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纸之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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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中毒，原来如此。”当医生说出诊断的时候，高杉脸上半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
医生看着眼前邪气的男子，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们医院方面觉得，用药物治疗可能还不够，病人应该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住院？”高杉微微挑了挑眉毛，“不用那么麻烦。”
“可是病人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我们现在没办法估计毒素到底腐蚀神经到了哪个地步。”医生强调道。
“是嘛，连医生都没办法。”高杉一脸的无所谓。医生看见他的神情，不由得眉头紧皱说道：“作为医生我不能看着自己的病人明明有被治疗的机会但是被浪费。”
“真是个好医生呢，能医治好几个人就有了责任感，可惜人身上的疾病再怎么被治愈，只要这个国家依旧病入膏肓，就不会得救。”高杉轻蔑的笑了笑。
“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医生终于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她是慢性中毒，副作用带来的失忆只是第一步，现在毒素已经在腐蚀她的神经了，再不治疗，她会被活活的疼死的。”
“说不定真的没有呢，”高杉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又不是我逼她喝的毒药。”
“你就忍心看着她这么痛苦？”
“现在的她，也许觉得痛吧，但是想起以前的一切”高杉的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那才是真正的痛苦吧。”
医生面对他邪气的面容，刚才的愤慨的气场不知为何衰弱了下去，他被眼前男人那种不可辩驳的威严所压制，只能低声说：“但至少，开点药回去吃一下吧。”说着他递过药方，高杉看也不看就揉成一团塞到怀里，转过身离开了。
【2】
“医生说我可能要住院检查，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吗？”看见高杉走进病房，红莲有些担心的问。
“现在还觉得头疼吗？”高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抚了抚她黑色的秀发。
“疼过之后就没什么事情了。”
“那就回去吧。”高杉淡淡的说。
“诶？医院那里不要紧吗？”红莲有些惊讶的问。
“你不愿意和我走，要留在这里？”高杉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看不出表情。
“当然不是，我要和晋助一起走。”红莲赶紧从床上爬下来，抓住高杉的胳膊，故作轻松的说：“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呀~”
高杉把她孩子气的笑容看在眼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红莲察觉的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阴郁气息时，高杉已经把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脑袋上了。
“晋助？”她感到了一丝不安，但是还是鼓起勇气小声的说道：“你生气了吗？”
高杉久久没有做声，只是把手放在她的脑袋上，用一种深沉而捉摸不透的眼神看着她。
红莲不由得抬头凝视着他平静的脸庞，他依旧是那么的清瘦，俊美的五官被阴郁笼罩，尽管带着一种会随时发作的威胁感，可是无法否认的是，这份不稳定给他平添了一种特殊的吸引力。
说着他的眼神里渐渐浮现出野性的轮廓，红莲愈发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对方的猎物。这种感觉让她更加不安，她必须打断他即将成型的暴躁，于是她把他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拿了下来，放到自己的脸颊上。
“晋助？” 她小心的观察着他的反应。
他的手有点冰凉，不过放在她温暖的脸颊下很快也变得温暖起来。掌间的温暖传递到心口，让心脏又是一阵不适。他捧起她的脸，凑近了低声问：“还疼吗？”
“你在说什么呀？”她的笑容如同绽放在他掌间的花朵一样，让人不忍摘下，“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她的唇翘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娇艳的似乎要滴下红色的花蜜一般，高杉用拇指放在上面摩挲了片刻，声音有些沙哑的说：“和我离开，以后会痛苦的，这样也无所谓？”
“我要和晋助在一起啊。”她话语里的甜美已经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垂涎了。他低下头含住她的唇，将她搂的紧紧的贴着自己，让她的体温全部的属于他一个人。
唇分之时，他轻轻的在她耳边说道：“果然现在的你更加美味一点。”
她并不知道他所说的现在是什么意思，只是小声的说：“我想听你弹琴了，我们回去吧。”
如果这一刻可以停止就好了，你一直都会这么温柔，而我在这样温柔的你身边，一定不会有任何的痛苦的。
【3】
“啊啊啊啊！！！！”鬼兵队的休息室大晚上的传出了某个女人暴躁的大吼声。
“野猪女你太吵了，请你出去。”怪人谋略家“噗”的一下往耳朵里塞进一个耳塞。
“那个女人居然连续好几天听了晋助大人的演奏！！！我要杀了你！！！”又子激动的开始殴打怪人谋略家。
看着被当球踢的萝莉控，河上万齐不动声色的说：“那是在她每次头疼发作之后吧？也许是想要音乐治疗而已。毕竟优美的音乐可以治愈一切伤痛。”
“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说不定就是故意为了勾引晋助大人装病！！”
“那个样子装不出来吧？”可怜的萝莉控插了一句嘴，然后被更加大力的修理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那个样子随时挂掉都不奇怪呢。”河上万齐摸着下巴回忆着上一次看见她发作的样子。严格来说应该是刚发作完的样子，那时候他去找晋助商量事情，正好看见晋助抱着红莲坐在地上。被身材有些单薄的晋助抱在怀里的女子，娇弱的像是一个半透明的人偶，美的令人窒息，但是又带着破碎的预感。她打湿的黑色鬓发粘在白纸般苍白的脸颊上，不要说是哭泣，连喘气都很困难，但是依旧低声说了什么。她依靠在晋助怀里，似乎她能在世间存在的唯一场所，就是晋助的怀抱了，离开了这个怀抱，她或许会立刻消失在空气里。而给她提供栖息之地的晋助，是一脸凝重的表情，眼神很复杂，有冷酷的愤怒，又有不忍，总之是痛苦的眼神。
那个时候她说了什么呢？
【4】
房间内忽明忽暗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了墙壁上，显得格外单薄。
红莲倚在和桌前，高杉则随意的拨动着三味线，红莲侧耳细听之后发现他正反反复复的弹着同一段调子。
“这是都都逸吧？”她问道。
高杉抬头看了看她，继续着手上的弹奏，是默认了吧。
“这种音色和调子，用现成的词似乎都不合适呢？”略一思索之后，她开口轻轻的和道：
“恍恍白夜费今宵，
若传绮闻虽困扰，
无人知情亦可惜，
相逢不退却。”
最后一个音结束，高杉抱着三味线，轻轻拍了拍手。
“和的还不错吧？”她有些得意的凑到高杉身边。
“这样就骄傲了？想吃苦头么？”高杉用手指挑了挑她的下巴。
“可以哦，”看着高杉眼中闪过的一丝错愕，她扬起嘴角对上他的眼神，“因为我是晋助的东西啊。”
“不许这么说。”
“为什么？”
“会忍不住把你弄坏的。”
“可以哦，如果是晋助的话。”
她想更多的对他笑一笑，想再多看一会儿他故作矜持的样子，但是突如其来的剧痛再次将她的脑子洗成了一片空白。
三味线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而高杉心里也是一阵的闷疼。
【5】
“如果真的要毁灭世界的话，在那之前把我杀掉吧，要和你分开，太难受了。”她用虚弱的声音对他说道，让他觉得更加难受的是，她的声音竟然带着一份笑意。
“你不会死的。”高杉把她抱得更紧一点， “你是我的东西，除我之外没有人可以把你弄坏。”
“我不会让你死的。”高杉低声说着，但是她已经听不见了。
【6】
门外的河上万齐默默的离开了。
他知道这种不安是为什么。
因为他看见的东西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
他在那两个人身上看见了，被美丽的泡沫和薄雾簇拥着的，那个单薄的，纸做的月亮，正在名为未来的漆黑夜空中发着越来越微弱的光芒。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纸之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