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鸣)有一種關係不屬於曖昧》冥茶

1、重逢

　　晴朗湛蓝的天空，几片薄云正慢慢移动，偶尔有微风吹过，而在没有什么压力的初中时代更是显得格外休柔。

　　鸣人不怎么读书的头脑，在某天的突发奇想，神经失常的时候去图书馆坐了一整天，大体的内容仔不记得，唯独这句说话，深深印在了脑海中。

　　他觉得那句话很适合形容佐助和他自己。记忆里，他和佐助一起的时间大多都是吵架，为的可能只是今天的午饭别什么、成绩不合格、和别人玩不告诉自己等等的幼稚行为，每每吵得不可开交，让人感觉互相厌恶的时候，却有什么事情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对方。

　　他们的朋友不只一个，所以有时他们并不是两人一起活动，无论是那一个人，他们看到对方和其他人聊天，心里总会有点酸酸的感觉，其中一个人请假的那天，各自也会变得默默无语。鸣人看到这句后，他兴致勃勃地借了他三年中学生涯以来的第一本书，就跑去找佐助。

　　意料之中，不出鸣人所想，佐助和往常一样在天台听着电台的音乐频道，鸣人一看到佐助就跑了过去，在佐助疑惑的目光下打开了书。

　　「我觉得这句很适合形容我们。」鸣人指著书上的一段说。

　　「我觉得不是。」佐助默念完这一句后，皱起眉头，只是轻微的表情也表达出佐助的不同意。

　　「可我觉这句很合心，有什么不对吗﹖」鸣人看不到其中的反应，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们的不同在这里，白痴。」佐助有点好笑的看着他，抬起鸣人的下巴就吻了上去。鸣人并没有反抗，当初佐助就这样把他的初吻夺走的时候，也炸毛和不愤了很久，却唯独没有想象中的厌恶感。在重复好几次这种行为次后，鸣人也就习惯了。

　　他们的关系并不是情侣，鸣人还是时不时会对佐助说小樱很可爱，他怎么还没有女朋友之类的话题，然后就会被佐助封住了嘴，之不过鸣人还是没记住被封嘴的教训，这个话题也从没离开过鸣人的口。套用佐助的一句话，讨厌就不会重蹈覆辙。

　　这种关系维持了整整一年，佐助并没有告白，鸣人也没有问，两人的关系像是朋友又像是情人，两人都以为他们会一直维持着这种关系的时候，他们被老师发现了，不用多想，两人的家长都认会两人还很年轻，只是把友情错看成爱情，行动上亦被禁止，两人即使是在学校，也被老师瞪着，不能走得太近，亦不能说得太久。

　　在升学选科和填写志愿梦想的时候，两人在课堂上用纸条聊天。

　　「佐助，你有什么梦想﹖」鸣人在纸上画了一个大问号。

　　「还不知道，可能跟我哥一起去做建筑师。」佐助回复。

　　「佐助头脑很好，一定能成功的吧，我就不行了。」鸣人写道。

　　「白痴，你又有什么梦想。」佐助对于鸣人的肯定也是很高兴，但他其实还没想好自己要去那，昨天他被父母告知了要转学的事，严厉的父亲还是不接受那件事件，即使表现得再像朋友，他还是觉得佐助留在这间中学就会变坏。佐助没有反对的余地，更不知道怎样和鸣人说清楚。

　　「我想去做电台DJ，我之前就觉得电台DJ很帅，而且他还会播很多你喜欢听的音乐。」鸣人高兴地写道。

　　「是吗﹖就你这吊车尾的。」佐助笑了一下，回道。

　　「你这看不起人的语句是什么！就算你不说话也这样让人生气。」鸣人不爽地写道，从字的痕迹来看，鸣人是咬牙切齿地写下去。

　　「没什么，你要等我，鸣人。」佐助接纸条的时候看到老师一直往他们的方向看来，知道自己和鸣人传纸条的事快要被发现，眼看快要下课，能说的机会大概也是没有，他只是在纸条上留下这一句。

　　鸣人看到之后抬头看向佐助，想知道佐助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却被老师打断。

　　「鸣人，你在看那里，这么有闲心不如出来答这条问题。」老师叫鸣人上前答题，鸣人只好把想说的话吞回肚里，起身走到黑板下答题，之后的时间，佐助和鸣人都没能说上一句话。

　　第二天，佐助已经转去了，想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而鸣人每每看向佐助的座位，也只看到一个空座，鸣人觉得，那句说话果然很适合他们。

　　「有一种友谊不低于爱情，有一种关系不属于暧昧，有一种倾诉一直推心置腹，有一种结局总是难成眷属，这就是知己。」

　　佐助在大学之后，如自己所愿成为建筑师的一员。在某日上班的时候遇上前方车辆发生交通意外，意料之外的塞车让佐助感到不耐，基于他在高速公路的中间进退不得，他只能打电话回公司解释一翻他迟到的原因。四周不断的车鸣声让佐助更加烦躁，本来想整理文件也没有那种心情，随便扭开收音机的扭门，静静地等待时间过去。

