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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吵架 ...


  •   每日训练的日子枯燥无味,三线一点的生活,营房——训练场——食堂。转眼间便过去了半个月。

      半个月的训练,足以让营房里各人的水平立竿见影。虽然沈远昀不是垫底了,但仍然是营房里数一数二的——倒数。

      京城的折冲府不是一般的军营,只要想参军便能进。它是为南衙府十六卫选拔人才的一个军事机构。南衙十六卫可是直接守卫皇城的军府,统领天下府兵,还包括巡警保卫京城、守卫京师诸门等,甚至优异者还能进入皇城做护卫、负责皇宫的仗仪,那是多大的荣耀!
      总而言之,能进入折冲府的人,只有三种,一是有权有势的高官子弟,二是家财万贯的富商,但有钱不行,还得有门路;三则是天赋异常身怀某种特别出众的才能,比如力气特别大、身体特别壮、射箭百步穿杨之类,才能被招进来。

      在沈远昀这二十人的营房里,有一半以上是身上是有一技之长的,这些人家里基本是农民、猎户;还有几个是家里在京城排得上号的富商人家,但即使是这样,能得到这样一个机会也是家里花了不少物力财力的,所以他们都格外珍惜,训练也很刻苦勤勉;剩下的便是像沈远昀这样的官宦人家,但那几个人的家世谭峥早打听过了,其父皆不过是六品以下不知名的小官,家世败落,他们身兼着复兴家族的使命,虽然他们的身份在营房里比前面那些富商之子、农民之子要高,但也不敢在军营里造次。故十号营房里,除了两个实在是身子比较弱的,其他都是刻苦勤练,认真对待的。
      于是每项训练倒数前三必定是沈远昀和那两人。

      除了站军姿、跑步、蛙跳、射箭之外,还包括骑射、举翘关、负重行走等训练。其他还好,沈远昀最怕的就是负重行走,考核的标准是背四斛米,负重行走三十步方算通过。他当时听到时,眼睛瞪得跟铜铃大,心想军营的人是不是疯了。别说四斛米,他平时在家连一两米也没碰过,更别说还要行走三十步。
      这日,张火长初次测试他们负重行走,命人背了四斛米过来,让他们一个个上前测试。瞧着那个小山高的箩筐,众人脸色顿时都白了,不要说想着如何过关了,他们更担心到时会不会被压死。但在张火长冷峻的注视下,众人只能硬着头皮上场。
      最后一通测试下来,真正能负重四斛米的也就五人,三人是天生力气大,两人是猎户,从小去山里扛野猪练出来的,但即使如此,待他们走过三十步后,脸也憋得发紫了。其他的,十人扛得住二斛米,剩下的只能扛一斛米,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沈远昀。他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茶都是下人斟好的,一点重活儿也没干过,背着一斛米足足走了一刻钟才走完三十步,走完后立马大腿打颤跪了下去。

      张火长对这个结果却极度不满,训练了他们整整半个月,体能却没有料想中的进步,甚至连一半过关的人都没有。他背着手怒斥了他们一顿,并命他们所有人留下来罚站两个时辰自我反思。

      本来今日的训练便重,众人背了几斛米早已腰酸背痛了,罚站结束后个个唉声叹气,怨声载道。沈远昀也是心力交瘁,晚上一爬上床便睡着了。第二日醒来一动弹,浑身的骨头仿佛散架般痛得他直哼,特别是肩膀处还被勒出了一道红肿的痕。因身体实在疼痛得厉害,他这次起床便磨蹭了些。

      接着他便迟到了。
      张火长没有看他,而是板着脸面无表情地对着众人道,“一人迟到,解散后全体留下来罚站一个时辰。”

      沈远昀当时就愣住了,立刻不悦的道:“迟到的人是我,罚我自己便是,为什么连他们也要罚?”

      他肃着脸扫了他一眼,面向众人高声道,“因为你们是一个队伍。作为一个士兵,时刻都要作好上战场的准备,一个人的迟到,到时连累的,就是整个队伍,整个营,甚至是全军覆灭!这种低级错误在一个军队里,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以后,不单是迟到,一个人训练不及格,全体一起受罚!听明白了吗?”

      众人一凛,“明白!”

      张火长这才看向一旁的沈远昀,呵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归队?”

      他伫立不动,“我不服,一个人犯错全体都要受罚,这是什么道理。我迟到是我自己的错,与他们无关,凭什么要连他们一起罚?”

      “刚才的话你没听懂吗!”张火长冷道,“你在军营呆了半个月,还不知道服从命令四个字怎么写吗?我说要全体受罚就是全体受罚,任何人不准有异议,滚回队伍去!”

