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陆拾捌、当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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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下改变策略，先去床边打算弄醒挽婕妤。可是挽婕妤是躺在里面的，她站在床边又够不到，情急之下她用上点内力，将那个男人一把拉下了床，又急忙过去晃挽婕妤。
还好晃了几下，挽婕妤就醒过来，半睁着眼一脸迷茫地看着她，仿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立即问挽婕妤：“你记不记得睡着前发生什么了？流苏呢？”
挽婕妤好像还是没有完全清醒，张张嘴想说话，可还没发出声音，就听外面一声高喝：“皇后娘娘驾到！”
她心中一凉，果然是个陷阱。此时的状况根本没办法遮掩，她只能尽量帮挽婕妤披好衣服，硬着头皮到外间拜见皇后。
香还没有燃尽，味道并没散去，路皇后一进门就皱起眉。和路皇后一起来的是赵修容，见了她就说：“昕然公主，深夜时分您怎么在这里？”
她一见皇后和赵修容，心里就猜到陷害之事定与她们有关，于是她回答：“此事一言难尽，昕然求见陛下，请陛下做主。”
路皇后以帕掩鼻，终于发话：“求见陛下？本宫也想请陛下做主呢，暖秋殿的宫人偷窃祭天大典所用仪饰，本宫本来是想带人来搜一搜，现在这屋子里又是怎么回事？”
她听着这话，算是明白青茵所说的皇后丢了贵重东西是怎么回事了，再一抬眼，看到被堵了嘴押过来的流苏。看来她们是算计好了，先以审案为名带走流苏，然后布置好这里，再借着带人来搜东西撞破现场，等东西也搜出来，挽婕妤就是百口莫辩。她和挽婕妤现在是完完全全掉到设好的套里了。
路皇后说完，红鸳就带着一个叫小邓子的太监进了内室，不一会儿拖了那个男人出来跪下。
路皇后见了，声辞严厉道：“好啊，挽婕妤，这是怎么回事？身为后宫妃子与人私通？你眼里还有没有陛下？”
挽婕妤不知是还没清醒还是已经吓傻了，她本也不想让挽婕妤答话，当即说道：“此事关乎妃子名节，陛下威德，理应知会陛下，由陛下亲审。”
路皇后威仪不变：“陛下日理万机，后宫之事本就由本宫统领，公主是想为这点事就烦扰陛下？而且公主究竟为何身在此处？难道是也和这些事有干系？”
“昕然来暖秋殿的原因，自会和陛下解释。娘娘说被偷窃之物乃是祭天大典所用仪饰，此事便关乎郗国大体，而且这殿中所燃的香正是宫中统一下发的净室香，有人在香中动了手脚。现下正值祭天大典前夕，各国使者皆至郗国，难保这些不是歹人设下的计策，来动摇我郗国威望，所以昕然认为，还需请陛下亲理。”
路皇后一时没说话，半晌才缓缓道：“公主实在伶牙俐齿，若本宫不请陛下来，这一个处理不当罪名可就都扣到本宫头上了，”言罢吩咐道，“都没听到吗？还不快去请陛下过来。”
明帝是在半个时辰后过来的，巧就巧在他今晚刚好是歇在景贵妃那儿，于是景贵妃也一起跟过来了。她本来想着一定要请到明帝，这样才能避免局势都被皇后掌握，现在景贵妃也在，就觉又安心了几分。
明帝进屋看到跪了一屋子人，连她也跪在地上，脸色顿时就不太好，沉声问路皇后：“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而路皇后见明帝是带景贵妃一起来的，脸色也不太好，而且明帝那语气是有些偏向的，听着就像是她欺负了那个昕然公主...不过路皇后还是没表现什么，依然那样仪态雍容地回答：“臣妾本来是在找祭天大典上要用的仪饰里的一只耳坠，来的时候昕然公主就在，这个男人是从挽婕妤房中找到的。”
明帝闻言，没看挽婕妤，却是直接看向她，说道：“起来说话吧，倾儿，怎么回事？”
她跪在地上，恭谨地开始讲道：“皇后娘娘遗失仪饰的事情倾儿并不清楚，倾儿是今晚在沁安殿得到了一张字条，让我来暖秋殿，陛下知道挽婕妤与倾儿相貌有几分相似，倾儿也是因此与她相识，平日里有些走动，是以倾儿见了字条，以为是她邀我前来，便到了暖秋殿，”她顿了顿又继续道，“倾儿到的时候，暖秋殿门窗紧闭，外间燃着混了，不明成分的香，内室里，那个男人就如皇后娘娘所见倒在地上。倾儿本想叫醒挽婕妤问清楚，这时皇后娘娘就来了。倾儿所收字条在此，请陛下查证。”
她隐瞒了那个男人本来也在床上的事，自然是为了挽婕妤好，而且皇后到时情形确实如此，她们也没法反驳。
明帝点点头，付嵩结过了字条，明帝这才转而问挽婕妤：“解释一下吧，怎么回事？”
挽婕妤显然很紧张，有些颤声地回答：“回陛下，臣妾，臣妾也不知，皇后娘娘将流苏叫去问话后臣妾就一个人在暖秋殿，后来，后来好像就不知怎么睡着了，再后来，臣妾是被公主叫醒的...陛下，臣妾没有，没有做那种事，求陛下明鉴...”
