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平巴乐

18、竭力之舞，心烦意乱

　　于情不停的舞着，肩胛上的鲜血像绽放在雪地中的红莲，那么妖艳，那么妩媚。妖冶美丽的舞蹈长时间的持续，却没有显现舞者的疲劳与无力，反而仿佛像烟花，要在一瞬间耗费它所有的生命，用来绽放它所有的美丽。这一刻即使美丽的，又是可怕的，非语想要阻止于情，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
　　许久之后，本来就受了内伤的于情渐渐的好像有些体力不支了，就像焰火已经燃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舞步慢了下来，他脸上越来越绝望的表情也让非语看清楚了，这一刻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了，原来如此妖野之人，也可以为爱这么执着。
　　非语正想去打断于情，他就一个舞步转身，向非语凄然一笑，倒了下去。那一刻，非语感觉自己心脏都停止了，抱起昏倒的于情大喊：“来人，叫太医，快啊。”
　　清儿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非语抱着昏迷的于情，表情极度的痛苦与担忧，一直喊着快叫太医，连进来的是谁大概都不知道吧。
　　找来太医诊断后，说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气血攻心，加上疲劳过度，只是非语还不放心，一直陪在于情身边。
　　“非儿，你都在这儿坐了一天了，我来看着，你去休息吧。”清儿有点担心非语的身体，在于情床边坐了一天了，谁也受不了的。
　　“不用了，清儿，你也不用陪着我了。”一天没开口说话，没喝水的非语，嘴唇有些干裂，说起话来有些费力。
　　“你何必这个样子呢，去休息吧。”
　　“都是我的错，你知道么？一个妖魅惑人的，满满自信的人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可是明知道不该，我却只能继续伤害下去。”
　　“不是你的错，非儿，你已经很努力了，你也是为了他好。”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懂。”
　　被非语这么说，清儿的眼泪盈满眼眶，好难受。
　　“抱歉，我不该向你吼的，我只是，只是心里很不舒服，不该向你发脾气的。”
　　“没事，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听到非儿解释，清儿心里好过一些，但是看到非语对于情的在意，还是心里酸酸涩涩的。
　　“你真的不必再陪着我了，我是坐着一天，你却在旁边站了一天，又何必。”
　　“我还不累，不想去休息。”
　　“去吧，我也和于情说些话。”
　　“好吧。”对着昏迷的人有什么话还说呢，想来非语是体贴清儿，想让他下去休息吧。
　　看着于情虚弱的样子，非语的心里止不住的痛，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更是不敢往深了想，怕是什么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黄昏的时候，于情终于醒了，没想到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是非语，瞬间好像又有了一些可能，但也只是望着非语，不敢言语，怕打碎这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可是非语的话还是破碎了它。
　　“于情，你，好些了吧。你也该回国了，将风国的一切人事都忘了吧。”
　　“忘了？哈，那么子昊的事儿也忘了么？”
　　“不能，就算我欠你吧，这件事牵扯到太多人了。”
　　“我不管其他人，我在意的只有你。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的话，我会让它不出差错，即使倾尽所有。”
　　“恩，我不得不做。”看着这样的于情，非语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起身说了句：“你休息吧，我还有事。”就离开了。
　　但是于情并没有因为醒来而离开清梦殿，月国其他随行的人只好来这里通知于情，他们在风国呆的太久了，应该要回国了。于情惨然的说：“再住最后一夜吧，明天我们就向女皇辞行。”这一夜于情没有回到他的临时行宫，在这儿住了一夜，等了一夜，睁眼到天明，非语却一直没有回来。
　　等不到非语的于情只好带着月国的人去向女皇辞行，从女皇那里出来，往宫门走的路上，于情想至少再见非语最后一面，便派人去找非语，可惜最后还是没有找到，为避免误了时辰，他只好离开了风国皇宫，带着伤痕累累的心，带着满身的遗憾，带着绝望和痛苦。
　　这时候的非语也很不好受，她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于情，在另一个临时行宫住了一夜，第二天，终于决定去见见于情，也算在他走之前为他送行了，却听到他已经离开了的消息。她知道自己的心里不只是愧疚这么简单，也许还有些别的什么，但她不想去探究。

