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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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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好像真的惹怒了小朋友……
回到家里有点得意忘形,铃彦一个不小心,就把在家作威作福的状态给捎出门了!
过了两分钟,斑带着满身的水汽出现在玄关外。他身穿一件蓝色浴衣,手里拿着毛巾,发梢还在往下滴水,看到门外的铃彦,忍不住长叹一声:“我就知道是你——怎么,特地找上门来欺负我弟弟吗?”
“不是故意的啦,”她不好意思的回答,“他跟我家的小照有点像,不知不觉我就……”
“好吧,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当然是来刷友情值啊!铃彦努力的抬头,献宝一样把篮子举过头顶:“自家种的,分你一些。”
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中充满狐疑:“真的假的,你有这么好心?”
“我就是如此的亲切,千万不要太感动哦!”
“等一下,你别兜圈子了,有什么话就直说。”他的态度十分坚决。
“你干嘛把人心想得那么坏,难道你是那种把别人的好意都当做别有用心的类型吗?”铃彦大义凛然地说道,“好兄弟讲义气嘛,你家樱桃熟的时候可别忘了我哟!”
“……”这理由也是令人无语,不过好歹斑可以安心的收下这一篮桑葚了。他将毛巾搭在头上,双手接过篮子,冲她挑了挑眉:“在来的路上,你已经尝过了吧,味道怎么样?”
铃彦断然否定:“我不知道,我才没有偷吃!不要污蔑我的清白!”
他呵呵一笑,目光在她被染成紫红色的嘴唇和指尖转了一圈。
“呀,”顺着他的视线,铃彦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立刻狡辩道,“我这是在家里吃的!”
说着,她抓起斑的衣袖,狠狠地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
“你这家伙!”他怒吼着,腾出一只手,狠狠地劈上她的脑门。
“嘭”,铃彦瞬间变成了一截木头。
听着院墙外传来的恶作剧得逞的笑声,斑只觉得头大无比,才告别没多久的,那种心灵上的疲惫感,又慢慢浮现上来。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琢磨着自己是该转身进屋,还是该放下东西追出去揍她一顿。
算了,不跟这熊孩子计较!他缓缓吐了口气,得出结论——留着下次有机会再一起算账!
回到客厅里,斑扫了一眼坐在桌前生闷气的弟弟,随口安慰了一句:“别把那臭丫头的话放在心上,泉奈,她嘴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跟她认真你就输了。”
泉奈嘟着嘴,小脸蛋气鼓鼓的,对着他抱怨道:“哥哥,你干嘛要去招惹这种讨厌鬼?不要随便从外面捡奇怪的东西回家啊!”
“谁会去捡啊,她自己跟来的!”斑哭笑不得。
泉奈趴在矮桌上,想了又想,还是很在意被当面说像女孩子这件事。他转头问哥哥:“她是忍者吗?”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他从鼻子里哼哼道:“那就好!忍者不分男女,下次遇到,我就可以动手教训她了!”
斑盘着腿坐在他对面,选择了实话实说:“目前,你不是她的对手。”
他不服气的说:“不就是我年龄小吗,只要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
斑咳嗽了一声:“你的年龄要比她大一点。”
“怎么可能?!身高明明……”泉奈懵了,不止是实力,连身高也被超越,现实真是太残酷了,他完全接受不来啊!
斑像是想起了什么:“那时候你还是个婴儿,大概没听说过关于她的传闻,那家伙生下来的时候就开眼了。”看着弟弟越变越白的脸色,他继续说道:“不出意外,在未来的时间里,她会是族里重点栽培的潜力新人之一。”
泉奈用额头贴着桌面,把脸藏在头发下面,紧紧地攥着拳头,一言不发。
“嘛,你要就此认输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不能怪你,”斑的眼睛一直盯着弟弟,关注着他细微的反应,嘴上却依然用平静的语气说,“毕竟天赋上的差距,不是任何人的错。”
泉奈还无法体会到哥哥的用心良苦,他正因为受创的自尊心而消沉不已。要知道在这之前,天赋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长项。父亲是族长,哥哥是新生代中的佼佼者,他本人的查克拉也远远超出同龄人,过去被人称为天才这件事,泉奈从来没有否认过——所以他的脸才会变得火辣辣的疼!
过了半晌,他才从牙缝间挤出一句:“那又怎样?不过是运气而已,天赋又不代表一切……”
听听这酸溜溜的口气!泉奈不敢抬头去看斑的表情,心想着哥哥一定在取笑自己的自不量力,毕竟他从来不把同龄人放在眼里,只把更加优秀的哥哥当作目标。曾经有多么骄傲,现在就有多么羞耻!
