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三弹!
3.《罪与罚》
“有时,一个人遇上强盗,整整半小时都感到死亡的恐惧,最后,刀架到脖子上,反倒什么都不怕了。”——陀思妥耶夫斯基
然而,他刚刚打开大门,就看到蒋君求站在门外,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接着猛然扑上来。
“付大哥!你总算来啦!快进去快进去!我跟你说,我学会做点心了,等会儿给你露一手。”
付观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后背,“这才一个星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蒋君舍走了过来,“衷心告诫你啊付大哥,每次我哥说要露一手,你快跑就对了。”
蒋君求放开付观,不满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啊君舍,背新版家规三遍。”
蒋君舍说:“好好好。新版家规:我哥说的话都是对的,我哥说的话都是对的,我哥说的话都是对的。”
蒋君求拍了拍他的头顶,“这才是乖孩子嘛,来来来,你去一边玩去,这边有哥就行了。”
蒋君舍“哼”了一声,倒是真的转身离开,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他走之后,蒋君求坐在了沙发上,新倒了一杯茶,虽然嘴上仍然哼着走调的小曲,但却显得比刚刚沉重了不少。
付观坐了回去,手附在他背上,“又去哪里玩了?”
蒋君求说:“今天肖迪生日,他请客,我们喝酒去了。——放心,我听你的,只喝了几杯,没醉。”
仔细一看,君求的脸色确实比平时稍红一点。付观说:“遇到什么麻烦没有?”
蒋君求没说话。
付观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不是不让你喝,也不是不让你玩。只是凡事不能过量了。我知道你憋了这么多年很辛苦,但……”
“付大哥。”蒋君求说,“审判的日子定下了吗?”
付观抿了抿唇,“还没有。但听风声,像是要定在纪念日左右。”
蒋君求笑着说:“那我可没有几天好浪的啦。”
付观再次握紧了拳头,被碎片划开的伤口渗出血迹,染红了刚刚绑上的绷带。
蒋君求注意到他的手,立刻皱起眉头,“怎么了?我看看。”
付观将手垂了下去,“没事,划伤。”
他虽然这么说着,但蒋君求还是坚持抓着他的手腕,左右细看了一遍,确定并不严重后才放下。“付大哥,你整天教训我毛手毛脚,看你自己还不是。”
付观“嗯”了一声。
蒋君求没有再说话,只是艰难地啃着据说是他自己烤的茶饼。
两人都没有去试图打破沉默。许久之后,付观揽过蒋君求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又过了很久,他说:“不用担心审判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不会有事。”
蒋君求闷闷地说:“不用想办法。早就该审判了。”
付观按在他肩头的手加大了力气,“不要这么说,那些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蒋君求摇头,“对不起,付大哥。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
付观咬牙切齿,半晌后才挤出一句话来:“你是不是傻?”
“不是。”蒋君求推开他,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也应该明白的,付大哥。审判我绝对逃不过,罪名也是。但是君舍可以,蒋家可以。这十几年我做的很小心,无论是蒋家还是君舍都没有被牵扯进去。可我每在这儿多待一天,就会对蒋家和君舍多造成一点损害。更何况……”
他吸了吸鼻子,“更何况,他们指责我的罪名并没有错。那些的确都是我做的。”
付观皱眉,“根本……”
“付大哥。”蒋君求打断他说,“我这几天总算把该浪的都浪够了,现在也没什么遗憾。唯一一点就是……”
“就是……”
他转过头来,与付观目光相接。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付大哥?”
付观别开目光,“不行。”
蒋君求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吗?”
付观强迫自己抬起手,推开他,站了起来,“元帅和夫人生前的嘱托……”
“元帅和夫人很伤心。”蒋君求打趣着说,“他们的宝贝大儿子都快带着处男之身死掉了诶,这事儿你得管啊付大哥。”
付观隐隐带着几分怒色,“不许你说这种‘死’不‘死’的话!”
蒋君求看他发火,立刻蔫了,半天才唯唯诺诺地说:“对不起啊付大哥……我不是故意说的……”
付观平静下来,转身想走,但却迈不出步子来,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站定原地,片刻后转身面对他,“我不想把你带入歧途。”
“不是你带的呀,付大哥。”蒋君求也站了起来,“很早以前……很早以前我就喜欢你了。”
付观猛然抬眼。
这话君求从来没对他说过。
他一直以为这份心思只出自他单方面而已。
“抱歉啊付大哥。”蒋君求说,“不是我故意瞒你的,只是杜才冠的这十几年,咱们都不好过,朝不保夕的,也就没找到什么机会说。而且……在君舍告诉我之前,我也一直以为自己是单相思啦。不太好意思说,怕被你拒绝。”
付观皱眉,“我确实会拒绝,而且也应该拒绝。”
“为什么呢?”蒋君求向他走近了一步,“要是因为实在对我没那种感觉,那也就没办法了,我也自然会死心。但要是别的原因……付大哥,告诉我吧,你在顾忌什么?”
顾忌什么?
要顾忌的太多了。
尤其是……在他做出那个决定之后。
付观没答话。蒋君求走到他面前,搂住他,低声说:“就这一件事,好吗?”
付观僵立许久,最后还是抬起手来,抚在他后脖颈上。
蒋君求顿时眉开眼笑,“择日不如撞日,来来来,就在这儿吧。”
付观还没来得及提出抗议,就被他吻住。
“……你——你知道要怎么做吗?”
“当然知道。”蒋君求向他眨眨眼,“找肖迪这么多天,我可不是白找的呀。”
……
“唔……小声点,君舍还在楼上……不能让他听见……”
“怕什么呀付大哥,怕他听见什么?前面那些,还是现在这些?”
“……都不行!”
……
都听到了。
蒋君舍一把拔下单仁送他的甲虫监听器接收端耳机,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