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繁于

2、chapter 2

　　成渝顺着他的力道抬头，目光毫无波澜，像看着一件死物一样看着他，似乎厌烦了他这样的出场方式，又像是一种无所谓的忍耐。

　　因为手指用力，她的嘴唇被迫微微启开露出一点点整齐的牙齿和暗红的舌尖。

　　江恒眼神微暗，当初只是给她启了个蒙，他都快要忘记她是什么味道的，印象中还是那个羞涩的对自己的爱情和他都充满期待的少女，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呢。

　　他的头慢慢低下，却被她侧头躲开。

　　江恒也没有生气，低笑一声，寒凉的气息从她的脖子里一直渗透到肌肤里。

　　在她脖子上亲吻了一口“怎么了，生气了吗？怪我太久没有喂你了？”

　　成渝只觉得无趣，伸手从他兜里把烟掏出来，抽了一根出来，食指并中指夹着细长的烟，往嘴里送，另一只手去拿他的打火机。

　　“嗤”火焰冒出后，她口腔里慢吞吞地吸气，金属的火机盖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浅白的烟雾中，她垂着眸，嘴角勾着一抹笑，这样子像是一个在街边招揽客人的妓.女，也像冷眼旁观他的观众。

　　那口烟雾直直吹到他的面上。

　　“那你呢，你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

　　“哦？”她没有说话跟他可以抬杠，只是似笑非笑地垂眸吸烟。

　　半支烟燃过，她抬头，带着认真的神色“你现在想怎么样？”

　　什么叫他想怎么样？江恒因为她的话有些不悦，可是还来不及说什么，她又继续“晚上在哪？”

　　似乎在打发叫花子一样，但是江恒喜欢她这样。

　　说不清楚，大概因为他是变态吧，不，其实只是对于性的爱好跟常人不太一样而已。

　　“开好房给你短信。”

　　“嗯。”她两根手指并拢，捻灭了明灭的烟头，似乎也感觉不到痛。

　　转身离开，不再赘言。

　　明明说好了今晚要一起吃晚餐的，看来要食言了。

　　一瞬间有点难过，但是知道这一天迟早回来到，江恒不会放过她，她知道。

　　随意找了个借口就打发了盛辛，对方对她全心全意地相信，但是她要骗他了。

　　本来这段感情的开始就是个错误，早知道对方这么蠢，这么纯，成渝不会……不，她会的。

　　她向来把工作跟感情分得很开，或许是因为过去那些感情都不叫感情，只是单方面的玩弄，这次却有什么不一样了。

　　成渝坐在办公室里仰头靠在椅子上，手指上的烟氤氲出一片白雾，像一条细线逐渐散开。

　　手机响了，她没有心情去看，直到手指感到灼热，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这样的生活还要过多久？

　　是江恒的短信【盛世606，你想几个人？】

　　【知道了】

　　多余的话不想说，但是走到今天，除了自己的努力外，她不得不承认江恒的作用。如果不是他，自己现在搞不好还在哪个角落里窝着呢，就算她再努力，开始是他推了她一把这个毋庸置疑。

　　她接受了，所以现在矫情什么呢，又不是没做过。

　　交易而已啊，自己之前不是也从里面得到过满足和身体上的快.感吗？

　　越是不想到那个时候，时间过得越快。

　　开车到那个酒店,江恒跟另外一个女人已经洗好澡了，她去敲门的时候是那个女人开的门，或者说女孩更贴切，开门的第一眼，她非常惊慌大概脑补了什么捉X的戏码。

　　把胸口的浴巾捂得紧紧的，成渝面无表情地推开她走进去。

　　“你没跟她说？”她问江恒，对方现在也是一张浴巾的状态。

　　无所谓地摇头，“她说为我做什么都愿意的，现在她不是知道了吗？”轻佻地坐在床沿。

　　很快，另一个男人也过来了。

　　成渝没有想到是这个人，之前也对他动过感情，是江恒掐断了两人的联系，不过休息了一段时间，她的下限更低了。

　　“我没兴趣，你们玩吧。”这么说着，她也不理会那个男人由期待变灰败的眼神，径直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

　　江恒有些失望，转头看那两个无措的人。

　　“你们玩吧。”他坐到成渝对面，给自己跟她都倒了一杯酒。

　　那个女孩已经开始哭了，那个男人面色也不好看，很难堪。

　　成渝自己燃了一支烟，不看那边，江恒的心情被他们弄得很坏，去指导了他们一番，也许是威胁，也许是利诱，总之很容易就把他们搅和在一起，他就是这样，好像这里有他的天赋一样。

　　成渝知道，她自己就是一个很好的验证，也是他最得意的作品和徒弟。

　　可是那些声音，她越听越觉得恶心，或者是烟抽多了，她冲到厕所去呕吐。

　　江恒很快跟进来，她跪在马桶边干呕。抽纸擦嘴。

　　站起来，脸色有些苍白“你也看到了，我不舒服，先走了。”绕过他就想往外走。

　　“你怎么回事？”他抓住她的手腕，心头突然有一个不祥的念头，问她“你是不是怀孕了？”

　　成渝也愣住了，不会吧。

　　见她这幅不确定的样子，江恒更是难以置信“你让那个男人不戴套上你？”

　　成渝反应过来，一把甩开他的手。

　　“不关你的事。”她不敢确定是因为就算是做了措施也不一定百分百能够避免。

　　却被他掐住脖子，几乎要窒息，他的眼睛里燃起危险的火光“你这次过分了，我叮嘱你的话你都忘了吗？”

　　她一手扇到他的脸颊，他木然松手，“打我？”

　　成渝咳嗽了几下，嗓子上的禁锢感这才消失一些。

　　“你的游戏，我不陪你玩了，抱歉。”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就往外走，这次他没有拦她。

　　“你的那些照片，”他慢吞吞地笑道“他一定也很想看吧。”

　　成渝的拳头握紧又松开，转过身“你随意。”

　　如果用照片来威胁她，或者早几天她会害怕，但是现在已经无所谓了，做都做了还怕被曝光吗？

　　随便吧，这样的生活真的不能再过下去了。

　　“你对那个人这么有信心？”江恒好奇。

　　她抬起头毫不畏惧地跟他对视，却摇摇头“不，没有信心，没有关系，反正总会分手的不是吗？”

　　没有人能威胁她，这些事情她想做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不想做了，别人怎么逼迫她她也不会屈服。

　　玩够了，就收心好了。

　　江恒像重新认识了她一样打量着这个女人，她跟之前真的完全不一样了，之前的那些稚气和纯真已经在他手里完全消磨掉了，她如今像一把开过刃的剑，将自己的锋芒都静静藏在剑鞘里，她的眼神里偶尔会露出锋芒，在对着他的时候。

　　那么，那些他认为已经消失了的纯真是真的消失了，还是只对他消失了？

　　江恒有些迷惘。

　　他手里有很多她的照片，跟不同的人，男人，女人。

　　有时候他看见她就像是一个人在照镜子一样，看到她他才觉得自己不是孤单的，他有人陪伴，一个他一手剥开的甜蜜果实，他们一样疯狂，一样变态。

　　但是现在，对方竟然说，要停止这一切的行为？

　　为什么？

　　他不理解，明明之前还是好的，这次的那个男人这么让她着迷吗？可是她又说不相信他。

　　为什么呢？

　　江恒错愕的时候，成渝已经离开那里。

　　那两个尴尬的人终于得以分开，也逃离那里。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江恒一个人站在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