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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有客来 ...

  •   风微冷,夕阳斜照,洒在一望无际的江面上照出一片殷红,茫茫江面起着一圈一圈水纹,自远处来,由远及近,再闪到岸边不见。

      岸边,一叶小舟孤零零的停泊,着青衣男子坐在船头,手里捧一壶黑瓷小酒,风吹乱发,墨发飞扬,挡住眼前视线,那人却丝毫不为所动,犹如一尊人雕,看着远处欲落的斜阳,微微一笑,烈酒尽数而下,烈的嗓子发疼,从口入腹,热了满心满肺 。

      “船家,我们要过河。”

      软糯的童音传来,男子闻言回过头,岸边站着一粉琢玉雕的小娃,那娃儿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他,穿着合身的褥褂,粉粉的小脸红扑扑的,那小手却紧紧牵着一只纤白素手,男子顺着小手看过去。

      女子一袭白衣,风微动,衣袂翩飞显得有些单薄,面上覆着一块白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眼眸乌亮异常好看,却茫然的看向远处,于右眼角下,巧生着一颗泪痣,更显得盈盈欲滴,胜却凡人。

      男子身子一震,心动如鼓,正欲起身。
      “好个唐突的人,怎能这样看我娘亲?”

      粉娃圆眼怒瞪,迈着小短腿往前一步挡在女子身前,“要你送我们过河,看我娘亲作甚?”
      “曜儿,不得无礼。“声音如水,又如清风,透着冷透着淡,女子揽过粉儿,往前摸索几步,微微点头,”还请船家送我们母子过河,银钱定当加倍。“

      男子心中一动,看那茫然无神的眼眸,拳中一紧一松,躬身道,“在下唐突,请客官上船。”

      船动,江水粼粼,风光无限,粉娃眼睛眨巴眨巴扫扫周围,却小心将女子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眼前怪叔叔,这男子胡子拉碴好生颓唐,酒气扑鼻,一看就不像好人,粉娃瘪嘴,暗道自己不小心,不会坐了黑船罢,这样,会不会遭恶人毒手?

      “娘亲,要不我们下船可好,明日再过河?“粉娃俯身与女子耳边,声音细小,眼睛滴溜溜转,却不知早已尽数传到男子耳中。

      “傻曜儿,船已动,如何下船,何况,今日不过,咱们母子可无安身之处。”
      “哦。”

      粉儿嘟嘟嘴,却看男子端过一壶热茶,船桨放在船头,而船却徐徐动着,再看那虽胡子拉碴却挺拔的身材,眉目一皱,糟糕,还是个懂武的,这下逃不掉了。

      “天寒,客官喝些热茶取取暖。”

      “不要,我们不喝茶。”

      粉娃护在前头,一眼警惕。

      男子笑笑,“小小孩童,警惕心倒是不小,如若我要害你们,不需如此,娃儿,你可知晓?”
      “晓得。”

      粉娃点点头。

      “那这茶……”

      “我们喝就是。”

      粉娃端过茶杯,一副慷慨赴死之象,那粉嫩的小脸快要憋出泪来,抿唇小拳捏的死紧,眨巴的眼睛一口饮尽,半响不敢咽下去,双手紧紧抓着女子素手,泪眼朦胧,咕咚一声如腹,带着哭腔道。

      “娘亲,你可要好生照顾自己。”

      女子疑惑不解,伸出手摸索轻轻拍着粉娃后背,“曜儿不是就在照顾娘亲么?”

