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夜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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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更召集开会，而且还是召集一群彼此不大看得顺眼的人开会……
特派组组长张安。
历史顾问组组长于嘉华。
某特殊战线人员刘东。
执行组，“挖掘组”组长刘时文。
以及，编外人员，无因寺空嘉。
一堆材料堆在会议桌上，大家默默地看着它们，像是看着就能看出个结果一样。已经是快11点了，不过看上去没人有睡意。
头发斑□□瘦精瘦的于组长终于忍不住了，他指了指中间那堆东西，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疲倦，“到了这个地步，给句实话吧。到底为什么要开昭陵？”
没人回答。
老于等了一会，像是自言自语地继续说了下去，“说是基建影响风水之类的都是鬼话，既然指明了要开昭陵，总该说说清楚。不然，我们组也是做不下去了。”他面上牵出一抹冷笑，“干了一辈子考古，难不成临到头居然要改行盗墓吗？”
“……只不过是打开内宫门而已。”刘时文终于开口，”就算用了炸药，我们也会注意控制效果，并不代表我们打算毁坏昭陵。“
“要是炸开内宫门发现还是找不到墓室怎么办？继续炸？这思路就不对。上面……指明要开昭陵，肯定也知道了些什么。像你现在，动不动就把研究人员从墓道里赶走说要调查，几个月了，我都还不知道你们要调查什么。你说是国家机密？那好，我们退出总可以吧？反正碑林的东西已经足够我们研究上好几年，改写历史也差不多了。”
五大三粗的刘时文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张安和刘东。
张安在椅子上直起了腰，“我和刘总你……不是一个系统。可能知道的东西也不大一样，不过，打不开就用炸药的做法，我也不赞同。”
“但是璇玑图一直解不开，已经一个月了。”刘时文皱眉，“不可能一直耗在这里。”
老于耸耸肩，“为什么不能？过去开掘很多帝陵都是开到一半发现不合适就停了的，一停十多年的也有，为什么这次昭陵就非要全开不可？”
张安无可奈何地抬头看着天花板——又来了！这两位从上周起吵到这个星期，貌似越来越上火……
好吧，其实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这次非要开昭陵不可？保护性发掘什么的根本就是张纸……
他收到的命令密级非常高，现在昭陵周边负责警戒清场的是二个全副武装的加强连，甚至他最高能调一个团过来……连直升机都给配了两架！内线甚至可以直接挂到总参总部……
服从命令听指挥是作为军人的天职，不代表他没有好奇心。尤其在他给出扫描图要求加派人手结果来了一帮国安的人之后……
“刻着病历的碑文……有谁看过？”
有点喑哑的声音，是一直低着头的刘东。宗教局的特派员是僧人空嘉，他是某特殊事务司派来的（天知道什么是特殊事务司？）。他戴着一副大黑框眼镜，看着很是白净的一个人，只是气色似乎有些不好。
众人纷纷举手。
“那是都看过了……医学专家有给出诊断结果吗？”他说话有点慢，总给人一种……很少开口以至于不会说话的错觉。
张安说，“军区医院的几个老大夫给了回复，说应该是常年哮喘引发的肺水肿，可能有局部肺坏死，如果没转成肺癌的话，七成把握可以治好；如果已经转化了，就很难说了，最新的基因疗法应该有效，最差的情况……保守治疗也该能维持八到十年。
”所以……？“刘时文问。
永嘉低轩佛号，”敢问诸位，病历何用？为何会刻于甬道尽头，璇玑图之侧？“ 他看着众人若有所悟的表情，正要继续说，忽然被走廊上一阵由远及近的狂奔而来的脚步声打断了。
”小成！小王！你们半夜跑来做什么？“老于诧异了。
成则中举起手中一张纸，”我们刚才忽然……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他跑得还有些喘，”病历……“
王宁接着补充，“下方基座上还有碑文。”
老于：“？说清楚些。”
“基座上的碑文之前我们都忽略了，一句话而已，是草书，写的是，若不能救，则请勿扰。碑林无价，另备百金以酬。”
张安刷地一下站了起来，看到对面刘东眼睛也在闪闪发光。
“所以说……这病历确实是唐太宗的病历……而且……而且……”高高大大的一条汉子嘴唇都在抖，“唐太宗……还活着？！”
“所以昭陵是地宫的建制……而不是帝陵的建制。那就说得通了。”老于若有所思的点头，不知是迟钝还是镇定，对于“活着”这件事他反应并不是很大。不过，这么说来，他倒是有点明白“上面”急切的缘由了。
“对，”王宁对他点点头，他们刚想明白的时候差点自己吓死自己，瘫在地上好一会才能爬起来，想不到这边几位都要冷静得多，“只能这么解释。你们看，这个八十一字璇玑图，其实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刻在石壁上璇玑图是近乎正方形的，每格中一字，可以按下半寸，中间一处圆圈是空的。他们之前就猜测这是机关，千方百计地想纵横斜读通成诗词，然而有些字词明显太过口语化，有些字又反复出现了多次，无论如何也连不起来。
众人围上来，看着成则中手中的那张纸，几处被明显地涂红了，像是花瓣的轮廓，“救吾儿者，万金为酬。”
“每隔2个字……然后呢……”老于视线移到了璇玑图下方，“如果按同样的规律标注出来，那么就是——“他倒吸一口冷气。
”冒进者死，恶意者族。”空嘉双手合十，“所以说，这不是璇玑图，而是……口令？”
“我们明天可以这样试着按一下。如果猜对的话，机关就能解开？“刘时文点头，”很好。总算有进展了。你们还发现了什么？“ 不得不说，术业有专攻，让他来解，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动用炸药当然是下下策，不过……真要逼得没办法了，也只能如此……
成则中和王宁对望一眼，老于清了清嗓子，”要是还发现了什么，就说吧。昭陵的秘密比我们想象中要多得多。尤其，如果真的是要救人的话，还确实得赶时间了。“
成则中苦笑，干了一辈子考古的老于的神经真是……堪比钢铁，”我是觉得，不管是哪句，听上去都像是……高祖李渊的口吻。史书中，高祖最终并未葬入献陵，实际上，唐书中所谓的崩殂即使在当时也被认为是伪造。“
王宁抓抓头，”其实我们也想问，关于主墓室更详细的材料有没有？之前看到的那张图……感觉棺椁好像有点太大了……呃，如果那个是棺椁的话……“
刘东与刘时文彼此对视一眼，刘东点点头，”你们的猜测很对。我的想法也是如此。那应该是非常罕见的双人棺。“
刘时文默默从包里抽出另外一个信封来，”这是更详细的扫描图。“他打开自己的平板电脑，”这个是相关的3D建模。“
老于很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敢情他们吵架吵了这么久都是浪费口水吗？怎么不早点拿出来？他凑过去，第一眼就被惊呆了。
扫描图上清清楚楚地显示棺内就是两个并排躺着的男人，右边的男人带着九毓青玉冠，左边的男人则是披散着头发，两人服饰从轮廓和细节上看都非常相似。面部倒是看不清楚，但右边的男人略高一些。
很明显，不管是不是活人，肯定不是尸骨。
张安支起头，他头痛啊：看这样子……怎么像是……是聊斋开始的节奏？
早知道……他就不应该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神异盗墓鬼怪小说……
简直……现世报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夜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