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潮骚 ...
-
【1】
如果一切都能尽数忘却的话
不再哭泣
那活下去这种事会变得轻松吗？
然而那样的事是不可能的呢
【2】
在宿醉中醒来，带着昏昏沉沉的头脑，看着窗外不知是落日还是朝阳的光芒，什么也不去想，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着，这期间时常能感到饥饿，寒冷或者疼痛，但依旧不愿意移动，过不了多久或者过了很久，夜幕总会渐渐降临，一旦阳光消失在房间里就会迫不及待的睡去，渴了就喝几口枕边放着的酒，在酒精的作用下意识很快会模糊起来，然后会一个接着一个的做一些挣扎不出的梦。
梦见很多人，活着的，死去的，只是打过一个照面的，每天见面十分亲密的。似乎每个人说的话都和现实中不一样，前后不连贯，场景一个个的交换，显得没头没脑。但是都清楚听见了，自己似乎什么都没说，只是待在原地，等他们遇见自己，然后交谈几句，醒来就忘记，一点印象也不剩，只记得那种被拉扯到睡眠深处的无力感。
有时梦和现实的间隙也会模糊起来，在梦里梦见自己做梦的时候睁开眼睛，发现是一个梦然后睡去，结果又堕入另一个梦境里。在一个套一个的梦里来回游走，只有走到许多个梦重叠的深处，那个足够遥远，意识，理智全部缺席的地方，才会见到一些根本见不到的人。
比如华玉。
比如桂。
【3】
在那里他们都在扮演和自己平时截然不同的角色，和不认识的女人在路上牵手，背对着月光从小路上走到面前，下雨的时候给谁送伞，这些都发生在自己面前，但是他们看不见自己，而自己可以看清他们的一举一动，听见他们说话，谈笑的声音。好像是隔着屏幕在看电视剧一样，那里的华玉和桂不过都是演员罢了，是被其他人扮演的，或者是扮演者其他人的。
有时候穿上没见过的服装，打扮成奇怪的样子，光线又很昏暗的话几乎分不出来谁是谁，不敢开口，生怕会叫错两个人的名字。两个人似乎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到底怎么区分呢。
但是他们也只是梦中的过客，场景切换之后舞台上又会出现不重样的新面孔，有的会和自己发生肢体的接触，在梦里被没见到过的男孩子拥抱，甚至亲吻，不拒绝，也没感到高兴，醒来时似乎对方的温度还留在自己皮肤上，半闭着双眼往往相信那是真实的，但是无论再睡过去多少次，都没有办法在和这个记不住面容的男孩子相逢了。
反反复复的沉沦在梦境里，过去的一些片段也被提起，能意识到是熟悉的场景，但是感官接收不到任何感情的刺激，似乎丧失了情感的波动，思考的能力也失掉了。
【4】
不停的睡，不停的往下坠落。
直到舞台上走上了一个红色头发的演员。
是谁呢，好熟悉，是认识的人呢，但是扮演的角色却不熟悉。
是恋人吗，一出现就带着这样的设定，既然是梦说明现实中绝对不可能。
牵了手，还拥抱了。
有种熟悉的感觉。
叫得出名字，但是和其对应的感情没有被唤醒。
很快红发演员也在舞台某处消失了。只剩下和他扮演者恋人，一直在寻找着他的自己。
很努力的寻找着这出戏里，这场梦里，自己的爱人。
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感觉到悲伤，失去爱人的悲伤，然后开始哭泣。
醒来的时候自己是泪流满面的。
那悲伤的感情还残留在心里，即使到了现实这边也在催动着泪腺。
还是在哭泣。
【5】
用手把眼泪擦干净，开始回忆与最后登台的那个演员有关的一切，思维开始清晰，困意被驱散，怕是没有办法睡着了。
掐断思路，把注意力转移到自身。
饥饿感，身体上某处的疼痛，此时渐渐强烈起来。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到厕所洗了个脸，看着镜子里自己一脸憔悴的样子，胡乱的把头发绑了一下，坐在房间里拿起电话不管是早饭还是中饭，点了个外卖。
十五分钟后。
“叮咚~”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带着头盔长着一双死鱼眼的男人。
“你是···”
“喂，难道你又失忆了？！”
“又？”
“没，没什么，是你点的外卖吧？”
“嗯，钱给你，对了为什么是你送的，我记得你是开万事屋的吧？”
“就是因为开万事屋所以被拜托来这里送外卖啊···”
“这样啊。”她拿着外卖转身准备进门，突然想起来什么。“喂，要不要进来坐一下？”
“哦？”对于她的邀约银时有点惊讶，“既然你这么说了，反正也就送你这么一份那就坐一下吧。”
