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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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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逍九避开了曲黎留在宅子外监视他的探子,独身前往时府。
闻人语似是料到他会来,替时析裹了厚厚的摊子,敞着门等他的到来。
“大少爷,二少爷。”逍九匆匆落到院中,璇身跪下。
闻人语道:“起来吧。”
逍九应声起身,细细将曲黎的事情说出来。
时析抬了抬眉:“大皇子心不小啊……”
闻人语轻笑:“往日急功近利引得皇上不快。现如今有了有用的智囊,知道了悄无声息地渗透,自然心不小。”
逍九怔住:“二位少爷知道了?”
闻人语抬眼看看他:“猜到几分。”
逍九挠挠头:“嗨!那我还着什么急,这给我吓的。”
时析道:“心思活,却不够稳重。与遥一相比,还差着些。”
逍九乖乖受训:“属下知道了。”
闻人语摆手道:“你先回去吧,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结束了。”
逍九松了口气,应声离去。
演戏虽然很好玩,但是每天演真的很累啊,尤其是还要面对一个虚伪做作满心利益的渣男。
这次任务结束他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
时析无意识拽了拽毯子,抬头看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闻人语:“你打算怎么做?”
闻人语回眸笑道:“照逍九说的,曲黎结识的那些世家公子多数与他只是利益牵连,并无感情纠葛。再照逍五之前打听到的消息,这些人多数都是被家中捧着护着,却没受过继承者的教育。想来,这些世家掌权人并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时析有些诧异:“你打算和他们对上?”
闻人语笑了笑,站到他身后推着他向里走:“此时即便翻出来,也没有什么大用处。若是运气差些,恐怕连个结党营私的罪名都挂不上。既然他想渗透,那我们便抽丝剥茧,将他渗透的力量尽数拔除。”
时析凝眉:“怎么说?”
“大皇子虽为继后之子,如今居嫡居长是不错。可惜当今圣上从未重视过继后外家,让他们根本没有嚣张的资本。这样一个皇子。莫说他本身算不上大才,即便是有才的,要站队也要好好估量一下。”
“所以……如此没有保障的事情,那些老狐狸定然会全力阻止。”时析接口,已然明白他的意思。
闻人语点点头,俯身将人拦腰抱起来,小心翼翼放回床上。
“先将此事解决,处理了抚琴的案子。再和老四知会一声,想来他自己会有分寸。这些事我会去安排,你先好好休息。”
时析点点头,突然又似想起什么来:“对了,此事要尽快处理掉。我母亲和三弟即将回来,若是知道了恐怕又要担心。”
时析的母亲和三弟时钰两个月多前便去了峦山寺祈福,再有几天便是三月期满。起初时析等人的打算也是待二人回来后再离开。
闻人语颔首:“放心,我记得的。”
退出时析的房间,闻人语正要回自己的屋子,突地脚步一顿,停在了院中。几息后,眉峰微扬拔身而起,直直落到屋顶之上。
偷偷摸摸躲在后面的莫筱冉和逍六、逍八:……
莫筱冉干笑:“呵……呵呵……二师兄,好巧啊……”
闻人语一手拎着她足下微动直直落进院中,转身奔着莫筱冉住的院子去。方一进院子,松开手将莫筱冉推搡到中间。逍六逍八垂头丧气地跟在后头,一脸‘死定了’的表情。
闻人语扫视了一遍三人的表情,转身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从一颗粗壮的树后将被绑了几个时辰的逍二放开。
逍二:……
面无表情,还真看不出什么来。
闻人语凝眉打量了片刻,伸手在逍二身上点了几下。
逍二立马开口:“二少爷!小姐跑去雨月楼了!”
莫筱冉捂脸:这次真的死定了……
就算雨月楼不是什么不正当地方,却也算是风月场所的,这下二师兄不活剥了她算好的。
闻人语浅淡一笑,直勾勾盯着莫筱冉:“说吧,该怎么罚。”
莫筱冉立马举手:“我去站梅花桩!”
闻人语闲闲一眼扫向逍六逍八,逍八一脸哭相:“我们去扎马……”
负手点点头,闻人语道:“说吧,出去一趟收获了些什么?”
莫筱冉一脸惊奇:“二师兄你好棒,你怎么知道我们有发现?”
闻人语一眼扫过去:“莫以为说点好听的我就忘了受罚的事,快说。”
莫筱冉低着头撇撇嘴,随后一脸笑意地抬头:“我们这一趟当真发现了个大秘密!”
