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粉真爱论》赤渊

39、一切都会好起来

　　39

　　“我们同居吧？”晨光里，顾辰风问。
　　沈嘉明看着他，愣了一下，但很快回答：
　　“好啊。”

　　蓝溪来顾辰风家的时候，顾辰风正捧着平板趴在沙发上逛淘宝，蓝溪熟门熟路地进来，路过厨房的时候随便瞄了一眼，发现沈嘉明居然穿着围裙在里面洗碗。蓝溪吓了一跳，他喊了一声老板好，然后默默坐到客厅沙发上，顾辰风刷淘宝刷的不亦乐乎，看上去精神好了很多。
　　“帅哥，你走出阴霾了啊？”蓝溪有些惊讶，他前几天见到顾辰风的时候，顾辰风整个人几乎是萎靡不振的状态，沮丧的情绪都写在脸上，看上去被伤得不行，但今天来看，居然一副好多了的样子。蓝溪走过去，看见顾辰风在网上挑小家具。
　　“你要干嘛？”蓝溪忍不住问。
　　“沈嘉明要搬过来住，我多买点东西。”顾辰风回答。
　　蓝溪张大了嘴：“你不错诶，事业失意情场丰收啊。”
　　其实开始的时候顾辰风还提出立马重新换一套房子，但是沈嘉明说慢慢来不及，顾辰风想着最近事情多，换房子这种麻烦事也确实慢慢来比较好，于是就点头答应了。沈嘉明住进来是一件大事，顾辰风亢奋的不行，都来不及在意那些负面新闻了，这两天一直在东逛西找的要添置家用。沈嘉明切了点水果出来，把盘子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到了顾辰风旁边。
　　“那个，沈总，怎么样了？”蓝溪斟酌着问了一句。
　　沈嘉明知道蓝溪问的肯定是顾辰风的事情。“池泽没和你说？”
　　“说了，但没说太多。”
　　其实情况已经在音荣的运作下稍微好了起来。池泽办事情果断狠绝，从来不给人留什么余地，他拿出十八线女团团长暗示顾辰风为她打胎对象的采访视频，又拿出顾辰风从头到尾只和她吃了一顿饭的证据，对面开始抵死不承认，但后来音荣一纸文书，直接把自导自演的小姑娘告上法庭，对面吓得不行，音荣的要求也很准确，公开道歉承认自己撒谎，十八线女团所在的公司本来就小，又是公开道歉又是赔偿损失，搞得人尽皆知，丢人丢到太平洋。音荣把女团团长公开道歉的视频挂上热门，好多顾辰风的粉丝拍手称快，感慨终于出了口恶气。
　　片场打人之类也算是陈年黑料了，当时顾辰风在拍人肩膀，却不知道为什么被拍得像是打人一样。从顾辰风大红大紫以来，这个陈年旧照片每年都时不时出来碍一下眼，放在平时也没人在意，看看就过了，但在顾辰风洗不白郑言事件的时候，就是赤裸裸的雪上加霜。音荣告了好几个营销号，网上的消息删的删，澄清的澄清，事实上所有的负面评价都和顾辰风被传谋害郑言有关，只要这件事情解决了，什么都会烟消云散。
　　“我在让池泽想办法，找能证明那天韩米与顾辰风对话内容的证人。”沈嘉明喝了口茶。
　　“不是说当时没人吗？”蓝溪询问，“有证人？”
　　“顾辰风和韩米觉得没人，但也许当时真的有人，只是他们没注意罢了。”沈嘉明说，“而且我们也可以换个思路，不一定要找到目睹韩米与顾辰风对话的人，如果有人能看到韩米在安全扣上动手脚，那也能说明辰风的清白。片场这么大，人来人往，工作人员都数不清，我不信真的所有人什么都没看见。”
　　蓝溪点了点头。
　　他们正说着，沈嘉明的手机响了，沈嘉明接通电话，对面那头说话声音很大，在他边上的顾辰风和蓝溪都听得清清楚楚。
　　沈嘉婷大声问：“哥，嫂子情绪还可以吧？”
　　顾辰风：“……”
　　沈嘉婷继续说：“我搞了一百个小号在轮流帮嫂子撕逼呢，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去弄几百个，太不要脸了，哪群傻逼黑我嫂子啊？”
　　顾辰风抢过手机：“那个……我还挺好的，谢谢你啊哈哈。”
　　“有什么事情帮得上忙的尽管说啊！”沈嘉婷听上去非常生气，来自真爱粉的磅礴怒气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得到，“看我把他们骂上天！”
　　顾辰风挂了电话，哭笑不得，但居然还有点感动，他看向沈嘉明：“那还真是谢谢你妹妹。”
　　“没事。”沈嘉明也在笑，睫毛长长，“应该的。”