没有理会在后面碎碎念着“我可不是那种会随便进别人家里的男人···我可是个正经人···不是那种女孩一招手就会坐下的男人啊”一边进了屋子随便的找了张凳子坐下的银时，她扯开外卖盒子大口的吃了起来。
“话说上次喝完酒，有三天没见面了吧？”
她停下了筷子，“三天了啊···”，摇摇头继续大口的吃着，难怪这么饿。
“你没出什么事吧？看起来有点糟糕啊？”银时打量着狼吞虎咽的红莲，头发随意的绑在脑后，还有几束根本就没有绑进去，垂在雪白的脖颈上。批了一件宽松的外套，里面很明显穿的是睡衣，扣子没扣好，敞开一部分，能看见漂亮的锁骨和下面若隐若现的沟，外套勉强遮过膝盖，下面露着雪白纤细，曲线堪称完美的小腿。鞋子也没有穿，光着一双小巧娇嫩的脚，银时感到血液慢慢向脸涌上来，赶紧移开目光。
“没事。”脸上没有笑容，语气也不是平时的淡定，绝对发生了什么。
好不容易等她吃完了，银时才小心翼翼的说：“不会和假发那家伙有关吧···”
“差不多吧。”
银时心想，假发这家伙又干什么奇葩的事了···难道是NTR失败？人妻控属性曝光？
【6】
“那啥，能借用下你家的洗手间吗？”某个天然卷的前列腺不争气起来。
“这里直走。”
“唔···”坐在马桶上，突然来了便意的银时舒了口气，“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啊。”环视着卫生间，银时一边感慨着。
突然间目光被旁边毛巾架上一个粉色的东西吸引了···
“这个是···”银时目不转睛的盯着，鼻血流了下来。
“对了现在是上午还是下午？”红莲问走出厕所表情微妙的银时。
“下午···”银时回答着，思维已经飘到了某个黄色的领域。那个在里面，难道现在什么都没有穿···
“今天周几？”
“周日···”脑袋里已经在勾勒那个里面装上实物的画面了···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会那么有料···银时感觉到鼻孔里有什么要淌下来了，赶紧吸了吸。
“诶呀！今天说好去屁怒吕先生的花店里拿定好的鲜花的···”
“送你一程吧？”
“好啊，不过银桑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
“哦···”
“咦···内衣到哪里去了？”在床上找了半天没找到的红莲走到厕所里，“诶呀，原来在这里~”
等等，为什么地上会有血迹？
昨天晚上似乎是起来吐了一次···难道自己吐血了？！
不是吧···没必要每次受到打击颓废一下都得花样夭寿啊···
【7】
坐在银时的小绵羊后面，红莲下意识的把头抵在银时的后背。
“喂···虽然有点多管闲事，但是假发那个家伙完全天然呆没什么脑子，不小心惹你生气你也不要太放心上啊···”
“不是桂先生的错。”
“啊？”
“是我不好。”
“是我把他和前男友混起来了···”
“我本来就不该把他当成前男友的影子的···”
感觉到背后乘客的失落，银时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是这样吗？可是我觉得像假发那样的家伙几百年才出一个，和他相似的人真的很难找呢，能和他相似的话，难道你的前男友也是个奇葩？”
红莲诧异了一下，回答道：“才不是呢···”
“我倒是觉得，说什么相似大多数都是借口呢，毕竟眼睛能看见的，只是眼前那个人罢了，脑子再怎么勾勒以前的画面，总是比视觉慢一拍的呢，有时候那种错觉也只是不愿承认什么的有意为之啊~”银时淡淡的说。
“银桑···”
“先不要急着下定论，”银时的嘴角微微的上扬了一下，“还是再好好找一找吧，问题的答案。还有，要下坡了坐稳哦~”。
“嗯···”她抓着银时衣角的手，慢慢的握紧了。
把一切归咎于过去延续下来的羁绊，归结为尚未了结的旧情。伤害自己伤害别人，只是为了不背负背叛的罪名。
明明被抛弃了，还那么在乎吗。
反正都是戴罪之身了。
那个时候 ，就已经是了啊。
远处的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鲜艳的红色，像是那个人的发色。
她注视了一会儿，闭上眼睛。
“伊甸园的蛇，在神的光辉无法视察到的暗处，吐着鲜红的，分叉的信子。所说的，全都是谎言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潮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