逍八瞧着闻人语笑意越来越温和,没胆子像莫筱冉那样插科打诨,赶忙交代:“尉氏小公子尉天漓在打探逍九的消息,逍五顺着机会透露了一些,顺便说了说逍九和曲黎的你侬我侬。若是没意外,大概近几天这位小少爷就会找逍九的麻烦。逍五的意思是,借机会可以让逍九演一出戏,激一激那曲黎让他露些马脚。”
闻人语颔首:“可以。除此之外呢?”
逍六和逍八对视一眼,上前取出一样东西:“此物是我们潜入抚琴房中发现的,或许对二少爷有些帮助。”
那是一块看起来并不起眼的黑色牌子,中心是平滑的,并未有什么刻痕。周围花纹镂空,似龙非龙。
闻人语摩挲了几下,抬眼道:“你们可打听到这牌子的消息?”
逍八摇摇头:“后来我们装作客人绕到前门进去,还叫了姑娘来套话。只是每每提到抚琴的事,那些人都似是十分忌讳。不像是李福海先前所查的那样,雨月楼上下对此事不清楚。”
闻人语收手将那牌子收起来,扫了几人一眼:“今晚不用睡了。逍二,给我盯着他们,少一炷香时间便加一个时辰罚。”
不理会身后哀呼连连,闻人语一路朝着自己的屋子去,满腹思忖。
第二日清早,时府迎来个许久未见的客人。
闻人语有些惊讶地盯着一进门就软绵绵趴在桌子上成了一滩的陆言之:“陆兄这是跑到何处温柔乡了?如此……精疲力竭?”
陆言之头也没抬,只是半死不活的摆了摆手,以示自己还有气。
时析抿了口茶,未抬眼道:“美人乡,英雄冢。陆兄不该如此才是。”
陆言之抬起头,一对青黑的眼圈挂在脸上,衬着咬牙切齿地表情十分狰狞:“谁谁谁!谁贪恋美人乡了!要真是美人乡,我至于成了这样么!”
闻人语好笑:“那你这是怎么了?”
陆言之一副痛不欲生:“我二哥他疯了!千里迢迢跑来把我绑回去说亲,差一点你们就见不到我了!”
闻人语点点头,随后抬眼一笑:“其实并不是那么想见。”
陆言之差点被他气得出溜到桌子底下。支起身子四处望了望,回头看两人:“冉冉妹子呢?小爷我需要让她洗洗脑,调剂一下心情。”
闻人语一脚蹬过去:“混账,我师妹岂是给你调剂消遣的?”
陆言之赔笑:“口误,口误。我这不是想不开了么,得让冉冉妹子给我度化度化。”
闻人语道:“昨夜不听话,这会受罚着呢。”
陆言之兴致缺缺地撇了撇嘴:“罢了,说正事吧。之前那事如何了?”
闻人语闻言手中一顿:“说起来,有一物需要陆兄帮忙瞧瞧。”
陆言之眼中多了几分兴趣,超前移了移身子道:“什么东西?”
闻人语从袖中取出那块牌子,递到陆言之面前,顺便拍了拍眼中满是疑惑的时析的手。
陆言之没理会两人的动作,低头瞧了瞧那牌子,顿时脸色一变:“此物从何来的?”
闻人语扬眉:“看来陆兄果然知道。”
陆言之踌躇片刻,点头:“我的确知道几分,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若当真有关系,我劝二位及早抽身不要搀和。”
闻人语轻笑:“陆兄姑且放心,这东西……只是机缘巧合得到的。”
陆言之细细打量了他半晌,最终叹道:“此物名为天职令,乃是前朝旧物。”
时析一怔:“前朝?”
陆言之颔首:“我所知也不算多,只是年幼时挺祖父提过几句。此物代表了前朝一股暗势力,只是先皇打天下之时,这股势力已经并非完全忠心前朝帝王家。再之后,先皇登位,这股势力也随之隐匿。传言中,此物便是那股势力的信物,每一个追随者都拥有这么一块令牌。当能为之信任重用之后,这牌子中央便会被刻上字号。余下的……我便不清楚了。”
说完,他又道:“此物你们从何处来的?”
闻人语看了看他,沉声道:“抚琴的屋子里。”
陆言之眉心紧蹙:“难道……抚琴之死便是因为这个?”
闻人语摸了摸鼻梁,思忖:“想来所差不远……”
时析落下茶盏,低声道:“既然此事已经牵连甚广,恐怕儿戏不得了。曲黎此人,留不得。”
陆言之道:“这东西是曲黎的?你们打算如何做?”
闻人语目光落到那牌子上,缓缓道:“如今看来,不能走官府之路了。曲黎这个人,只能暗自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