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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敢动我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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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姜原本年龄小,虽说这么些日子被姚氏发觉了不对劲,但还是个小孩子,老侯爷和太太也不会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但现在一听她的话,双双看了对方一眼,皆是惊异。
而我们的四皇子殿下那是深刻发挥了狗腿子的本性,拍手点头道:“好好好,就按玖儿说的办。”又斜眼看着脸色不安的孙大夫,趾高气昂的指着他:“你可听清楚了,既然你一口咬定那药对于体弱之人没问题,那你就吃吧。我每日都会让人煎了药来给你,看着吃下去,反正孙大夫医者仁心,为顾安表哥试药也不是不可以。”
一旁的太医心中都快笑翻了,心道是四皇子难缠,这平阳侯家的九姑娘也不是个善茬,这样小就知道顺水推舟了。这孙承景也是倒霉大发了,被四皇子胖揍了一顿,身子正虚呢,这药被灌了下去,仔细出事。
孙大夫白着脸色,也不知道该应还是不该应,踌躇之间,刚才被遣去东宫的人已经回来,对温璟行礼道:“四殿下,太医院正已经来了。”
太医院正进来的时候,见同僚也在,当下就傻了眼,心里默默的鞠了一把泪——要给四皇子办事,太医院正内心是拒绝的,但是又不好拂了太子的面子,这才硬着头皮来了,但现在看见还有个倒霉蛋和自己一样的,那种同道中人的感觉顿时上来了,恨不能上去拥抱哭上一哭。
只是太医院正伺候的人可是皇族,那叫个淡定,脸上根本就没有半点变化,向温璟请了安后,这才道:“四殿下寻臣来,可是有要事?”
温璟单刀直入道:“今日让你来,当然是有要事的。我那表哥身子不太好了,这两人各执一词,谁都不肯让对方,你也去诊一诊,看看谁说得对。”又打了长长的呵欠,让人不忍移开眼的小脸上满是安逸,“反正这谁要是胡说,别说我不给他颜面。谁叫玖儿白难过了一番,我可不会饶了他。”
太医院正硬生生的颤了一颤,被这混世魔王盯上了,虽说这货还小,但谁不把这货当成阎王爷啊?原本皇子的身份就能压死人,偏偏还是中宫嫡子,这这这……难道能和皇后去撕撸?算了吧,难度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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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太医院正去到顾安房中的时候,除了姚氏和锦姜候在床边,留守的顾曜并老侯爷与太太都在外间等候。院正号脉之后,看了一眼温璟,也不知道怎么开口,组织了一下语言,还是说:“二公子这伤,虽是凶险,但却绝对不至于四五年内便会没了。倒是有人施针,叫二公子吐了血,只怕伤到了气血,若是不好好调理,来日坐下病根儿,这病弱之症就再也救不了了。”
这话一出来,就是傻子都知道什么意思了,姚氏胸口气得不住的起伏,怒道:“他、他怎敢!平阳侯府待他不薄,他竟这样害阿安!?”她虽然早知道孙大夫谎报了顾安的身子状况,但那一针,打着救顾安的名号,实际上败坏了他的身子,这点姚氏实在是没想到,现在真是杀了孙大夫的心都有了。
老侯爷和太太双双起身,老侯爷怒不可遏,道:“本侯一向待孙承景诸多优容,他竟然干出这等事来!?”
温璟却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又挥手让人端了药上来:“既然都这样了,不如一次说清了好,免得他说谁冤枉了谁。”对太医院正努了努嘴,“你尝尝这药,若是病人体弱,吃了这药,可会败坏了根基?”
太医院正尝了一口,起身对老侯爷做了个揖:“侯爷,贵府豢养的大夫,还是换一个吧,如此狼子野心,贵府家大业大,儿孙也多,若是在医药上做了手脚,只怕是要败坏……”
好么,这话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锦姜坐在床边,圆圆的包子脸上扬起狠戾来:“照我说,这等狼子野心的人,留在身边就是个祸害。”又看着顾安,“咱们府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还不是和别的地方一样的。看上去倒是兄友弟恭了,说不准好多叔伯都盯着我爹的世子位呢。”
姚氏一惊,低头看着她:“玖儿,成日胡言什么?”
“娘,咱们只能靠自己啦。什么高门大户、簪缨之族,都是外面看着光鲜而已,里面的弯弯绕绕还不知道是什么呢。”锦姜换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下来了,托腮看着床上的顾安,很豪气的拍了拍他,“哥哥你放心,我护着你呢。”
好了,蛇精病不舒服了,硬是将她拽了下来,捏着她的脸:“你还要我护着呢,还能护着别人?”锦姜被捏得难受,道:“你轻点!”又躲在姚氏身后,还是没忍住,毒舌道,“你就是个蠢货!成日吃香的喝辣的养傻了吧?”
