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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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午夜1点，值班室的灯光有些昏暗，工作用的电脑也早已转成待机状态。
尚言汐低头玩着手机，一闪一闪的屏幕映得他的脸色有些发白。
“请问是在这里拍片子吗？”一个有些沙哑却很好听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尚言汐一抬头，一个约摸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正捂着胸口看着他，嘴唇有些发白，不时地咳嗽两声。
“嗯，交费的单子给我。”尚言汐从他手里接过缴费清单扫了一眼。薛昊辰，男，22岁，拍片项目:胸部X光片。“跟我来吧。”
带他走进拍照室，尚言汐看一眼他身上布满亮片铆钉的衣服，下巴冲着房间的一个角落扬了扬:“去那边换完衣服过来，衣服在里面的消毒柜里。”
男子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弓着背慢慢走进换衣间。说是换衣间，其实就是在房间角落里放了张诊断床，拉了个帘子而已。帘子没拉实，漏出一点缝正对着他。
尚言汐一边调试机器一边往换衣间方向看，他生怕那叫薛昊辰是男子突然晕倒在里面。透过帘缝，他看到薛昊辰有些吃力地脱下上衣，金属铆钉磕在软皮的诊断床上发出一声闷响。灯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帘子上，有些消瘦，线条却很美。尚言汐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内心有些躁动。
薛昊辰换完衣服出来，机器也调试好了。尚言汐抓着他的胳膊帮他摆好姿势，拍照服的衣领有点大，他轻轻一扯，薛昊辰大半个肩膀就露出来了。不知是灯光效果还是他本身就那样，看上去白嫩嫩的，没一点血色。
尚言汐帮他把衣领往上扥了扥，扥的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肤，滑滑的，有点凉。
帮他摆好姿势尚言汐就出来了，在外面的电脑上按了几下，冲屋里喊了句:“拍完了，去换衣服吧，半个小时以后拿片子。”
尚言汐去值班室打印片子的时候薛昊辰也换完衣服出来了，坐在等候室的椅子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按着胸口。
旁边的机器“吱吱吱”地打印着片子，他趁机打量着他。一身亮闪闪的衣服一看就是刚从夜店出来，天气越来越暖和，年轻人的夜生活也越来越丰富，他自己就是被一个电话从迪厅叫过来临时顶班的。更衣室里还扔着一件同样亮闪闪的衣服，别说，仔细一看，两件还真有点像。
这哥们怎么难受成这样，该不会是让人打了吧？也没个同伴过来帮忙，真可怜……
“吱——”一声长音打断了他的臆想。“片子打好……”尚言汐一边从机器里取出来装袋一边招呼等候室的哥们，然而愣生生被片子的内容掐断了接下来的话。
虽然他只是个拍片子的小技师，虽然他还不会看看片子就知道患者得了什么病，但什么叫做粉碎性骨折他还是知道的。整张片子上十二对肋骨，二十四根，没有一根是完好的，不光是肋骨，脊椎也碎成一片一片，甚至有几片还插进了肺部。
长期拍片的经验告诉他，能伤成这样绝对不是小小的打架，这一看就是被猛烈撞击胸部所造成的后果，例如:高空坠落或者车祸……车祸……
想到这个词时，他的脑仁突地一跳，接着便要炸开似得疼起来，疼得他几乎站不稳。一手拿着片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一手按着太阳穴。
恍惚中，他看到那名叫薛昊辰的男子冲他走来，已没有了之前痛苦的表情，反而面带微笑。
“宝贝儿，你怎么了？”薛昊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走进了值班室，把头痛欲裂的尚言汐搂在怀里:“宝贝儿，老公来接你回家……”他的声音有些空洞，似乎是从远处飘来的，模模糊糊听不清楚。
尚言汐的大脑一片空白，接着一些画面放电影似得在他脑子里一幕一幕晃过。
眩晕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舞池里扭动的男男女女。桌子上已经东倒西歪地摆满了空酒瓶，红酒洋酒啤酒一应俱全。
他借着酒劲一把拉过旁边的人狠狠吻住，那人身上穿着跟他差不多的衣服，那是他们上个月为了庆祝同居一起买的情侣款。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的激吻，他不耐烦地接起，原来是同事，临时有事，让他帮忙顶一小时夜班。好在这家迪厅离医院不远，他欣然答应。
正处于兴奋状态的尚言汐不听劝阻非要开车走，薛昊辰见他喝多了不放心，一定要陪他去。于是俩人互相搀扶着从迪厅出来，跌跌撞撞上了一辆奥迪A8。
接着，刺眼的远光灯，刺耳的鸣笛声，来不及躲开，哐……
昨晚十二点三十分左右，一辆自西向东逆向行驶的重卡与一辆顺向行驶的奥迪A8型小轿车在我市的解放路上发生碰撞，奥迪A8侧翻，司机与副驾驶里的乘客当场死亡，重卡司机已脱离生命危险，目前本次事故正在进一步调查当中……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