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吃嫩草》陆毕毕

8、第 8 章

　　08 “我这屋子乱吗？”陆之珩抱着橘座挨个屋走了个遍，最后停在次卧门口，“不就是这个房间东西多了一点？至于那么笑我么？” 来到楼下蔬菜店的陆昶哼着小曲挑选今天的晚饭，对于做饭这件事他并不陌生，反而感到很熟悉很温暖。 自幼进入游泳队的他很少有时间回家，集体生活的大锅饭又很难合胃口，这就给了他激活厨艺的这一项技能的机会。 如何利用有限的食材、工具、调料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一顿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是他愿意倾尽一生去研究的课题。 于是，今晚他决定跟陆之珩吃火锅。 买好火锅一条龙回到陆之珩家里，陆昶发现这人已经饿得开始喝水了。 “很快的，我先把水烧上，等我洗完菜就可以下肉片了。”陆昶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摘菜，洗海鲜。 陆之珩坐在沙发上抱着橘座，饿得不行，扒了个橘子充饥，又想到陆昶这种基础代谢快的人在这个时间肯定比他更饿。看了一眼因为嫌弃橘子躲到一旁的橘座，陆之珩拿着橘子站起来走到忙着洗菜的陆昶身边。 “吃个橘子吧？” 陆昶愣了一下，然后手忙脚乱地找抹布想擦手，见状，陆之珩直接掰了一瓣橘子送到陆昶嘴边，陆昶呆呆地张嘴吃下去，顿时就羞红了脸。 陆之珩好整以暇地靠在灶台旁边，“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但是你知道我比你大么？” “知道。” “我比你大三岁，这三年足以发生太多的事情，就横在你我之间，躲不过，跨不过，就算你现在觉得什么都可以接受，这三年时间总有一天会成为我们之间无法忽视的问题。” 乍一看，可能觉得三岁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可是转念一想，陆之珩上了初中到了中二时期，开始一次叛逆期，陆昶还是在小学跟一群孩子到处疯玩的年纪。几十年后，陆之珩到了年纪退休准备颐养天年，而陆昶还在为了自己的事业不断拼搏。 说没有代沟是假的。 “水开了，我去下肉片。”陆昶不太自在地躲开陆之珩，去餐厅开始准备涮肉片。 陆之珩锲而不舍地跟在后面不急不缓地说：“你从认识我到现在没问过我喜不喜欢男人，就敢这样直接冲到人家里来，你就不怕我是个直男然后骂你一顿？” 陆昶下肉片的手停顿了一下，回过头粲然一笑，“我的直觉很准，你一定是同道中人。” “那就算你猜对了，我外甥和我家里还不知道，所以，你明白吗？” “明白，我不会告诉他们的。”陆昶语气愉快地回了一句，然后把肉片全都丢到锅里。 陆之珩满头黑线，他的意思明明是拒绝他，这样家里就永远不会知道他的性取向了，怎么到陆昶那里就成了让陆昶帮忙保密呢？ 不一会儿，红汤再次沸腾起来，肉香四溢，陆之珩摸了摸饿得不行的肚子决定坐下来吃完饭再跟陆昶算账。 “好吃吗？”陆昶给陆之珩的碗里盛满肉片，邀功似的问。 陆之珩故意板着脸不以为然道：“好吃也是因为重庆火锅好吃，是锅底的功劳。” “对对对，你满腹才华说什么都对。”陆昶对于这样的回答也不感到失望，而是继续乐此不疲地往锅里丢肉片、香肠。 陆之珩倒是对于满腹才华这个词感到很是受用，不错，有内涵。 “你别看我是个H市人，但是我特别喜欢重庆火锅，辣是真的辣，好吃也是真的好吃！” “毕竟这个世界没有人拒绝得了重庆火锅。” “这个香油，香！”陆昶的进食速度可能也是跟世界冠军配套的，但是不论怎么吃，锅里的涮品总是一个不变的恒数。 “我们有的时候感觉累得喘不过气的时候，就凑在一起来一顿火锅，一顿不行，那就两顿，总会好起来的。” 隔着火锅的蒸汽看不太清陆昶的模样，却能清楚地听到他愉快的语调，掩饰不住的喜悦，这个房子里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陆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 “你一直在向我提出各种问题希望我能知难而退，但是你从来没有表示过明确的拒绝，换言之，你并不排斥我，你不接受我的原因在于你信不过我。”陆昶漫不经心似的说着，顺手还给陆之珩夹了一块虾滑。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直接说对你没感觉，你才会放弃？”没想到陆昶年纪轻轻还懂得分析别人的心理，陆之珩饶有兴致地看着陆昶，有点好奇这个大男孩会作何回答。 “我不会放弃，让自己错过你我会后悔终身。”陆昶一反之前的轻松语调突然严肃了起来，像是承诺一般，“而且你会信我，也会喜欢我，只不过不是现在。” 