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番外 ...
-
番外
冷秋篇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二十三分，我停下手中的活，揉揉太阳穴。
旁边一个同事关心道：“冷先生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事。”
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
昨晚我做了个长长的梦，梦到了我和尤森的初遇。
我生活在单亲家庭，父亲常年酗酒，喜欢抽烟和打麻将，不务正业，他喝多了就会打我，还会骂母亲见钱眼开和别的男人跑了。
像这样活得和一滩又黑又臭的烂泥没什么区别的男人，竟然是蓝眼睛的人。
蓝眼睛的人都是和“引”契合度很高的人，一般蓝眼睛的都是事业有成的精英。
如果蓝眼睛的人知道他们中还有个像父亲这样的货色，估计都会感到丢人。
父亲的精神状态一日不如一日，后来有一天他彻底疯了，他拿了厨房里的菜刀追着我满巷子跑，最后我实在是跑不动了，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流了满脸。
我看着那个被我叫作父亲的男人扭曲的面庞，看着他挥起锋利的刀再落下，我应该继续逃跑的，可是我动不了，血肉分离的痛楚让我忍不住叫出声。
我的整个左手臂都被砍了下来，大量的鲜血就像是家里从水龙头流出的污水一样廉价，红色的血迹混着污泥流进阴暗潮湿的下水道。
我看着那接纳了我血液的下水道口，呼吸变得越来越艰难，我就要死了吧？像我这样的人，估计也只有下水道愿意接纳我了吧。
意识消失前，我仿佛看到有人挡在了我的面前。
那背脊，真是挺拔啊。
后来我没死，知道那个救了我的人叫尤森，他把“引”的真相都告诉了我。
他说：“你的父亲拔‘引’失败了……抱歉。”
“没关系，反正……我一个人生活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
我看着他，悄悄握紧了病床上的被单：“你能收留我吗？我可以做任何事。”
尤森同意了，他找人给我安上了假肢，戴上了没有“引”的个人终端。
因为我在大学里的专业是精神学，所以尤森打算让我担任间谍，安插在医院中，我拼了命地努力学医和训练间谍技巧，终于在毕业时得到了很高的学位，顺利进入中央医院当卧底。
中央医院是这个国家最大的“引”根据地，这份差事很危险，但是为了尤森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我付出了这么多，我知道尤森都看在眼里，于是有一天我觉得时机到了，就跟尤森告了白。
尤森拒绝了我。
他说：“你对我的不是爱，只是因为感激和崇拜而产生的仰慕而已。”
我揉揉发痛的头起身去外面吃饭，还没走到总部大门，负责看门的警卫看到我于是说道：“冷先生，他又来了。”
我出了总部大门，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站在树旁的水淼。
“你怎么又来了？”
水淼笑容总是那么温柔：“来找你一起吃午饭呀。我预定了一家口碑很好的餐厅，走吧。”
我揉了揉眉心，感觉头又开始痛了。
“引”爆发事件发生前，我被尤森派去暗中保护方端明，尤森那几天从方端明家搬了出来，我知道其中原因，因为是我把尤森骗了他的事告诉方端明的。我嫉妒尤森喜欢他。
但是我知道其实尤森一直都在方端明附近守护着方端明，只是尤森藏的很好，方端明没有发现而已。
方端明回去上班那天正好是“引”爆发的那天，但是那个时候我们都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可怕事情。
我在暗中跟着方端明，快到中央医院的时候，突然右斜方传来一声痛苦的尖叫，隐隐还有呼救声。
出于私心，我违背了尤森让我保护方端明的命令，直接离开方端明去救人。
一个蓝眼睛的“人”正掐着一个男人的脖子，我一靠近就闻到了那个蓝眼睛的“人”身上散发的腐臭味，我立即猜到这是被“引”控制的尸体。
医院里的尸体都是被当做养料来喂养“引”幼苗的，就算“引”对这具身体控制的很好，这些尸体一般情况下也不会行动才对。
难道战争开始爆发了？
我感到不妙，三两下解决了被控制的尸体，那个倒霉的男人嘴角挂着血，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原本黑色的眼珠染上了一层浅蓝。
不好，“引”开始向这个人的皮下组织扎根了。
他这个样子我想放任不管也不行了，我把他带回了总部，让总部的医生给他拔引。
这个人的眼睛还没有变成深蓝，神志也保持着九分清醒，现在拔“引”的话存活率会很高，可是这个人老是不配合，被铐在柱子上打了镇定剂还在不停地叫闹。
我有点担心方端明怎么样了，如果方端明真的出事尤森肯定会恨死我，这个人还在反抗，耳边嗡嗡直响，烦死人了！
我一把拽过医生手中专门用来割终端的刀，冷冷地笑了：“再吵我就把你内裤扒下来堵住你的嘴。”
他不动了，愣愣地看着我。
很好，我满意地把他的终端割下，给他的手腕处被“引”的根扎破的皮肤消毒涂药绑上绷带。
我想去前线和尤森并肩作战，可是26个区的负责人去了大半，万一这个时候有蓝眼睛的人打进总部那就危险了，没办法我只得留在总部坐镇。
那个男人见我没走于是悄悄靠了上来：“我叫水淼，你呢？”
水淼不是那个和方端明的“引”产生反应的人吗？原来长这样。我淡淡瞟了他一眼，没接话。
我不知道“引”会在今天爆发，身上还穿着中央医院的白大褂，他看到我白大褂上的logo和名字于是又说道：“冷秋？挺有意境的名字啊。”
“你是中央医院的医生？好巧啊，我认识的一个人也是在中央医院工作的。”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其实仔细看看，你和他的嘴巴长得挺像的。”
我走到哪这个男人就跟到哪，简直神烦，我霍然转身，冷冷道：“我就是我。”
他脸上闪过一丝意外和歉意，我怕他再跟过来，接着说道：“别过来，你很烦。”
估计很少有人对他说话这么直接吧，他怔怔地看着我，我走远了他都没有收回视线。
从那以后水淼就经常来总部找我，每次都说是要报恩。
今天他也来了。
我拒绝道：“不去。”
水淼温柔一笑：“如果你不和我去，那我就跟着你，你去哪儿吃我就去哪儿。”
我想扶额，这个水淼看起来一副温柔稳重的样子，没想到这么会缠人。
最终还是说不过他，和他一起吃了顿饭。
本以为这就结束了，谁知道第二天我下了班却又在总部门外看到了水淼。
“我带你去我们杂志社看看，我们杂志社的书库里有许多绝版的精神科书籍。”
他说了个名字：“他写的三本书我们杂志社书库里都有哦。”
听到那个名字我就心动了，那可是位著名的精神科医师！可惜那位精神科医师去世的早，写过的三本医学著作也已经失传了，没想到我如今竟然能有幸看到。
“走吧。”
心动的或许不止是对书……
初春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两道影子在地上并排前行，要走的路还很长，不过没关系，慢慢走总能走完它。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番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