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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傻哥多灾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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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是王邈回来,三姑娘脸上顿时升腾起了羞赧的红晕,羞怯的不曾开口。不多时,王邈便被领了进来。
他原本就生得一表人才,进门向顾晔和姚氏打千时候,还望了三姑娘一眼,叫三姑娘脸上更红。待都落了座,姚氏这才笑道:“难为女婿有心了。”
“岳母这是哪里话?”王邈笑道,“于情于理,都该是来向岳父岳母大人问安的。”见顾晔看着自己目光有点不善,头皮都立了起来,忙给岳父大人赔了笑脸,又朝三姑娘一笑,笑容润泽。
“阿邈啊。”顾晔素来是个蠢萌,更不会掩饰自己,虽然叫得亲切,但那脸真是臭得都能拧出水来了,起身拍了拍他的肩,“你常在金陵,也难免疏远了,今日咱们好好的吃一回酒。”
王邈何等明事理的人,当下称是,又笑道:“此次进京,一来是为了阿珊回京省亲,二来也是在京中待命。若无意外,重阳前明旨便会下来,让小婿升为中书舍人。”
姚氏笑道:“如此倒是好,女婿年轻,于仕途倒是通透。”顿了顿,“若是有不通的地方,便去问问你舅舅,他是中书侍郎,兴许比你通透些。”
王邈称是不提,对上顾蠢萌的眼神,还是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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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倒也是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吃饭,原本太太那里通传让三姑娘和锦姜去正屋用饭,姚氏替两人辞了,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至于这晚上的饭,那是用的十分的尴尬了。
三姑娘如今孕吐,吃了一些便不要了,拉着锦姜躲里屋去了,顾安见姐姐妹妹都走了,自己也要走,被姚氏拉了去外间说话,而剩下的顾晔和王邈二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很久,还是选择了以酒相会。
而锦姜被三姑娘拉到了里间,看着三姑娘做着女红,也是一叹,看了一会儿便看不下去了:“仔细熬坏了眼睛。”
“知道啦,这里做好了便不做了。”三姑娘一笑,又补了几针,这才收了针线,拿了一个荷包在锦姜身上比划,“这个如何?你可还喜欢?”
“送给我么?”锦姜这么些日子被姚氏恶补了针线活,拿着荷包在手上反复看过,承认确实做得很好后,这才扒拉进怀中:“好看,我收下了。”
“好看就好。”三姑娘笑道,抚了抚锦姜的发,“你这鬼精灵,连阿璟那混儿都能被你管得严严实实的,看来来日是真要做王妃了。”又低声絮絮道,“弟弟被害那事,我左想右想,觉得好些人都有嫌疑。”
“要不是没有证据,早就想彻查了。”锦姜晃悠着小短腿,“那日那样多人去了练武的园子,到底是谁我们也不知道不是?七叔、大哥、三哥谁都有可能。”
“我倒觉得不是他们。”三姑娘笑道,“他们做这事那就太显眼了,咱们顾家的人哪有那样傻打草惊蛇的?”又将妹妹扒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我也不知道能够留多久,待我去了,你可要好好看着弟弟才是。”
锦姜想也没想就点头,又觉得哪里不对,试探问:“姐姐信我?”
“我做什么不信?”三姑娘笑道,“你人小鬼大,早慧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就只管好好的在家中养着就是了,旁的事,咱们就再不必管了。”又一笑,“板上钉钉了才好,什么继承人,但凡有转圜的余地,成为众矢之的便是必然的事了。”
锦姜附和的点头,还没说话呢,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骚乱,慌得姐妹俩赶紧出去了。屋外夜色苍茫,虽是初秋,但空气中还有几分潮湿闷热,见几点发黄的火光正在廊下快速的走动,待走近了才见是白露。
“出了什么岔子?”三姑娘道,“这样急切?娘和弟弟呢?”
“二爷有些不安稳,正遣了人去找大夫呢。”白露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凉的,现在闹起了肚子,就我方才出来那会儿,已然吐了两次了。”又深深一叹,“也不怕当着两位姑娘,说句不中听的,三泡屎撂翻英雄好汉,更不说安二爷身子本来就不好。”又不再说了,慌忙出二门去找人了。
锦姜微微蹙起眉,又叮嘱了三姑娘的贴身侍女小满几句,便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在外室寻到了姚氏,锦姜脚下也不停,忙问道:“娘,二哥哥呢?”
姚氏也是急切,见小女儿这样跑来,只笑道:“你哥哥去恭房了,暂且等一会子。”又要让她来身边。锦姜点了点头,只抬头道:“爹爹和姐夫呢?”
这问题问得十分好,姚氏倒也是满脸为难,等到锦姜见到自家蠢萌爹和帅姐夫的时候,总算是明白美人娘为啥会有这表情了。
这翁婿二人都喝多了,趴在桌子上,大着舌头和对方吹牛。那还真是喝酒之后百分百自动开启吹牛逼模式,这俩货攀挽着对方的肩,俨然是哥俩好的状态。顾晔红着脸,大着舌头对王邈说:“你、那就是好运,我家闺女,我自己都没宠够,就给你抱走了……要不是娘子说,珊儿该嫁了,还轮得到你?”他说完,又哼哼唧唧的趴倒了。
这蠢爹,还真是个二十四孝老爹。锦姜敢打包票,这货看着王邈的心态绝对就是“自家养的大白菜被猪给拱了”,而王邈就是这猪。
这俩靠不住了是没说的,锦姜转头看了一眼姚氏,后者神色焦急,不多时,又见顾安回来了,忙亲自去扶着:“阿安,你可还好?”
