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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发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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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家就是该有点姑娘家的样子,整日只会斤斤计较账本上那点钱、跟丈夫针锋相对的,像甚么样子。他想道,也不知岳母是怎么教导的,惯出她这样的毛病。
他叹息一声,要是她一直这般温温顺顺的就好了。
正看得出神,对方不知怎么突然看了过来。他来不及闪躲,便与她的眼神对上。他有些慌乱移开眼睛,心里暗叫不好,怎么就让她发现了。要是她问他为什么盯着她看,他该怎么回答。
赵明柔丝毫不知他心里所想,只愣了下,没多想,疑惑的道,“你是不是渴了?”
急得差点出汗的沈远昀听了这话,像是见到了救兵,忙顺势点头,“渴了渴了!”
她看得莫名,但还是起身倒了水拿过去给他,“你要是渴了的话便直接开口,我忙着事,不一定能时刻留意到你这边的情况。”
他的脸微微涨红,,面上仍作出一贯不耐烦的表情,“知道了,用得着你提醒?”
“……”今日她就该再去迟些,叫他多吃几板子,免得他还有精神气摆款做大爷。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沈远昀拿了杯子便径直往口里送去。下一秒,嘴里的水就喷了出来,惊呼一声,拼命吐着舌头,怒道:“啊——烫死小爷了!沈明柔,你是不是故意的,这么热的水,是要烫死我吗?”
“我刚想提醒你,你就已经喝下去了。”
“你肯定是故意的。”他捂着腮子道。
“杯子这么烫,里面还冒着热气呢,难道你看不到?”她有些无语的道。他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他烫得泪花都出来了,泪眼模糊地瞪着她,“你就是故意的。”今日铁定是他的霉运,连喝杯水都如此倒霉。
“……”有个无理取闹的丈夫,真心累。她暗叹一口气,俯身去看他,“你拿开手让我看看怎么样了,伤得严不严重?”毕竟他被烫伤跟她有一点关系,她若不是不管,指不定他又要抓着这点,顺杆而上闹成怎么样呢。
他横眉瞪她,“不用你假好心。”
行,她还懒得理他呢,自己痛着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好吧,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过去了。”说罢她复回到圆桌上,继续做自己的事。
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样走了,沈远昀惊呆了。但话是他自己说的,又不能反悔,他只能气鼓鼓地盯着她的背影,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多问一句她会死吗?
吃了瘪的他喝完水,继续趴回床上,不到一刻又烦闷了起来。百无聊赖地盯着一只不知从哪飞来的黑乎乎的飞虫,在屋里左飞右飞,砰的撞到墙上,掉了下来。真是蠢死了。他嫌弃地撇撇嘴。
飞虫掉下地,就没了声音。他唯一的乐子也没有了,眼睛在屋里乱飘起来,不知怎么又飘到了一旁的赵明柔身上。他清了清嗓子,“喂,我渴了。”
“你等等,快好了。”她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手上仍在不停地拨着算盘。等了半刻,他又喊了一声,得到的仍是“稍等”的回应。
他又等了半刻,见她仍没有动静,不由得有些生气地敲着床柱,“赵明柔,还要我等多久?我都快渴死了!”
木杆被他敲得乒乓作响,她正算着个十分重要的数,就这样被他打断了。
她不禁有些烦躁地甩下笔,把圆桌上的茶壶砰的放在他前面的小桌子上。
“水全部给你了,要喝多少自己倒吧。”言下之意就是让他安静如鸡,不要再打扰她了。
他被吓了一跳,气得七窍生烟,“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你该对丈夫的态度吗?”
她蹙起眉,“我又怎么了,你不是要喝水吗?现在我把茶壶都放在你这里,好让你渴了伸手便能喝上。难道这也有错?”
“这、这……”他结巴起来,指着她顿了半天,竟然什么也反驳不出。一甩袖,蛮横地道,“反正就是你错了。”
“我倒不知错在哪了,你说来听听。”她生气地蹙起眉。他无理取闹也要有个度吧?
看来今日是清不完账了,她索性就站定了,冷冷地看向他,一副他说不出就不罢休的模样。
“服侍丈夫本来就是你做妻子的职责,更何况我如今伤成这样,浑身都没有力气了。你竟然连一杯水也不愿倒给受伤的丈夫,难道这不是你的错吗?”
“你伤的是背,不是手。”她冷道,“刚才我已经说了,我在清算这个月的账本……哦,对了,还有你欠的赌债!”
“你!”他憋了一口气,却又说不出话来。没办法,是他理亏在先。
他恼羞成怒地甩袖赶人,“行了行了,你忙去吧,我不打扰你了。”真是的,整日抓着他赌债这点不放,他都说了以后会还的,她非不信!
将赵明柔赶走后,他越想越气闷,连水也不喝了,干脆眼不见为净扭头朝里去了。
“……”对面的赵明柔看在眼内,见他又开始发少爷脾气了,懒得理他,继续忙自己的事。
到了酉时,她终于忙完后,一边收拾一边看了眼对面床上鼓起的一团,只见他朝里一动不动的,想来是已经睡着了。
于是她吹熄了灯,脱鞋上床睡去。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中被一阵呻、吟吵醒了。她侧耳一听,是从沈远昀的床上发出来的,心里一沉,以为是他伤口发作了,忙起身点亮烛火,去到他床前。
只见他满脸潮红,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细汗,闭着眼难受地哼着。
她用手背一探他的额头,滚烫一片,心里暗道糟了,他好像是发烧了。
似乎感受到额头的凉意,他睁开眼看向她,难受地动了动,含糊地哼道:“柔儿,我好难受……”
她忙起身去内室取了条湿巾,擦了擦他的汗,覆在他额头上,安慰道:“你先等等,很快就好了……”
忙完这些,她着急地开门去叫醒宛枝她们。
这一折腾,整个院子的人都起来了。
很快刘管事便带来了大夫。
大夫是今日来过的那个大夫,看过沈远昀的病后,道是伤口发炎引起的高烧,给他开了几贴草药。
煎好了草药,黑糊糊的一碗,沈远昀一脸厌恶抗拒,还是她嘴磨破了皮才让他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