　　「接下来的下一个来信，是在A市的小烁。啊？看来小烁有一个无奈的早晨，他正在高速公路上遇上了塞车，我想在塞车的人现在的心情都很复杂吧……，好了，小烁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传来这个短信，点了一首《塞车》，虽然这首歌是在说男女感情的，不过也对小烁的情形很贴切就是了，塞车的时候还真是一个重灾区。」一首音乐过后，收音机传来一把开朗的男声，让佐助看着车外的注意力渐渐转回，而刚好佐助人在A市，听到那个叫小烁的家伙现在大概是和自己一样在塞车，有了人一起受难，佐助的心情出奇地好转了一点。

　　听着这位DJ的声音，佐助越是觉得熟悉，突然回想起，曾经好像也有个白痴说要为了给他播很多自己喜欢的音乐去做一个电台DJ，当时让佐助觉得有点儿哭笑不得，现在回想起来，眼底却显得愈加柔和。之不过他们也有十多年没联络，这些也就只能当做回忆，偶尔拿出来笑笑就算。

　　这样想着的佐助，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念头开始创作音乐，在网路上凭着一首《不是暧昧》的歌而红了起来，打后的创作虽然不多，却总是和那个在记忆中笑得极其开朗的人有关。佐助时不时会在创作中陷入沉思，自己在转学之后不是没交过女朋友，可是在陪伴她们的时候，时常感到浮躁，在旁边说话的时候吱吱喳喳的甚是莫名地刺耳，以致每段恋情都草草收场。

　　直到现在除了去夜店发展一些身体接触外，佐助都保持单身状态，不为其他，无非就是没有记忆中那个人同样的舒适感。之不过以佐助的一米八几的身高和俊俏的脸容，那些艳丽的蜂蝶们还是不停地往他身上涌去。

　　「……时间过得挻快的，差不多又到结束的时候。老样子最后一个是关于我自己的。前些天逛书店的时候，在角落上找了一本书，这本书是一本再版，叫做《朋友》，我在初中的时候十分喜欢，尤其是书中的一句，是形容知已，当时回忆简直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滑过，所以今天我打算送一首歌给很久没见的那个人，你曾经记得你要过我等你吗﹖一首《少年》请大家细心欣赏，我们明天这个时候再见。」DJ用着他爽朗的声音打开了下一个话合，是关于他自己，说着这段话的他，声音里带着一些怀念，又好像有一些忧郁。

　　佐助全神贯注地听着这一段话，即使前边已经能逐渐行走的通道亦不理会，后边急躁的车鸣和骂声也不去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会吧，是个玩笑。

　　太巧，真的太巧合，巧合得让人无法相信。佐助在内心虽然说着不相信，却又不知为什么抱着一些期待，佐助变得更为激动，但基于他自己实在太阻碍人，他重新把车开出，暗自记下这个时段，等到公司就上网查找，自然会得出结果。

　　「……请大家细心欣赏，我们明天这个时候再见。」坐在麦克风前边的人愉快地说完最后一句话，门上的灯箱转为「停止」，他才把耳机摘下，走出录音室对着其他工作人只道。

　　「大家辛苦了。」出来的人有着爽朗的笑朗和天生的金发，一米八的身高，虽不是帅气的脸蛋，却让人好生好感。

　　「鸣人你也辛苦了，你吃了早饭没，没的话我们一起去吧。」樱色头发的女生手拿一迭文件，另一手搭在鸣人的肩上，友好地问。

　　「好啊，小樱，我们叫佐井一起去吧。」鸣人笑着说。

　　「佐井那家伙被上边的叫走了，我们今天只能两个人去。」小樱一听到佐井这个字，就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向饭堂。

　　「对了，鸣人，你刚才说的知己是佐助吧。」小樱走到一半，像是想起些什么，问道。

　　「嗯﹖对哦，除了他还会有谁是我这么多年都没见过的。」鸣人回答，说到没见过的时候，语气中透着一丝不爽。

　　「啧，不知是谁当时在佐助转校的时候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活着，到后来佐井转来和你交了女朋友之后，才有点好转。」小樱一脸戏谑地看向鸣人。

