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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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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澜城虽然不小,也算是人杰地灵的福地。但因着靠近东南异族,除去来附近庄子躲闲的,少有大身份人会来。当日时析他们进城也只是三人结伴,未让下人跟随,故此几乎无人知晓时府大公子的归来。
然而今日逍九这一趟,虽不说有多大排场,但在这浩澜城中,却也算是少见的。周围百姓顿时驻足望去,忍不住与身边人私语。
“早晨听闻有大人物要来,我还道是谁忽悠人,竟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听说这是京城皇商的小公子,可金贵了。”
“这么个大人物来浩澜城作甚?瞧着也没有去城主府的意思,莫不是真像人们说的,是来寻亲事的?”
“那可说不准,咱们浩澜城的姑娘多好,说不定是早有相中的,特此大张旗鼓来求亲。瞧见那后头的东西没,定然是聘礼。”
一言一语越来越离谱,说到最后,像是真有那么一回事一般。
莫筱冉一边瞧着逍九皱着眉头环视,不久后近侍打扮的逍三附耳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逍九才不耐烦地挥挥手,像是妥协一般朝着城中的月华客栈去。
另一边还竖着耳朵听百姓议论,听到人们已经开始分析逍九看到的是哪家姑娘时,终于忍不住喷笑。
闻人语瞧她一眼,直把莫筱冉瞧得浑身泛寒,老老实实坐好才收回目光。
时析没注意他们,自顾望着窗外:“这般……可行么?”
闻人语轻笑着抿茶,随即道:“一个外出游玩的纨绔少爷不行,那一个与父兄置气,离家出走的少爷呢?而这个兄长并非同母,且还与他对立,处处争锋。”
陆言之接口道:“外出散心却撞上收到父亲传信不甘不愿来找人的兄长。两人一言不合,在街上起了争执。”
时析望着两人一应一和,眸光暗了暗,随即道:“点出长兄为庶,方才能画龙点睛。”
莫筱冉在一旁瞧得乐呵,闻言点评:“阴险。”
时析淡淡一眼扫来,莫筱冉默默举起茶杯挡住自己的脸。
大师兄神马的,真是太口怕了!
时析也懒得理会她胡言乱语,转而看向闻人语:“这兄长是让谁来?”
闻人语微整衣襟,含笑:“我。”
时析凝眉,有几分不满。
莫筱冉笑道:“师兄不用担心,当日进城二师兄在马车里,并无多少人见到。何况……这事若是由别人,还真不一定能演好。”毕竟像二师兄这种老狐狸,真的很少。
后面那句话,她不敢说。
然而闻人语像是听出她话中之意,浅浅一笑,眸光深邃看着她。
莫筱冉缩了缩脖子,坚定地看向桌上的茶点,仿若能看出花来。
时析还是不太乐意。
毕竟是为了引鱼上钩,若是这鱼儿上错了钩可怎么使得?
闻人语瞧他神色不对,耐心问道:“师兄可觉得何处不妥?”
时析犹豫片刻,道:“若是对方目标不是小九该如何?”陆言之在侧,只用了排行来简称。
莫筱冉不知想到什么,吃吃一笑,然后迅速收了声。陆言之被她笑得一通茫然,根本接不上莫筱冉的脑回路。
闻人语轻笑:“若是真看上我,那倒省了不少功夫。师兄与其担心我,倒不如担心一下小九的清白。”
时析忍俊不禁。略一思索,释然。
也是,依着这人的机敏,岂能被人白占了便宜。
一旁听着他们讨论的陆言之突然轻咦出声:“这是哪一出?”
离饕餮阁不远的月华客栈外,一个小乞丐踉跄着跑出来,一不留神撞到了逍九身上。扮作护卫的逍七立时将人提起来想要赶走,却被逍九拦下。
围观的百姓心中一紧。
这小少爷看着脾气不小,被乞丐撞了,恐怕这小乞儿讨不了好了。甚至有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在逍九开口后便要上前理论。总之是天高皇帝远,这小少爷出门在外只带了这些人,不可能大庭广众就要仗势欺人。
孰料逍九只是眉间皱的更紧,随手扒拉开小乞儿的手,在小乞儿惊慌的目光中,随手扔了块银锭过去,便施施然走进客栈。
那小乞儿似乎有些怔愣,抱着手里的银锭看了半晌,突然爬起来,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逍九虽然未说什么,却是真正给人留下了好心多金的印象。
闻人语含笑道:“小九是真长了脑子了,居然知道来这么一出。一个身份不低,又多金,还烂好心的单纯少爷,的确好拿捏的多。”
陆言之道:“看来闻人兄是已经确定,这采花贼的目的不是为了采花了。”
闻人语轻笑着替时析斟茶,边道:“这非世家公子不选,还特地着了个不知从哪滚了一身脏的孩子装作乞儿来试探。若说他没有什么目的,那就当我这么多年在深山,没见过世面吧。”
陆言之闻言啧啧两声,也不再接口。
这哪是在深山多年没见过世面,这明明是在深山多年修成了妖精。
莫筱冉有些好奇:“二师兄怎么知道,那孩子是假扮乞儿的?”
