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相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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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老师。”顾语凝款款而来，径直走到纪熠面前。
“语凝，有什么事吗？”纪熠点头当作招呼。
“今天收工早，晚上一起吃个饭吧？”见纪熠挑眉，顾语凝早有预感似的立马补充道，“前段日子我身体不好，给剧组拖了不少后腿，也多亏了剧组大家的照顾——所以，今晚想请大家吃饭，我做东。”
她有礼有节、落落大方，言辞间又面面俱到很难让人想出理由来回绝。
早在她说前半句话的时候俞星辰就小小的吃惊过了：这也太凑巧了。她偷偷瞥了袁秋一眼，感觉她脸色不太妙。
出乎意料的是，纪熠竟然出言拒绝了。
“同事之间照顾应该的，你不用放在心上。不过不巧的是，今天晚上我有约了，只能跟你说声抱歉了。”纪熠的脸上一直挂着淡笑，连拒绝也彬彬有礼。
顾语凝秀气的眉微微跳了跳，眼波流转间停驻在他一旁的俞星辰身上，仿佛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似的。
“咦，这位是不是就是当初为我的替身代过班的——嗯——”她垂目思索了一会儿，“俞小姐？”
“是我。顾小姐你好~”这是她们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照面，俞星辰还记得阿飞对她的称赞，而她自己也的确佩服她的敬业，所以难得表现出了一些热情，“叫我星辰就好。”
“你好。”顾语凝没有接过她的话，只淡淡打了个招呼。
她脸上虽然在笑，眼神里却有不屑一闪而过。俞星辰怔住心想：这位新人女主演似乎并不像别人口中那样亲切啊，反倒是有些高傲，不好相处。
这样想着，她也便敛了笑容，缄口不再言语。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顾语凝扭头看向纪熠，“纪老师今晚有约的对象就是这位俞小姐吧？”
她虽停顿了一下却并不打算让纪熠接话，转向俞星辰又说：“那天晚上的戏多亏了你的帮忙，我想邀请你今晚一起去吃饭，就当是表达谢意了——可以吗？”
俞星辰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恐怕不是为了谢她来拍戏，而是为了今晚把纪熠给请过去吧。
“顾小姐不用谢我，我这也不是义务劳动，拿了工资干活，应该的~所以这晚饭嘛，也不必让我去白白蹭一顿啦。”俞星辰从小到大都秉持“人敬我、我敬人”的原则，既然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难搞”，她自然敬而远之，懒得掺和。
没想到顾语凝却不依不挠：“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帮了我的忙，饭还是要请的。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嘛，你就不要再推辞了。”话到最后，甚至有些撒娇的意味。
不得不说，顾语凝嘴上功夫很漂亮——俞星辰心中叫苦不迭：她一向是个怕麻烦的人，尤其是这样麻烦的女人。
见她似在犹豫，袁秋眼刀已经“咻咻”飞来好几把了。
俞星辰眼睛一亮，抓住了救星：“不是我不想去，实在是因为我已经答应了朋友的邀请了。喏，你看她也在这儿呢。要我当着她的面放了她鸽子实在是说不过去吧？”
顾语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了袁秋一眼回过头来还是一脸淡定：“这样吧，大家一起去，人多热闹嘛，怎么样？”
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俞星辰嘴角抽了抽，没说话直接看向了袁秋。
顾语凝也跟着她的眼神一起向后看，这样一来，这个棘手的问题似乎就从俞星辰手中转移到了袁秋手中。
这本该是十分“凶险”的时刻，阿飞却没心没肺乐呵呵地冒头了：“好啊，那样最好了。本来小袁是要请我吃饭，看来我们今晚可以先在顾小姐席上蹭一顿呢~嘿嘿。”
袁秋张口还想说什么却被阿飞一把搂过肩膀呛了个半死。
俞星辰也为半路杀出的阿飞而措手不及，一时间没组织好应对的言语。
“那就这样吧。我们收拾好了就去找你们。”纪熠静了半晌，此刻终于开口，敲定了这件事。
“好。”顾语凝笑得很开心，神色间不自觉流露出了她的自信和骄傲——像她这样的出身，从小到大的确没什么事是不能如她所愿的，即便是进了这个圈子，也一样。
***
顾语凝订的晚宴摆在这一片儿最豪华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俞星辰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也从没进去消费过，更别说才在这儿上了三年多学的袁秋了。
大约是觉得这笔买卖不但不亏，反而还很划算，所以袁秋小姐已经从闷闷不乐变为了兴致勃勃。跟阿飞两人在那儿斗嘴胡侃，片刻不消停。
他们四人到得不算早，但也不晚——顾语凝作为东家自然是早早地候着了，另外还有《流年》剧组的几个主演也在他们之前到了，男二号戚俊哲、女二号何静都在其列。
大圆桌上坐得零零散散，还空出了一半的位置。顾语凝左右手边的两个位置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都空着。
纪熠同众人打过招呼后却领着俞星辰在顾语凝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来。
顾语凝虽不动声色，心底却一阵不爽，连带着耽误了作为东家给在座互相介绍的时机。
不过由于男二号戚俊哲主动发问了，众人倒也没有发现她的失态。