　　蓝溪吃了顿晚饭就走了，他这趟来，很荣幸地吃到了自己的老板沈嘉明煮的……面条。沈嘉明做菜也不算拿手，但好歹能入口，他下了一碗面，味道还算不错。蓝溪本来就是来一趟特意安慰一下顾辰风，看顾辰风没什么事，便吃完就走了，顾辰风继续在沙发上蜷缩着，天色暗了，客厅只开了一盏很小的壁灯，昏暗的光照在顾辰风脸上。
　　沈嘉明收拾完餐厅，过来看他，顾辰风已经没在看淘宝了，转而看起了自己的微博评论，微博评论里依旧是骂声一片，顾辰风的表情没有什么起伏，他静静地看着，也不说话。
　　沈嘉明走到他身边坐下，拿出自己的平板，登陆了顾成疯全球粉丝后援会的账号。
　　“你怎么了？”顾辰风一愣，自从他们交往以后，沈嘉明就再也没有登陆过这个账号，而现在居然又开了这个账号，这个账号的粉丝数量还是很多，顾辰风就眼睁睁地看着沈嘉明开着这个黑粉头头的账号，开始帮自己撕逼。
　　@uwiyrpwqgpq：顾辰风这个人人品太差了吧。
　　@顾成疯全球粉丝后援会回复@ uwiyrpwqgpq：您认识他？你见过他人品差？扯谎的话我随口都会说，建议这位小姐去阅读音荣的辟谣通稿一万遍。
　　@ uwiyrpwqgpq 回复@顾成疯全球粉丝后援会：你有病吧？你不是黑粉吗？你骂我干嘛？
　　@顾成疯全球粉丝后援会回复@ uwiyrpwqgpq：我没病，您是非不分，真相没搞清楚就来随口逼逼，您比较有病。
　　沈嘉明骂人不带脏字，一连喷了好几个，还个个附赠顾辰风翻白眼表情，顾辰风在边上看得目瞪口呆，连着被撕的人也目瞪口呆。顾辰风黑粉头头亲自下场帮顾辰风撕逼，战斗力十足，来一个骂一个，犀利的就像当年做表情表天天黑顾辰风的时候。沈嘉明坐在他边上，手撕骂他的路人，顾辰风看着看着就看笑了：“你这是何必呢？”
　　沈嘉明轻松地说：“你也来啊，你不也有小号吗？”
　　“我……”顾辰风抓了抓脑袋，“这不好吧……”
　　“看。”沈嘉明指了指平板屏幕，“这里有个人说你长得丑。”
　　“靠！”顾辰风在沙发上愤怒地一跃而起，以光速登陆自己的小号，“让他给我等着！”