此刻,斑的心情十分复杂,埋头的泉奈自然看不到他脸上的犹豫。
他从前也认为自信是一件好事,便一直对泉奈狂妄的性格放任自流。直到亲眼目睹了铃彦的写轮眼,他才猛然惊醒:当你为了自己出众的天赋沾沾自喜的时候,比你更具天赋的人已经从后面追赶上来!
在回程的途中,斑一直在反省自己,自信和自大仅有一线之隔,他是否真的正确地把握了其中的分寸?
还好,这份觉悟仍然为时不晚!不论是泉奈还是他自己,沉溺于狭小的眼界是没有任何好处的,他们都需要一个契机,去接触更加广阔的视角!
现在,斑就为泉奈树立起一个假想敌,一个既不会使他松懈,又不会过分打击他信心的对手。他相信自己的弟弟,决不是那种遇到挫折就一蹶不振的弱者。他注视着泉奈,眼神中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殷切。
不出他所料,即使长相有点像女孩子,泉奈骨子里却仍然是宇智波家的忍者,高傲的自尊心和固执的个性在他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泉奈“唰”地起身,眼里燃烧着两团熊熊烈火,大声地宣布:“我去练习忍术了!”
斑克制住大笑的冲动,把篮子推到他面前,眯起眼睛说:“吃了桑葚再去也不迟啊,味道挺不错的。”
泉奈看看哥哥又看看水果篮,愤愤然道:“我才不吃呢!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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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被人当做假想敌的铃彦,对此一无所知的回到家里。
“我回来啦!”
她在玄关随意的蹭掉鞋子,想了想,又用脚趾把它们勉强摆正,转身就看到厨房门口露出大哥的半个脑袋,还冲她挤了挤眼睛。
未等她回过神来,一个中年男人已经出现走廊的另一头,用严厉的目光牢牢地盯着她。
尽管铃彦在很多时候会叫他老爹,生气起来还会叫他老头子,但当这个男人板起脸来,用严肃的态度待人的时候,她跟家里的每个人一样,都必须服从于他一家之主的权威。
她吞了吞口水,毫无底气的叫了一声:“父亲大人。”
家里很少出现这种沉重的气氛,总的说来,宇智波祭还算是个开明的父亲。特别是对于铃彦,他几乎是无条件的溺爱着,仿佛在努力弥补她刚出生就失去母亲的不幸。
他坐在桌边,碰也不碰小照端来的热茶。这个男人的怒火如此明显,但他依旧在克制着脾气,因为他从来没有打过自己的孩子,过去没有,此时也不会。
“我从来没想过,会从田岛那里收到通告,”宇智波祭一字一句的说道,“他说你已经正式进入了忍者的编制。”
铃彦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回答:“……是。”
“为什么?”问这话的时候,他的心头既忧虑又痛苦。
这样的痛苦他已经品尝过三次,当他接受了这个现实,却没想到他的女儿会对他说:“我想要成为一个忍者。”
——当忍者有什么好的?!
祭差点就脱口而出,然而,这不是忍者该说的话,他徒然地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铃彦从小就心高气傲,从来不耐烦听诸如“女孩子应该怎样怎样”之类的话,他一时也想不出其他的道理,能够说服她别再执意走上这条道路——在所有人的眼里,成为忍者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他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呢?
又是这样!年轻人总是这样!对任何事都无所畏惧,凭着想象便将自己带入危险的境地!
男人悲哀的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时代,从大人们口中说出的死亡总是跟家族使命联系在一起,于是他也对那些凄美绝艳的字句信以为真,做了不少荒诞的美梦。
想到这里,他的语气也不由自主的变得迁怒起来:“呵!你们这些孩子,对这个世界仅有一知半解,却以为自己领悟到的才是世间唯一的真理;只看到了忍者的力量,却不知道几乎所有的忍者都不得善终!”
“任凭如何强大的忍者,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不会死!如果你以为忍者无所不能,那就大错特错了,命运从来都没有掌握在忍者的手中,从来没有——多可笑啊!”他自嘲地说道,“忍者哪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一堆等待折断的刀剑而已……”
铃彦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熟悉的男人。哪怕是口不择言的时候,他的神情也照样无喜无悲,保持着无动于衷的样子,然而眉间的川字却凝聚了一个父亲所有的伤痛和隐忍。
宇智波祭过去从不在家里提起忍者的工作,于是她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的父亲跟别的大人似乎不太一样。他并不把忍者的身份看得有多么崇高,也不把牺牲当做一件光荣的壮举,他甚至不希望孩子成为忍者!
父亲的态度触动了铃彦,她决定说出一部分实话。
“其实我啊,还挺讨厌忍者的呢,父亲。”
深吸了一口气,她试探着说道:“面对死亡,我也觉得非常厌恶和恐惧,如果可以,真想生活在一个没有杀人和被杀的世界啊。”
(待续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