　　“非儿，你不要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好么？这样的你，让人很担心。”清儿对刚刚回到寝宫的非儿说。
　　“我哪有，对了，清儿，你知道于情为什么要给我跳舞么？”总觉得他的舞似乎有什么含义。
　　“不知道，清儿没去过外面，大概只是因为他跳舞好看吧。”
　　“是么？大概吧。他的事，我不想再提，算了。”
　　“啊，还有非儿，你不是让我提醒你，女皇说让你等月国使者离开后就去找她。你要不要过去？”
　　“恩，那走吧。”
　　到了女皇那里，会问非语于情的事儿也在她的预料之内，毕竟都找了太医，这么大的事儿，女皇不会不知道。
　　“听说于情单独为你跳舞跳到昏倒？”
　　“恩。母皇不要怪罪，他也只是，只是……”非语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
　　“朕没有怪罪谁的意思，只是可怜这样的一个人儿，可惜现在这样混乱的局面没有办法，不然朕会支持你们的。毕竟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肯为我跳舞，跳到力尽。”
　　“听母皇的意思，这舞蹈还有什么含义的么？”
　　“你不知道么？不论男人还是女人，如果为一个人单独跳舞，当然宴会不算，就表示他深爱她，一般这种舞都是在被拒绝以后，想挽回最后一点希望时跳的。如果一直跳到筋疲力尽，就表示除了这个人，他不会再爱其他人，锁了情，锁了爱。不过，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毕竟现在会为爱这么执着的人很少，很少有人跳，自然知道这个习俗的人也就不多了。”
　　“那如果这个人还是没有答应他呢？他还会爱别人么？”
　　“都说锁了情，锁了爱了，还怎么爱呢？跳到筋疲力尽的意思其实也就是燃尽了所有的爱，所有的心，如果这个人想同意的话，一定会在他没有跳完之前阻止他的。”
　　听了女皇的话，非语的心变得很乱，不知如何是好，其实她现在想这些又还有什么用呢，于情已经离开了，以后大概也不会见面了吧。
　　女皇看非语发愣，大概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看他们这个样子，又让女皇想起那个许多年以前的男人，那个大胆勇敢，不为世俗的男人，许多年不再叫他的名字，但他的样子却依然清晰，以依然占满她整颗心，就也想着帮帮他们两个，可惜现在不是时候啊，在这乱世之中也只好先将儿女私情抛开了。
　　“非儿，子昊的事情和于情说清了么？”
　　“恩，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关于边关严舒的赐婚，我已经下了密旨，在两股势力还没到之前，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什么？已经下了旨？可是我，真的要娶他么？”
　　“为了这部分兵力，你必须这么做，我说过多次了，不要任性。”
　　“可是他做了这么久的将军又岂会愿意嫁给我呢？”
　　“怎么不会，如果不是这样特殊的情况，朕还不想让你娶这样一个粗人呢。”通常这种在外为官的男人在风国其实是不好嫁得好人家的，因为这种女尊男卑的思想，让有地位的人家不太能接受这种常常抛头露面的男人。武将就更难了，因为他们通常魁梧强壮，常年锻炼体魄，应该是那种比较符合现代标准的有肌肉的男人，但是在这个世界，人们欣赏的是谦谦公子型的男人，毕竟在女尊的社会，一个女人并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比自己强吧。但当然非语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和女皇又简单的聊了几句，非语实在是没有心情，没说几句，就早早的离开了。在回寝宫的路上，一直想着于情的舞和这个严舒的事儿，另外她自己目前的状况也很让人头疼。决定去其他地方散散心，随便走走，居然走到了上次来的景宫的路上，只是这次没有了笛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