      “你是火长就了不起?”沈远昀也怒了,梗着脖子道:“火长就能为所欲为?之前都没这样的命令,凭什么到了我就要全体受罚,你这不是针对我是什么?”

      “我没有针对任何人,更没有必要针对你,”他的脸色更冷了,“还有,谁允许你这么跟长官说话的?根据折冲府第三十条规定,出言不逊,顶撞长官,训练结束后你加罚十圈,明日内写一千字检讨交上来。现在,立刻给我回到自己的位置,否则,全体加罚两个时辰。”

      沈远昀气得胸脯起伏不断,“姓张的,只会拿身份压人算什么本事,是男人的就真刀实枪的跟我打一架!”他撸起袖子作出打架的架势。忍他很久了,今日非要把他打趴得痛哭流涕不可!
      他以前跟着他大哥的下属练过几招,以一对三都不是问题,虽然现在几年没练过了,但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打倒他!他哼了一声,等他将他打趴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

      张火长眯着眼看了他半晌,冷肃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讶的表情,静默一刻,道:“来。”

      沈远昀早已摩拳擦掌按捺不住了,听了这话,握着拳头便冲了上去。两人过了一招,张火长窥着他的破绽,双手挡住他的进攻,再用力在他肩膀一击,沈远昀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肩膀一痛,回过神来已倒在了地上。

      张火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嘲讽道,“练过?可惜只是半桶水水平,手无缚鸡之力,一个空架子罢了。”

      队伍中有人忍不住低笑出声。

      沈远昀恼羞成怒,恶狠狠地瞪着他,眼睛都红了,“再来!”说罢拎着拳头又冲了上去。这次张火长冷笑一声,眼疾手快牢牢缚住他的双手,令他动弹不得,再一脚顶上他的脚窝,沈远昀闷叫一声,向前倾倒。张火长避过去再用力一甩,他便“啪”的狠狠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痛得他眼前发黑。
      众人哄笑起来。

      “你输了,”张火长收回手,平静地看着他,“屡次顶撞长官,再加罚十圈。”

      他浑身的血液涌上脑后,脸上火辣辣的,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大有拼个你死我活之势,“姓张的,我豁出去了,跟你拼……唔……”话还没说完便被冲上来的谭峥捂住了嘴,“冷静冷静老大,千万别冲动。要是被沈将军知道你今日的事,你就完蛋了,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想到自家大哥的手段,沈远昀僵了僵身子,生硬硬将怒火压了下去,忍着剧痛站起来一跛一跛地回到队伍。

      众人见识了张火长狠辣的身手,一凛,身子挺得更直了,心道以后招惹谁也不能招惹火长大人。

      **
      张火长一向说一有一,训练结束后果然责令全体留下来罚站了一个时辰。沈远昀更惨,罚站完后,他还得再跑二十圈

      月亮高挂夜空了,他筋疲力尽地拖着身子爬回营房。这时候的食堂早已关门了。幸好谭峥知道他定很晚才能回来,帮他打了一份饭。他有气无力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这时的饭菜已经冷了,边上凝了一层猪油,看起来十分的倒胃口。

      想到今日被张火长当众落了面子,吃的这冷饭残羹也是拜他所赐,他一股火腾腾地烧了上来,一边吃一边骂骂咧咧地道:“该死的张公鸡,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小小的火长而已,真把自己当东西了,还不是折冲府的一条狗。……功夫了得有什么样,三十几岁了还不只是个火长,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呢……”他骂了很久还不消气,“死张公鸡,窝囊废,只会狐假虎威的小人……”

      “不准你这么污蔑张火长,他是个好长官。” 突然从对面传来一声不满,打断了他的话。

      沈远昀一愣,哪里想到居然有人敢如此对他说话,不禁挑了挑眉,斜眼看向说话的那人,想了想记得他父亲只是个六品小官,嗤笑一声,“我说的我的,与你何关,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住口?”

      付奕恒涨红了脸,“张火长他虽然严厉了些,但他都是为了我们好,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不许你说他的坏话。”

      沈远昀讥嘲一笑,“哟,张公鸡给你什么好处了,能让你如此帮他说好话?”

      “你说甚么呢?”他恼羞地道,“张火长是怎么样的人我们大家有目共睹,今日的事本来就是你有错在先,还连累我们大家一起罚站,我们还没怪你呢,你还好意思怪张火长?”

      “怎么,你这是怪我累你受罚了?”他站起来。

      “难道今日害我们全体受罚的人不是你吗?”他道,“别以为自己是什么高官子弟就了不起,你不过是有个好出生罢了,在我们营房还只是个垫底的,你有什么比得过张火长的,凭什么这么骂他?”

      “你再说一遍?”沈远昀将盘子一摔,怒道,“你什么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这样跟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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