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月传之错付年华，一生荏苒》琥珀色太阳

4、我开始有了留下的理由。（上）

　　“一儿！”司马错的喊声让我从呆滞醒来。
　　“是，父亲……”我呆呆地回应他。
　　“这孩子，越发没规矩了，还不快向公子华行礼！”司马错笑语。
　　“啊……？是……”我木讷地转身，不好意思向他行男子之礼，轻轻屈膝，颔首行女子之礼，道，“司马一，见过公子华……”
　　“唉……”
　　“公子！”
　　他见我行礼，慌忙正要起身相拦，却被司马错轻轻喝止。
　　“公子华恩重，不曾嫌弃小女乃我一介匹夫之女，出身微寒，反而以礼相待，我司马家上上下下对君王亦是感恩戴德。今日相见，一儿已未曾行跪拜大礼，还请公子华让一儿按规矩行礼，全了这君臣之道。”
　　司马错态度诚恳，座上的嬴华也只好答应。
　　说完，司马错回头看我，示意我再次行礼。
　　我退后两步，重新整理衣衫，双手相并于腰间，微微屈膝颔首，“司马一，拜见公子华。”
　　我不抬头。
　　按规矩，主上未曾放话，是不能起身抬头的。我耳边传过司马错满意的微微笑声，心中暗道，幸好平日稍有研究，又看遍了《甄嬛传》与《如懿传》，规矩礼仪还是能照猫画虎学一学的。
　　正想着，司马错轻声相语，“公子华，臣军中还有军务要处理，恕臣告退。”
　　“将军请便。”他的声音稳稳传来。
　　我不曾抬头，依然屈膝，只是听着司马错起身行礼后，倒退着离开营帐。
　　“快起来！”司马错掀帘子的声音消失后，上面一声脆响，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急急赶来。
　　我仍低着的视线中刚出现一双男靴，一双手的温度就传到我的手上来。
　　我定睛一看，他的手已轻轻扶住了我的双手。
　　我脸一红，急忙把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慌忙倒退了两步。
　　刚刚站定，心下觉得不妥，复又屈膝行谢礼，“谢公子华。司马一失仪，还请公子华赎罪。”

　　“唉……”
　　似乎过了很久，前方传来一声深深地叹息，“一儿，你我之间，何至于此？没得倒叫你我生分了……”
　　轻轻说完，他一步踏稳一步，稳稳走向我，轻轻扶住我的身子，扶我起来。
　　我也慢慢随着他的手，微微起身，轻轻抬起头后，对上了他看着我的眼睛。
　　那双眼睛中是微微的哀怨，还有许久未见的思念，和视若珍宝的爱惜。
　　我心中一动，胸腔中慢慢涌上一股暖暖的热流。
　　许是被这十一岁懵懂的年纪所变，我也忘记了自己早已是二十五岁的年纪，只深深地望着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不肯退缩。
　　“一儿，数月未见，你可还好？”良久，他望着我，轻轻开口。
　　“是，一切都好。敢问公子华，一切可好？”我脸上红得出奇，竟是像一个初恋的小女子。
　　“傻瓜！”他轻轻地点点我的额头，“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自然是好！”他笑语，“父王亦允准，让我多在军中历练。以前在军中，多是训练与作战时和将领们在营帐相商，现如今，父王准我涉军中事务，你跟随司马将军，常在军中，我便可以经常来这里探望你啦！”
　　我抬头看他，十五岁的他尚比十一岁的司马一高出大半头，他的脸上充满着青春盛气，他的眼中全是蓬勃的志向。
　　这样的男子，怎能不让人心动？
　　我暗暗想着，也许，这才是我一直相信的命运。
　　是命运，才让二十五岁屡屡恋爱失利的我，穿越成十一岁的司马一，遇到这个雄才壮志的嬴华。
　　是吧？是命运的吧？
　　“数月不见，你又长高了许多。”我正想着，他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复又拉住我的双手，“我记得你已满了十一岁，还不急，再过几年，你在军中学习军务上了手，我也能为自己挣一份好的未来。等你年满十五，我就求父王，向司马将军求亲，好不好？”
　　我心中一紧，又羞又恼，急忙把双手从他的手中脱出，转身背对着他，脱口嗔叫，“子华！”
　　他一愣，轻轻掰转过我的身体，又惊又喜地问我，“一儿，你唤我什么？”
　　我一愣，心中暗暗悔恨，原是习惯了听芈月唤黄歇子歇，原也没有什么道理，哪知刚才羞恼情急之下，竟脱口而出这样唤他，于是只能低头不看他的眼睛，脸红却又硬着头皮解释道，“听闻楚人唤亲近之人，便是这样的，我……”
　　他“扑哧”一下，随即清脆一笑，“好！子华……”他慢慢揣摩着，“子华……自我生下，除了父王与母亲叫我华儿，其余人都是呆子一般只会一味地叫我公子华，子华……？是个好听的名字，一儿，”他扶正我的身子，看着我的眼睛，“你是这世上，唯一的一人啊……！”
　　“公子华中意就好……”我轻轻咬着下唇，不好意思抬头。
　　“一儿，就那样叫我……叫我子华，这是世间你独一无二的称呼……”他缓缓，认真地对我说，“一儿，自你在军中确实变了不少。这次数月未见，不但长高了，你也成熟了不少。一儿，以前总觉得你年纪还小，不敢与你探讨太多，怕你恼羞成怒不再理我。但是一儿，儿时笑语定终身并不是我玩笑，我是认真的！”他深深望住我的眼睛，“我此刻向你作誓，此生此世，这个独一无二的名字，这份独一无二的情感，我嬴华定不负你！”
　　这才是命吗？我心心念念等了那么多年的命吗？
　　如此直白却又轰轰烈烈的誓言，从他口中说出。我知道，这番话，是这个我倾心的不过十五六岁的男子，是对着眼前这副十一岁的皮囊司马一说的，而非我。但就是这样，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誓言却足以让我想要奋不顾身的跳进恋情这个深不可测的悬崖。
　　我鼻尖一酸，眼里不禁涌出了一些热泪，我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脑中浮现一句话。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什么……？”他微微问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一下破涕为笑。
　　没想到二十五岁的我还真是情商为负，真是十一岁的样子，竟然被他一席话感动得语无伦次，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几千年后的诗词。
　　“就是说，惟愿君我情意相通，彼此不负。”我轻轻笑道。
　　“是，是……”他也轻轻笑了，抬手轻轻擦掉我眼角的泪水，默默跟道，“情意相通，彼此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