顾安满脸菜色,只点头表示没事。锦姜看着他,发出了感慨:“我们六房的男人,真是没一个顶用的,好容易来了个姐夫,姐夫和爹一样不管事。”
这话一出来,顾安的目光明显黯淡了下来,姚氏恼得将锦姜抱在怀中,狠揍了几把屁股:“成日说些什么有的没的?”又让人扶顾安坐下,锦姜飞快的滑下姚氏的膝头,道:“快去泡点盐水给哥哥吃。”
待顾安吃了一碗淡盐水,锦姜才道:“哥哥,你今日吃什么东西了?这样的虚弱?”
顾安沉吟片刻:“并未,难道是方才嫌热吃了一碗冰碗?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别的东西了。”刚说完,一股恶心感又涌了上来,慌得身边小厮跟进捧了漱盅来,好在方才都将吃的吐完了,尽是吐出了清水。
见顾安如此,姚氏心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命人将顾安挪到了床上去,又见人迎了大夫来,忙让其进去给顾安诊治。正待进去,姚氏忽觉有人扯住了自己的衣袖,低头见是锦姜,忙低头道:“出了什么岔子?”
“没什么。”锦姜道,“娘今天准备了冰碗也不叫我和姐姐……”
“哪里准备了冰碗?是你哥哥临时起意想吃罢了。”姚氏说完,又叹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拧着没吃冰碗的事计较?你若是想吃,叫七夕吩咐下去,给你做一碗就是了。”
锦姜支支吾吾的点头,心中也有计较了。既然是临时起意,那就不是事先计划好的要下手,换言之,能随机应变的,绝对是贴身的人!
要说顾安吃坏了肚子,谁相信啊?顾安是承嗣子,一切事情都是要不惮以最坏恶意来揣测,免得被人害了。静默了半晌,锦姜又唤住了寒露:“今日的冰碗,是谁给二哥哥端来的?”
“那可不好说。”寒露知道这人小鬼大的九姑娘又有主意了,笑道,“这一碗冰碗,经了多少人的手,那可不知道了。”
“寒露你莫与我打诨。”锦姜道,“谁吩咐厨房也不过就是说做一碗冰碗罢了,谁会说是谁吃的?除了贴身的人,谁会知道是谁吃?”
寒露微微怔忡,看着锦姜,半晌没有说话。锦姜那可是肚里装满了宅斗小说的服务器,这回谁特么敢在眼皮子地下害了顾安,能让他好过了,锦姜这货可就不配做犯抽一号机!
“是厨房的锦娘将冰碗拿来的。”寒露低声道,还和六奶奶说了一会话。二爷身边的小厮齐光给浇上的糖水,这才奉给了二爷。”
锦姜皱着眉,低声道:“寒露,把这俩人给我赶出去,说什么也不能留在二哥哥身边了。这事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是谁主使的,但是留这样的祸害在身边,我怕二哥哥出事。”
“九姑娘,这事……”寒露有些为难,“只怕六奶奶问起来……”
“问起来怎么了?”锦姜摆出天然萌的样子,歪着头笑道,“这是三姐姐的意思,可跟我没关系。三姐姐还说了,要好好儿去查这两人的底细,务必把谁是幕后主使给我找出来了喽。”
寒露那多通透的人啊,见她这样说就知道什么意思了,也是长长一叹:“往日三姑娘未出阁的时候,我还说三姑娘是个灵慧人儿。现在看起来,你们姐妹倒像是把世上姑娘的灵气给吸尽了一样,这样小就这样的脑子,来日还得了?”
见寒露起身要走,锦姜又叫住她,特特嘱咐道:“你记着,找个不会叫人怀疑的法子把这两人调走,可别叫幕后主使觉得不安了。”
寒露一壁应下,一壁摸了摸锦姜的发顶,两人相携往里走,见那胡子花白的老大夫颤巍巍的伸手给顾安号过脉,这才道:“只怕是吃坏了肚子,安二爷身子原本不是顶好,这样一来二去,只怕对身子不好。”
姚氏静默的听着,看着大夫开了止泻药,又吩咐人去煎给顾安吃,这才松了口气。又听寒露说了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这话是谁说的?”
“这……”寒露下意识看了一眼锦姜,又笑着,“是三姑娘的意思。”
“珊儿说的?”姚氏显然不信,“方才珊儿并未出来,何时与你说的?”
寒露有些尴尬,还是坚定的重复了一次:“委实是三姑娘的意思。”见姚氏看向了锦姜,心中鞠乐把泪——九姑娘,这可不是咱不帮你啦。
锦姜早就把小说女主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行于左而目不瞬给学到了,半点都不没有变脸,平静和姚氏对视。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姚氏才道:“罢了,我一会子去问她。”
好么,这样不信。
不觉帘子被人掀开,露出三姑娘那张温婉的面容来:“娘怎的这样不信?”又笑得十分的温和,“女儿正是此意,将齐光和锦娘都给逐出去吧。这样的事,宁杀错不放过,免得害了弟弟的身子。逐出去,总比害了他们性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