　　「你们这些女生当时不也是像天掉下来似的，有什么资格说我。」鸣人反驳。

　　「那时是年少无知的花痴，你可别在佐井面前说，我可不想在回家后被他碎嘴。」小樱作状抬起拳头，笑着威胁道。

　　「知道了，总是在我面前秀恩爱，眼要被闪晕了。」鸣人装作快要晕掉的样子，手掩住额头。

　　「想不晕你也快找个伴不就好了﹖」小樱挑眉。

　　「我也想啊，不过没人要。」鸣人叹气。

　　「不是吧，我看那个经常在你面前有点结巴的女孩不是喜欢着你吗﹖」小樱问。

　　「你说雏田吗﹖她就算了吧，虽然是个好女孩，其实我现在暂时不想交女朋友。」鸣人回想起他部门里那个很受其他男生欢迎的人，想了想还是说出来。

　　「就你事多。」小樱嫌弃道。

　　「哈哈。」两人就这样打闹完早上的时间。

　　各别小樱后，鸣人独自在一旁，思绪停留到初中的时光，其实他对雏田也是有点好感，不过那无关爱情，只是同事上的好感而已，女朋友也不是没交过，自己也不是不想交女朋友，说着自己没兴趣，无非是在几次交往的过程中，鸣人觉得少了些什么，到最后分手的时候，对方总会来一句「其实你根本不喜欢我吧。」，让他有点莫名其妙，却又有点松一口气。他不是没想过自己是不是同性恋，尝试走过GAY吧的时候，他又只感到恶心。久而久之他也停了交女朋友的心丝，毕竟人生中又不只是爱情这一个选项。

　　他从自己背包中拿出那本书，是前些天买下来的，打开早已记得熟烂的页数，细看着那句话，有一种友谊不低于爱情，今天会在电台里说起佐助，他只是在书店看到这本书时，突然有点想念而已。

　　接下来几天，佐助虽然在回到公司后，就找到了那个电台节目资料，一如他预料中，在节目主持人一栏中，标示着旋涡鸣人这个名字，难得变得冲动的佐助本来打算直接找人，但繁琐的工作和审批下来的工程项目把佐助的时间占据得一丝不剩。工程就这么用去了佐助一个月的时间，刚刚休闲下来的佐助也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冲劲，先不说那些电台一般都不会让无关人等进入，两人没有约定没有联系，贸然前去也可能只有尴尬收场。

　　说得好听点的，他们是十多年的朋友，难听点的，他们十多年没联络，留下的除了回忆，也没剩下些什么。而佐助自己，其实也没有逼切性要去见到记忆中的那个人。书上不是总是说，记忆总是美好，人们会在潜意识中，把人物，事物等等的一切美化，冷静下来的他，见与不见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在佐助快要变得烦闷的时候，电话刚好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为水月。佐助没有细想就接下电话。

　　「喂，佐助，我听说你今天开始有个不短的假期吧，好久没出来聚了，要不要去〈女皇〉那里玩一夜，最近来〈女皇〉那边的人好像都长得挻不错的。」电话另一边的人似乎对于玩乐十分兴致勃勃，也没管佐助闲不闲，直接说明了目的。

　　佐助想想，他好像也有一个月的时间没去玩过，对于鸣人的事，他又没想出个所然来，去酒吧发泄一下，看来也算是个不错的提议。

　　「什么时候。」佐助问。

　　「那就十点在〈女皇〉那儿等吧，重吾和香磷他们也会来。」水月高兴地说。

　　关掉电话，佐助走出阳台，默默从怀里找出一盒烟，随便拿了一根点燃，烟火在夜色中发出一点红光，烟雾弥漫，熟练地吞着云，吐着雾。小时候人总是想着变成大人，而成为大人，却永远想回到小孩的无忧无虑。每天工作，睡觉，然后休假的时候去夜店、去玩、去疯狂，日子虽然能自力更生亦无太多管束，又比小时更觉无能颓废。在压力不断下，吸烟也自然其地开始，一发不可收拾，现在更是烟不离身，想来长大了，学得也剩是不好的东西。

　　把吸完的烟头抛到烟灰缸内，佐助才自嘲一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想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想些实际为好，比如今晚该怎样玩得更尽兴一点，比一个人在这里想着小时候更显实际不是﹖

　　来到〈女皇〉，昏暗的灯光下，烟雾、酒精和女人的香水胭脂味道充斥着整个酒吧，让人不禁变得迷离，所有人都随着音乐起舞，偶尔一些妙丽女郎轻挑地晃动着迷人的身躯，附近的人就会喝采欢呼，在这种环境下，谁又不会变得不颓废。佐助无视掉时不时对他送上露骨眼神的男女，直接走到水月旁边的那个座位坐下，和他们打上了招呼，招来侍应点上一杯Black Russian(黑色俄罗斯)后才对着重吾他们问。

　　「香磷呢﹖」

　　「她哦，刚刚打电话来说要带他那个难得来A市的表弟来见识，所以迟些会到。」水月回道。

　　「是吗﹖」佐助没所谓地回道，他拿起了那杯带着咖啡香味的Black Russian(黑色俄罗斯)，喝上一口。

　　「佐助你今天不去跳舞﹖」重吾见佐助今天只闷声喝酒，问道。

　　「没心情。」佐助看着舞池上形形色色的人，突然没了兴致，今天他只是打算喝几杯酒，和朋友聊几句就算。

　　「……佐助﹖」

　　在震耳的音乐中，佐助仿佛听到有那么一个人喊他的名字，他慢慢回过头来，注意力都在香磷身旁的那个人身上，即使灯光昏暗，不同的射灯反射过来的光线，也抵不过那把闪烁熟悉的金发。

　　「……鸣人。」佐助看着此人，口中不自禁呼唤出那久违的名字，双方眼带愕然。

　　或许，这是一个最遭的重逢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