陆之珩错开目光看向别处，有点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水，“年轻人，你说这话不觉得有点为时过早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志在必得，不是你努力了就会得到回报的。” “不是回报，是反馈，反馈是没有好与坏的。” 闻言，陆之珩回过头重新看向陆昶，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可能想象的到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迷妹喜欢他了，不光是因为颜值，更多的可能是因为他这一颗赤子之心。 说实话，这样的人很难让人产生厌恶的情绪。 陆之珩笑了笑，夹起一块牛肉放进锅里。 “喵呜~”不知道什么时候橘座已经偷偷跳上了旁边的空椅子，上半身已经扒在桌子边，一直坚持不懈地想偷牛肉，结果就眼睁睁地看着陆之珩把牛肉从他眼前夹走，立即出声抗议。 目睹全过程的陆昶笑了起来，把橘座抱到怀里拿了块牛肉给他，“他抢你肉肉吃是不是？” 橘座忙着吃含糊不清地喵呜几声，陆之珩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父慈子孝画面，觉得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一个。有些烦躁地看了看时间，提醒道：“快九点了，吃完饭你就该回基地了吧？” 不料，陆昶瞬间变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和教练吵架了，今天不想回去，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上？” 陆之珩动了动眉梢，“为什么？” “因为你心地善良，绝对不会忍心让我流落街头的。” “你没有别的朋友吗？” “没有。”陆昶斩钉截铁道。 陆之珩狐疑地审视一番，最终在陆昶热切的注视下还是点了头。吃完火锅陆昶特别自觉地去洗碗，陆之珩铲了猫屎洗了水果窝进沙发里一边撸猫一边时不时地往厨房看，这么贤惠软糯怕不是个受？ “喵呜——”橘座对于陆之珩不专心的按摩非常不满意，抗议了一声不说还咬了一口。 陆之珩黑着脸拍了一下橘座的屁股，“再咬我一下就不给你饭吃。” 陆昶整理好厨房来到客厅，仍然笑容满面地坐到陆之珩身边，用力地揉了揉橘座的头，“不准咬人。” “你这样哪儿唬得住它。” “那这样？”陆昶以饿虎扑食之姿扑到橘座身上，恶狠狠地威胁道：“我是大老虎！你要是再敢咬我喜欢的人，我就咬你！嗷呜！” 陆之珩差点把嘴里的葡萄喷出来，连忙拿了几颗葡萄塞进陆昶嘴里然后把他和橘座从怀里推开，“什么乱七八糟的。” “嘿嘿嘿，真甜。”陆昶狡黠地眨了眨眼。 陆之珩想了想，笑着过去拧了一下陆昶的脸，低声道：“我允许你留宿不代表任由你恣意妄为，给我放老实点，不然有你好受的。” 陆昶揉着自己被拧红的脸，委屈巴巴，“好。” “我现在要看电影，你们两个给我安静点。”陆之珩起身关了灯打开投影仪，找了个恐怖片开始播放。 很快，陆昶的注意力被恐怖片吸引过去，将近两米的个子被吓得抱着橘座蜷成一团，怂的一比。 陆之珩嫌弃地看了一眼，丢了个抱枕过去，“你快要把橘座勒死了。” 这下可给陆昶吓了一大跳，把橘座一扔就往陆之珩身边一窜，死死抱住胳膊不敢放手。 “有那么可怕吗？”陆之珩显然很难理解陆昶这个反应，推了推，发现陆昶闭着眼睛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便由他去了。 等电影播完，陆之珩发现陆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了过去，那么大一只蜷在沙发上看着难受得紧，想叫醒他又懒得给他收拾次卧让他去睡觉，就把陆昶丢在沙发自生自灭了。 反正是陆昶死乞白赖非要自己收留的，干嘛非要招待这个不速之客？ 洗漱完，陆之珩到客厅见陆昶依旧睡的很沉，便拿了个毛毯给他盖上免得着凉。 结果自己回到卧室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心有不安的陆之珩睁眼躺到凌晨，终于忍无可忍爬起来到客厅打开灯，希望能用灯光唤醒陆昶。 结果陆昶皱着眉头翻了个身，把毛毯盖到头顶继续睡。 “醒醒，去卧室睡吧。” 陆之珩推了推陆昶，陆昶睡眼惺忪地坐起来似乎没明白自己的处境，抱了抱陆之珩，竟然把陆之珩给拉到沙发上躺下打算继续睡。 陆之珩火冒三丈，正要发难，却听见陆昶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别怕，我在呢。” 他这是，以为自己做了噩梦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