闻人语瞥她一眼:“何时你看活人能像看死人那般仔细,你也就能看出来了。”
对于闻人语的嘲讽,莫筱冉有点不服气,虽然想知道原因想的抓心挠肺,却也不愿开口再问。
时析摇了摇头,道:“那孩子虽然看起来浑身脏乱,也消瘦了些。但身上的衣服却只有边角些许破损,且目光躲闪又脸色红润。若是寻常乞儿,即便是浩澜城中富庶,却也养不出如此好的身子骨。”
莫筱冉闭紧了嘴,缄默不言。
她还是去看死人吧,活人太复杂了。
作为一个医学生的莫筱冉如是的想。
隔间中没有外人,闻人语站起身微微一顿,舒展了一下一直抻着的腰,道:“戏演完了,时候不早我们要些吃食,用过午饭再回。”
时析点头。陆言之可有可无,亦是点了头。
陆言之看着闻人语走出去,感叹般道:“时兄好福气,有这么个师弟,简直就是有了个万能管家。”
时析敛眉一笑,却怎么看怎么有种炫耀的意味。
莫筱冉偏过头,心内腹诽满篇。
哎哟我的大师兄,你这隐晦的秀恩爱可是秀了一脸血哟~
同样被秀了一脸的陆言之: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和莫姑娘两个大活人在这里这么多余?
时析倒是没察觉到两人的情绪,抬眼看了看陆言之,道:“陆公子这是打算扎根在这里了?”
陆言之长长一叹,有些无可奈何:“我倒是想,可惜不行啊……这次的事情结束了,我大概就得回去了。”
时析道:“陆公子在外一年之久,是该回去了。家里长辈想必早是忧心之极。”
陆言之满脸沮丧:“陆某也想如时兄与闻人兄这般,行走江湖惩恶扬善啊。”
时析摇头轻笑:“羡慕的,却并非是适合自己的。陆兄只是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陆言之耸了耸肩,没有接话。
安远侯府的嫡出少爷,打小就是被当做小侯爷培养的。和什么人接触,如何行事,以什么为目标。一切的一切,都像条条框框一样规划者。从未有人问过他想要什么,需要什么。如同一个摆件,主人要让他摆在哪里,就必须摆在哪里。
陆言之忍不住叹了一声。
可惜府中大多数人都看不清人,只知道揣测谋划。若不是还有个清明些的祖父,恐怕他早就被推上去成为众矢之的了。
时析不晓得他的身份,却也知道他出身不凡。见状便猜出他是为家中之事烦心,却也只是垂眸不言。
闻人语不多时便回来,落座后突然伸手摸了摸时析的手。
“有些凉,可是冷了?”
时析眼中清透,带着点暖意:“无碍,我素来如此,你是知道的。今日天气不错,身上不觉得冷。”
闻人语有些不满,替他提了提小毯,将微凉的茶倒掉,重新换上热的。
陆言之似乎想要开口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却又憋了回去。
莫筱冉倒是杵着脸,盯着两个师兄满脑子知音体。
#我那事妈本性的二师兄和柔弱温和的大师兄哟,你们何时才能相亲相爱,不顾世俗眼光#
然并卵,她不敢有任何表露,因为怕被揍!
没错!虽然她是个女孩子,还是他们的师妹,但是被揍起来依旧没有任何留情的地方!
更!何!况!她英明神武霸气侧漏的二师兄只有对着大师兄才会事妈附体,百般温柔。而她冷淡漠然,高岭之花一般的大师兄,也只有在面对她的二师兄才会化作绕!指!柔!
你说都这样了,究竟这俩人为什么还不在一起!!!!
作为一个腐女,每天看着人在自己面前公然搞基,当事人居然还什么都不说,真是十分捉急。
莫筱冉感觉有些明媚的忧伤……
怎么办,好想看人搞基,好想好想!
简直迫不及待想要看现场!就算看不到现场,听墙角也行!
她真的一点都不怕喷鼻血,一点都不怕!不!怕!
二师兄和大师兄的船……不对……墙角……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