　　沈嘉婷的一百个小号也在大撕特撕，@love辰风forever与@顾成疯全球粉丝后援会形成了联动，沈嘉明负责高冷嘲讽，诸如“我建议互联网开启智商准入制度，像您这种会信韩米鬼话的智障就不该上网”；顾辰风负责叉腰骂街，诸如“你是傻逼吗你在场看见顾辰风推郑言下去了？你没看见你说个XX啊？”；沈嘉婷掐架喜欢一百个小号一起上，掐不死也能烦死人，一百个小号同时刷“傻逼”，威力非同寻常。顾辰风端着平板坐在沙发上，来一个骂一个，来两个骂一双，从出事开始就一直憋着还不能说出口的窝囊气此刻全都撒了出来，他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这一骂一直骂到天黑，顾辰风扔了平板往沈嘉明身上倒：“好爽。”
　　“过阵子就没事了。”沈嘉明揉他的头发。
　　“哪能啊，名声都下去了。”掐架归掐架，想起现在的处境，顾辰风还是觉得惆怅，“名声这种东西太重要了，名声不好，节目不愿请你，电视剧电影没人敢找你拍，连广告商都不敢找你。现在别人还愿意理我，是因为我还有点话题度，要是以后没话题度，名声也臭，人气下滑，那谁还敢理我啊。”
　　“不会的。”沈嘉明看他。
　　“真的，我都怕我今年真的要失业了。”顾辰风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要是我影视剧演不了，代言也没得接，久而久之的，粉丝也就都把我忘了，到那时候我就真的没办法了，到时候音荣就赶紧捧新人吧，叫蓝溪多带带，唉。”
　　“不可能有这种情况的。”沈嘉明摸着他的后颈，轻声说。
　　“真的，娱乐圈这地方太残酷，像我现在这样，别人躲我还不及呢。”顾辰风看向他，“你还记得那天在江边你和我说的话吗，我说我要是失业了，那我就只能去开网店，卖内裤，烤鱿鱼，捡破烂……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沈嘉明点头。
　　“我觉得这情况下去，可能我真的要去捡破烂了，唉，当红男星沦落街头以拾荒为生，可怜。”顾辰风特别入戏地叹气，还抹了抹眼睛。
　　“那你记不记得在江边我和你说的话？”
　　“嗯？”顾辰风瞄他。
　　“唉，音荣的摇钱树顾辰风没法摇钱了，怎么办呢。”沈嘉明眨了眨眼睛，一把搂住他，用力地把顾辰风的脑袋按进怀里，“放心，一个你，我还是养得起的。”

　　晚上顾辰风睡得很不安稳，做了整晚的噩梦，噩梦的内容无非与现在的处境有关，他梦见没人愿意理他了，人气下滑，负面新闻不断，还和音荣解约，梦里他拿着一纸解约文书去找沈嘉明，沈嘉明揽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反问他：“你是谁？”
　　顾辰风完全是被吓醒的，他一想到梦里沈嘉明冷漠的脸，就发自内心的害怕。天才刚亮没多久，他伸手在身旁摸睡在边上的沈嘉明，却没有摸到，顾辰风吓了一跳，瞌睡都被吓清醒了。他从床上跳起来，床边还是温的，他像只没头苍蝇一样乱窜，然后被人一把拉住。
　　他定睛一看，刚才他太急，居然没看见，沈嘉明就在房间里，站在窗帘边打电话。
　　悬着的心突然就放下来了，看来噩梦没有成真，顾辰风觉得自己的心还在扑通扑通乱跳，沈嘉明放下电话：“怎么醒了？”
　　“做噩梦了。”顾辰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梦见你把我甩了。”
　　“梦都是反的。”沈嘉明认真地看他，“别胡思乱想。”
　　“嗯。”顾辰风触摸到沈嘉明，相连的手心里，温热的实感让他微微有些回到了现实，还好，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顾辰风忍不住松了口气。
　　“对了，告诉你两个好消息，想先听a还是b？”沈嘉明笑了。
　　“b。”顾辰风不假思索。
　　“郑言醒了。”
　　顾辰风张大了嘴。“那a？”
　　沈嘉明把手机放到他手心，微微一笑：
　　“池泽找到了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