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吃嫩草》陆毕毕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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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好在此时广告声停止，光线暗了下来，陆之珩听清了陆昶说的话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见陆之珩没有吭声，陆昶也沉默下来。
　　整场电影两个人完全不同状态，陆之珩看得很认真，时不时地跟着观众们笑成一团，而陆昶显得有一些心事重重，一脸严肃地看着荧幕。
　　就连陆之珩看向他，也只是扯出一个十分牵强的笑容。
　　一来二去，陆之珩也变得有些心不在焉，于是就开始低头摆弄手机，结果刚一打开微信就被高凌的消息轰炸吓了一跳，一条一条翻阅下来，陆之珩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没人跟他说陆昶是来相对象的？？？
　　陆之珩一拍脑门儿，坏了，这小子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怪不得一直跟粉丝撇清关系，还说那些有的没的。
　　想到这些，陆之珩开始有点坐立不安，偷偷拿余光瞧陆昶，借着荧幕忽明忽暗的光线勉强看得清他显得有些落寞的表情，说楚楚可怜可能不太恰当，大概像一只没吃到肉骨头的大狗狗。
　　这可怎么办？看样子陆昶是有点心灰意冷了？自己要不要安慰一下他？可是安慰之后会不会让他多想？要不要跟他说自己是长辈？
　　纵横情场，几经历练，自认身经百战的陆之珩久违地感受到了慌乱。
　　反思一下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真的非常像在跟陆昶相对象，大概只有他自己以为是在哄这个一米九几的大孩子玩吧……
　　别无他法，只能打字求助高凌。
　　“你怎么不早说清楚！我还以为你良心发现给我派了个导游陪我转转！”
　　“我特么神经病派个外地人给你当导游啊？！你们在哪里？”
　　“你先别问这个，你跟他说了吗？我看他好像不太高兴。”
　　“他特么手机要不是关机，我还给你打什么电话！您老可倒好，连句完整的话都不让我说完！”
　　“怎么办？我自己跟他说搞错了？那他会不会以为我在找借口？”陆之珩现在的心情宛若考场上拿手机作弊，一边打字一边还要注意陆昶有没有往自己这边看。
　　“等会儿，怎么好像哪里不对？”
　　高凌刚一喊停陆之珩就反应过来，包括高凌在内的家人都还不知道他的性取向，所以在高凌眼里他还是个直男，然而陆之珩对于陆昶是同性恋的事情并没有表现出惊讶，这样的反应是不符合常理的。
　　于是陆之珩连忙转移话题，“电影演完我就回家，有什么事见面再说。”
　　而陆昶那边，的确是情绪不高，不过也不是冲着陆之珩来的，他是在认真地反思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惹陆之珩不开心的事情，导致陆之珩不跟自己说话，连电影都不看只顾着低头玩手机。
　　是不是自己太吵打扰到陆之珩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陆昶就更不敢主动跟陆之珩搭话了。越是这样想，陆昶越是产生更多的自责，恶性循环。
　　就这样，两个人各怀鬼胎地看完了电影，走出商场时已经到了晚饭时间。陆之珩煞有其事地看了看时间，然后尽可能地保持微笑地问：“你去哪儿？我帮你叫个车吧？”
　　见陆之珩终于跟自己主动说话了，陆昶的心情瞬间多云转晴，虽然有些不舍，但是陆之珩看起来并没有共进晚餐的想法，只能回答道：“我自己叫车回基地就行，你呢？”
　　“家里等着吃饭，咱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陆之珩晃了晃手机，心里在庆幸现在是在老家又是春节期间，回家吃晚饭天经地义。
　　“那……”陆昶有点欲言又止。
　　“嗯？”
　　“能留个手机号吗？”陆昶说得一脸真诚，虽然现在他手机没电，但是他相信自己绝对会牢记陆之珩的手机号。
　　陆之珩楞了一下，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应该跟陆昶说清楚，不能让这个孩子带着别的期待要了自己的号码，于是缓和了语气开口道：“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是有一个误会需要解释。”
　　“什么？”
　　“其实我不是小凌要给你介绍的人，我不是他同学，我们都搞错了。”陆之珩小心翼翼地看着陆昶，斟酌着字句，“刚才小凌在微信上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情，我没把事情搞清楚就跟你出来了，是我不对。”
　　不得不说运动员的心理素质是真的好，听到这样的解释后陆昶的表情并没有露出更多的惊讶。只是略有疑惑地看着陆之珩，“这能成为你拒绝给我号码的原因吗？”