温璟脸上抽了抽,露出凶狠的表情来,还是抓到了锦姜,狠狠的捏了几把,这才心满意足的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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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夫在平阳侯府多年,当年太太生顾晔难产,尚且是孙大夫救回来的,但现在闹出这事,想要善了也不行了。而孙大夫根本就没有原因来害顾安,毫无疑问的,一定是别人指使的。
这事一出来,各房的爷们和奶奶们全都组队来看过顾安了,补品就和不要钱一样往六房送,唯恐慢了被捏住小辫说是他们做的。一时间,六房院中门庭若市。
姚氏把这事和顾晔一说,可把顾蠢萌给惊得不要不要的,冲到顾安床前,忍着悲伤和他说:“没想到,孙大夫竟然有如此的祸心,也是为父的不查,叫阿安你受了这样的委屈。”
然而高/潮在于,这货说着说着居然自己哭起来了,姚氏顶着一脑门子汗去安慰他,锦姜则坐在顾安床边,看着蠢萌爹嚎啕大哭的样子,心中恶毒的想——“绝壁是把自己蠢哭的有没有!!”
劝好了顾蠢萌,又送这货去翰林院了,姚氏这才抱着闺女,让顾安好好休息后,这才回了自己的屋里。
锦姜大口大口的吃着消暑的香薰饮,又抬头看着姚氏,见她愁眉紧锁的样子,随口问道:“孙大夫还是没招认是谁让他做的?”
姚氏看了她一眼,抚着她的发顶:“玖儿,你还是个孩子,娘并非希望你一辈子不懂这些,但你还小,爹和娘还有哥哥都疼着你宠着你,这样不好么?你不必懂这些的。”
锦姜坐好了,看着姚氏:“我很相信娘啊,也很相信二哥哥,可是我不相信爹爹。”又端着喝了一大口,“说句心窝里的话,这样多年了,从没见过比爹更蠢的人。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这样不着调,指着爹爹护着咱们,我宁愿自己站起来保护自己。”
这话倒是真真儿的,姚氏对顾晔那尿性也是明白,被太太养成了这样子,也是恼火,但是又能怎么样呢?也只能慢慢将他扭过来了。又对锦姜道:“玖儿,那是你爹,说话断然不能这样没大没小。”又摸着她的脑袋,“你要知道,在乎你的人,你也要在乎他们。爹爹是你爹爹,不是外人,爹爹总有一日会站起来挡在咱们跟前,只是不是现在罢了。”
锦姜努了努嘴,真不是她不相信顾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狗改不了吃/屎,所以么……不过锦姜这么些日子没事就把肚里的小说拿出来翻翻,还是得出了一个结论——顾晔再蠢萌,但是比起专坑闺女的渣爹管三,还是个二十四孝老爹的。
当下锦姜就点头答应下来,不觉门板轻响了一声,就见白露翩然而入:“奶奶,方才有人来传消息,说是孙大夫自戕,如今已然没了。”
“没了?”姚氏道,“为何不看紧一点?”
“已然没法子了,他咬死了不说,今日有人送饭进去,谁知道他砸了饭碗,割腕自尽了。”白露叹道,“还留了一封血书,求老侯爷和奶奶放过他家人。”
姚氏摇头:“若是有心害他家人,侯爷早就去了,何苦等到现在。”她咬了咬下唇,“他的意思,其实是给我看的,让我求皇后放过他家人。”
“一人做事一人当,人都死了,我看他家的也未必知道他做了什么腌臜事。”锦姜说,“咱们家也不是迁怒的人,反正这些事,和大伯、五伯多半脱不了干系。”
顾家的葫芦娃七兄弟中,只有大娃、五娃和六娃有儿子,若是顾安真的出了事,老侯爷又不想便宜了旁支的话,顾宣和顾宁都可能会被过继到六房来。这自己当不了侯爷,让儿子当当也是使得的。
姚氏一听这话,还是觉得闺女实在太早熟了一点,她现在都不寄望于黄酒能让闺女改过来了,当下看了锦姜一眼,后者赶紧挤出一个乖乖的笑容来,模样天然无公害,俨然就是个乖乖女。
母女俩说了不多时,又见一人进来,是姚氏的另一个陪嫁侍女寒露,进来便笑开了:“方才咱们家大奶奶二奶奶递了帖子来,说是过几日就来看安二爷呢。”
“大嫂和二嫂要来?”姚氏一惊,旋即笑道,“也好,大嫂和二嫂来了,也好给这府里有些不开眼的提提醒,咱们姚家可不是好欺辱的,敢动我儿子——”
锦姜莫名的觉得姚氏身上战斗属性全开了,看着姚氏站起身,更是觉得这温柔娘其实内里是个挺彪悍的人好么?
不过,这大楚谁特么那么不开眼敢欺负你老姚家的人啊!这可是大楚的航母舰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