      “曜儿说的是以后。”粉娃掉着金豆豆,附身在女子耳边,“娘亲,等会若是曜儿不舒服,你就赶紧跳下去,快速逃开。“

      女子更加疑惑,将粉娃抱在怀里,“曜儿这是怎么了?“

      粉娃金豆豆掉的更猛,埋首在女子怀中闷闷不语,男子见此哈哈大笑,好个可爱的娃儿,聪明伶俐,勇气可嘉还孝顺,不愧,不愧。

      “见笑了。”

      女子轻拍粉娃后背,微笑道,“傻曜儿,想什么呢,不可胡思乱想,娘亲抱着你,睡会吧。“

      船悠悠飘动,粉娃耐不住困倦头一点一点晃动,却依旧撑着身子护着自己娘亲,眼睛瞪大盯着船家,不一会又眯了眼,一下一下点着脑袋作揖,女子小心将娃儿放好,转过头“看向”远处,不知看的是天,还是水,亦或是,虚空。

      夕阳余晖撒满江面,洒在女子身上,那仅用白色发带系着的发懒懒披在身后,女子头微扬,长长的睫毛盖住原本无神的眼,飘若惊尘。

      男子看的怔了怔,端过茶杯轻抿一口,一股清香而又微涩茶味迷茫四肢全身,一如此刻的心情,“路途遥远,寂静无聊,在下有个故事解闷,不知姑娘愿不愿做倾听人?”

      女子头微转,朝向男子方向,眼眸依旧无神。
      “想是这故事不同寻常,船家怎生想要讲给我一个陌生人听?“

      男子身子往后靠,“实在是年久,埋在心中无人可说,憋得难受,便想讲出来了。“
      女子默然不语,男子却并未听她答复,自顾自的,说起来。

      “我要讲的故事,是关于一个女子,她叫凌萝。“

      我叫凌萝,是大燕国将军凌暨之女,母亲说,我诞生那日,将军府百年铁树开花,接生的阿婆说我出生异象,此生必当凄苦无比,那眼角泪痣便是证明。

      父亲有三个儿子,而我最小,自是把我当做掌上明珠。

      从小,我便知道,在那个时候,女子以夫为天,男子三妻四妾天经地义,而身为妻子,不仅不能吃味生气阻拦,还要依着丈夫的喜好为夫婿选择中意的女子,娶进家门,这才叫做贤惠,为世人称赞。

      我一直以为,这便是对的,可是,父亲母亲不这样,自我记事起,父亲母亲恩爱非常,似神仙眷侣,父亲一生只娶母亲一人,母亲不似那大家闺秀,也会闹脾气,我和哥哥们便常看见父亲被赶出卧房,然后可怜兮兮的唤着母亲的名字。

      “若水….”

      “若水….“

      每当此时,我和哥哥们便躲在暗处笑父亲,那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此刻成了小绵羊,着实可爱的紧,父亲此时便特别大方,允许我们出去外面玩耍放风筝,也可以去郊外抓鱼玩鸟,只要回去之后缠着娘亲将房门打开,然后父亲便会趁机钻进去。

      我便在这样的熏陶下长大,也发誓,以后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要我的丈夫,一生只有我一个,日日宠我腻我,就像父亲和母亲这般。

      母亲与父亲相遇在滚滚沙场之中。

      当年,父亲在战场杀敌之时,救下了正被几个莽汉欺辱的母亲,两人相知相许相爱,最后结为连理。

      我自小过的无忧无滤很是开心快活,三个哥哥将我护着,父亲宠着,将军府后院花草漫天,哥哥经常穿着束身劲装,要么拿剑,要么拿着小飞刀甩来甩去,那模样不知多潇洒迷人。

      父亲身为大将军掌握大权,府里总会来一些王公大臣,那些夫人们带着自家女儿来到后院,哥哥们张的俊俏,那些小女娃总是穿着小褥褂看着哥哥们面色红扑扑的,我瞧着不开心。

      大哥年岁较大些,平日里不苟言笑,我总觉得他无趣,每当这个时候我不开心时,他便伸手拽着我将我带离后院,“不开心还留在这,你成心找罪受。“

      三哥总会买一些小玩意逗我开心,捉一些小虫子吓那些小姑娘。

      而二哥此时便会甩着小飞刀耍俊,在那些小姑娘小脸红扑扑的时候小飞刀甩出去,削断人家头发吓的她们到处乱跑。

      二哥拿过小飞刀,宠溺的看我,“阿萝可开心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有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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