明帝的视线终于转向跪在地上的男人，大概是受帝王威严所迫，还不待明帝说话，男人就伏在地上，显得卑微至极：“陛下，陛下，求陛下恕罪，是挽婕妤，是她先勾引卑职...还有屋里的催情香，不然卑职怎么有胆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求陛下，求陛下，恕罪。”
明帝眉头微皱，一时周围的人都大气不敢喘，明帝接着他的话问：“你自称卑职，是这宫里的人？”
“回，回陛下，卑职是，丹青苑的侍卫。”
丹青苑是御花园之外宫中的另一处小园林，设计上突出幽静文雅，因为环境偏寒，去的人比较少。
明帝没说话，倒是路皇后先问：“丹青苑的侍卫？你叫什么？”
“卑职叫王领。”
“王领，你明知私通妃子是死罪，还敢冒这大不违，现在还有什么脸面求陛下恕罪！”路皇后义正言辞。
她忙出声道：“陛下，倾儿认为挽婕妤是被陷害的！”
“何出此言？”
“请陛下准许倾儿问这个叫王领的侍卫几个问题。”
“你问。”
“挽婕妤平日里深入简出，几乎不会离开暖秋殿，丹青苑距这里又不近，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卑职是，是今天替一个生病的老乡当差，在宫中巡视，偶然路过暖秋殿。”
她仔细打量了王领，这个理由不像是现编的，而且与那个老乡查证便知，看来陷害的人安排得还甚为周密。
“那外间的香是什么时候点的？”
“是卑职进门之前。”
“哦，可我来的时候香还剩半柱，半柱香的时间，够做什么？看来是什么都没发生？”
王领一听这话，明显有些慌张，支支吾吾地解释：“不是，是，中途又，又点了一支...”
她注意到这话一出，那边赵修容脸上似闪过一丝不安，当即一字一顿地问：“这两根香，都是挽婕妤的？”
“恩，是，是...”
她这才转而对明帝说：“陛下，倾儿来时看过，香是今天才配发下来的净室香，宫中并没有其他相同的物品，不如现在看一下发给挽婕妤的香，就能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明帝点头，旁边立刻有人去办。等着的时候，她见赵修容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之色，皇后却是气定神闲的，没有一点慌乱。
很快，去查看的侍卫回报说挽婕妤的香只少了一根。
“陛下，既然香的数目对不上，倾儿认为是有人陷害挽婕妤，买通王领，又故意点了那支香。她们没想到燃香的时间会被查问，所以只从挽婕妤那里拿走了一支香，”她顿了顿又说，“而且，据倾儿所知，香里混的是一种叫眷情草的□□，挽婕妤在宫中衣食尚且温饱，又怎么弄得到这种东西呢？”
明帝还没说话，路皇后先道：“公主是不是过于武断了？不是本宫猜疑公主，实在是公主今晚的行动让人不得不怀疑。公主凭一张字条就说有人让你来沁安殿，但你为什么要一个人来，又是何时来的，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说香是别人点来陷害挽婕妤的，说不定其实是你给了挽婕妤另一支香。公主博学多才，手下又有苍梧，要弄到眷情草应该不费力气吧？”
明帝在一旁不置可否，像是放任她们辩驳，她也就没客气，回道：“既然娘娘这么说，陛下大可派人到沁安殿，查查倾儿的香有没有少。”
明帝自然又是点头同意。查沁安殿可比查暖秋殿要费时间，挽婕妤依旧提心吊胆地跪在地上，她倒是很从容。
当侍卫带回来数目没有少的消息时，她终于见到路皇后脸上转瞬即逝的惊疑。而这其中的缘由，她和景贵妃却是心里明镜一般。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陆拾捌、当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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