，大家都在这等你，我们有话好好说好不好？”

　　“陆姐，我真的不想活了，我觉得活着太没意思了，我死了就一了百了，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沈洁，我们从小到大，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你还在你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有被打掉的危险，你出生的时候，很容易缺氧……你终于长到了24岁，生命里有很多很多不可预料的事情，说不定很小的一个意外，就会让人失去一切，可是你都一一闯过来了，你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你很勇敢，很聪明，我们都喜欢你身上的活力，你只是生病了，你要做的是去看医生，没有任何人值得你这样，你对得起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吗？”陆晨曦一边说一边走近她，旁边的两个消防员，见她注意力分散了，也慢慢接近。

　　“可是陆姐，我什么都没有了……”

　　“曾经我也跟你一样，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但是你想想看，至少还有我们在这里陪着你，你看，我们都在。”陆晨曦回头指了指，培训部的人，除了梁冰几乎都到了，听着陆晨曦这么说，大家都举起手，昏暗的灯光里，张云天把自己的手机屏幕点亮，轻声说：“沈洁，我是小天，我在这！”大家也都学他，一个一个的点亮。

　　“你看……”

　　趁着沈洁盯着他们看，程远舟和安永浩迅速跑过去，把沈洁抱住，拖了回来，沈洁已经是被吓得站不起来，陆晨曦快步过去，抱住了她，沈洁在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晨曦。”

　　“Luna。”

　　两个男人同时叫了陆晨曦的名字，陆晨曦回头看，程远舟拿着她的包和大衣，安永浩拎着她的高跟鞋，一时有些失神。

　　沈洁的父母来了之后，把沈洁接回了家，陆晨曦他们这才松了口气，大家慢慢散去，陆晨曦叫住张云天：“小天，跟我查查那个人是哪个部门的？”

　　“你怎么知道是咱们公司的？”张云天问。

　　“不是咱们公司的为什么要在公司跳楼，闹这么大他都没出现，可见至少是个小管理层，怕影响自己的前途吧，走，跟我去监控室。”

　　很快，陆晨曦就查出来那个人是谁，竟然是技术部的一个小主管，说起来还算是何光熙的手下，程远舟一路跟着他们，对陆晨曦说：“你不要再把事情闹大了。”

　　陆晨曦轻蔑的一笑：“我自有分寸。”

　　过了几天，沈洁真的来上班了，陆晨曦在楼下等她，带她一起上去，中午吃饭的时候，食堂里也是有人指指点点。

　　“真是不要脸，这下全公司人都知道她被男人玩够了就甩，丢人现眼还敢来公司……”

　　“闭嘴！”陆晨曦回头就是一句，“有我在，我看谁敢在多说一句。”凌厉的眼神吓得那个多嘴的女生缩了回去。

　　没过多久，技术部的那个男人就被公司开除了，临走，陆晨曦还送了他一份大礼，把他做的事情全都整理好文件给他老婆发了过去，据说他已经被扫地出门，准备离婚。沈洁也自动提出了辞职，准备去国外读书，陆晨曦知道自己留不住她。

　　不过，从这件事情以后，陆晨曦的形象，在大家心目中似乎没有那么凶神恶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