　　“没说不给你，但是我觉得有必要说清楚。”陆之珩笑了起来，瞧着陆昶的反应，肯定是他多虑了。“你记好。”
　　接着陆之珩念了一遍自己的手机号码，陆昶认真地默背两遍，开始正视今天闹出来的乌龙，“就算你不是小凌介绍的人也不妨碍我喜欢你，你不用急着回应我，我晚上还有训练就先走了，你自己回家小心。”
　　说完，陆昶没给陆之珩继续说话的时间，转身拦了个出租车就走了。而陆之珩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半天才消化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收到表白了？
　　可是为什么表白之后掉头就走？
　　好意思跟认识了一天不到的人表白不好意思继续留下来？
　　好在陆之珩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不一会儿就回过神来，坐车回家。
　　刚敲门，高凌就推开门挤了出来，还把陆之珩拉到一旁小声问：“你没怎么着他吧？”
　　“你到底是谁外甥，他一米九多的大高个我能怎么着他？起开，我要回去补觉。”陆之珩摆摆手，示意高凌赶紧让路。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没表现出来歧视的意思吧？”高凌记得张嘴半天才冒出来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为什么歧视他？”
　　“他是……哎呀！”高凌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怎么措辞，自己都感觉自己扭扭捏捏不像个男人，索性直接问个明白，“你对同性恋什么看法？”
　　这问题噫出，陆之珩完全愣住了——他还没准备跟家里出柜呢，怎么他外甥这是准备出柜的节奏么？什么看法？当然是同道中人啊！
　　兴许是陆之珩的表情太过直白，高凌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好像造成了很大的误会，连忙澄清：“不是不是，我不是说我是同性恋，我的意思是，你知道他是基佬之后有没有做出什么没礼貌的举动？”
　　“你是想问我和基佬相对象，得知真相后有没有恼羞成怒骂他死变态？”陆之珩大概是明白高凌想表达个什么意思了，莫名觉得高凌这个小直男这样紧张自己基佬朋友的样子很可爱。
　　听完陆之珩的总结，高凌疯狂点头，恨不得握住陆之珩的手跟他称兄道弟，引为知己。
　　实际上高凌也的确这样做了，陆之珩嫌弃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在高凌的肩膀上抹了抹，“我这么有素质的人怎么会做这样没素质没教养的事情，喜欢同性？难道你喜欢吃香菜我也要骂你死变态么？”
　　“香菜很好吃啊！”高凌这个傻孩子瞬间就被带跑了话题，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马上又摇摇头，“小舅，他没占你便宜吧？”
　　陆之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了拍高凌的胸脯，“你终于想起来我才是你的亲娘舅了？什么便宜不便宜的我不知道，反正他跟我表白了，瞧着像是想当你舅妈的样子。”
　　“啧啧，算我多问，就你这样的，陆昶估计也看不上。”高凌翻了个白眼，显然不相信陆之珩的这一套说辞。
　　陆之珩也没指望高凌相信，更没考虑过跟外甥的朋友有什么发展，一句话真真假假，就当是开玩笑，跟高凌两个人勾肩搭背地进屋准备吃晚饭。
　　刚一进门就目睹了一桩惨案。
　　两个人大年三十一晚上辛辛苦苦拼好的乐高被熊孩子拆了一地不说，就连陆之珩还没捂热乎的手办也惨遭肢解，经高凌检查，是不可修复的暴力拆解。
　　说实话，大过年的，陆之珩实在不愿意骂一个小孩子，他比较想直接动手。
　　见正主回来了，旁边佛系看孩子的大人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可能不像个体面人，于是故作惊讶地说：“诶呀，你看你这孩子，怎么不小心把你舅爷的宝贝给弄坏了呢？！”
　　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打了熊孩子一下，跟挠痒痒似的。
　　看孩子的熊家长是陆之珩的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姐姐，好不容易得了个孙子当个祖宗似的供着，过年串门也带过来圈钱。
　　陆之珩年纪轻轻在家族里辈分排到爷爷辈，还给这熊孩子包了不少压岁钱。此时此刻陆之珩的眼角都在抽搐，好一个不小心，好一个舅爷，说得他都不忍心去责怪这个小辈了。
　　听到这边的骚动，忙着做饭的大姐陆之珺擦了擦手走过来，一眼就把全部的情况了解清楚了，“哟，你这可摊上事了，我弟弟最宝贝的东西刚收到没几天就被你弄坏了。”
　　姗姗来迟的老太太，陆之珩的老母亲忙不迭地拽陆之珺让她少说几句别火上浇油，然后笑呵呵地打圆场，“没事，等你长大了再给孝敬舅爷一个新的。”

　　熊孩子是会遭到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