“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俞星辰吧？”戚俊哲入娱乐圈也有些年头了，却一直不温不火，常年都在剧中扮演男二号，网友甚至调侃他“人送外号‘千年老二’”。
或许是这个人浑身上下就散发出一种“亲民”的气质，又或许是跟纪大明星相处得多了，当着那么多有头有脸人物的面儿，俞星辰却一点也不怯，顺势的调侃脱口而出：“是俞星辰，但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
戚俊哲被她逗笑了，眼里奇色更浓：“哈哈哈。是是是，一定是了。”
桌上其他关注着他们的人也都轻笑出声，似乎觉得眼前这个清秀的小姑娘还挺有趣。
“诶？你今天是跟着我们熠哥来的嘛？……那你是他什么人呀？”戚俊哲对她起了兴趣，有意要逗逗她。
剧组本来就是生产八卦的地方，自从俞星辰作为女主的替身演员跟纪熠搭过戏之后，戚俊哲便在剧组听到了不少嚼舌根的话。可惜他那天没有亲眼见到她，因此对她格外好奇。
“唔，”俞星辰眨了眨眼睛，眸光闪过一丝狡黠，半真半假地回答他，“如果我说他是我老板，你信不信？”
“噗，阿飞啊——”戚俊哲转向跟袁秋聊得正欢的阿飞打趣他，“你犯了什么事儿熠哥要把你给辞退啊？是因为颜值不够嘛？”
“哈？”阿飞完全没注意到他们先前在聊什么，一脸懵逼地问，“我什么时候被辞退的？”而后在众人的哄笑声里可怜兮兮地看向纪熠：“熠哥——你为什么要辞退我？嘤嘤嘤……”
“什么事儿那么高兴啊？”一片嘈杂笑声里，导演和副导演终于到了。
“张导、赵导你们来啦~快请坐快请坐！”顾语凝迅速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相迎。
“哎呀，语凝你真是太客气了。”赵副导跟着客套。
“咦？这不是星辰嘛？没想到你也来了。”张河镇在顾语凝左手边落座，一眼正望到对面的俞星辰。
俞星辰礼貌地招呼他们：“张导演、赵导演。”
“是啊。”顾语凝见众人的焦点又回到俞星辰身上，连忙开口：“那天夜戏的拍摄多亏了星辰，我也要好好谢谢她。所以自然要把她请来的。”
张河镇笑着点点头，很赞赏顾语凝的做法：“有道理，是该谢谢她。”
“好了，人都到齐了。我很荣幸今天各位能赏光赴宴，前段时间因为我个人的原因给剧组添了不少麻烦，多亏了剧组的大家照顾。所以在开动之前，我先敬大家一杯。谢谢大家，同时也祝我们之后的拍摄顺顺利利。”
顾语凝端着一杯红酒站起来，她今天晚上化了一个宴会浓妆——大大的眼睛、娇艳的红唇，遮盖了她五官本身的清纯，却在一片璀璨的灯光下显得妩媚而优雅。
——同前几次俞星辰见到她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跟着众人一起举杯，俞星辰其实觉得挺无趣的。
她酒量不错，都是从小跟着姐姐练出来的，只不过从不在外头显露。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红葡萄酒，俞星辰皱着眉头撇撇嘴，心不在焉地想着别的事：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一顿晚饭，恐怕得花不少钱吧。
心里想着她便悄悄推了推纪熠的胳膊，低声问他：“喂，你刚出道的时候就能来这里消费么？”
“嗯？”纪熠把头一低，把耳朵靠近俞星辰那边。酒桌上各说各的太过嘈杂，他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俞星辰见状抬起一只手拢在唇边，也凑到他探过来的耳边：“我是说——你刚开始拍戏那会儿挣的钱够你来这儿消费吗？”
纪熠直起身子，看俞星辰一本正经的表情颇为好笑，便压低了声音认真回答她：“就算是钱够也未必来得起。”
“哈？”显然，俞星辰也没能听清他在说什么，于是这回她把手放到了耳朵边，凑过去示意他再说一遍。
纪熠挑了挑好看的眉，眼里的狡猾一闪而没。他俯身到她耳边：“我是说——想那么多不如多吃点啊。”
温热的鼻息覆上耳廓，带着点酥酥.痒痒的感觉，俞星辰的身子不自觉轻颤了颤，她忙缩回脖子坐端正，岂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纪熠的唇边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仿佛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般。他许久未曾感受到如此的愉悦，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接近她的目的。
餐桌对面的顾语凝，跟张河镇说着话，眼角余光仿若不经意地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心像是一张被胡乱揉成团的纸，不悦却不能言。
等回过神来，贝齿松开紧咬的红唇，她晃了晃杯中红酒站起来，遥遥指向俞星辰：“星辰，我敬你一杯，谢你做我的替身。”
——与熠哥哥拍戏。她虽然心中不快，好歹还没失去理智，后半句话只能在齿间切切而后咽回肚里。
尽管如此，她漂亮的明面话里暗藏的轻蔑却早在俞星辰眼前展露无遗。
俞星辰收拾好荡漾的心神站起来，回到了镇定自若的状态：“不用谢，我想我们心里都有一个易芝。”
易芝是《流年》女主角的名字。俞星辰说得暧昧，听在众人耳里也不甚明朗，顾语凝却不会听不懂她的言下之意：我可不是你的替身，我就是我，即便都叫易芝，我也与你不同。
“好，说得好，一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哈哈哈。”赵副导第一个接话，笑得很开怀，他显然和桌上大部分人一样没听出两个丫头话里的玄机。
俞星辰笑了笑，随顾语凝一同饮尽杯中酒，坐下后便不再看她，专注地吃起东西来。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相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