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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忘时人 ...

  •   【银时】
      繁闹的街道上 独自一人的忘时人
      背冲着被绯色装点的墙壁
      不看任何行经之人只是在等待着谁
      身携古旧的剑右手悄悄地在祈祷着
      “持续已久的战争都已经宣告终结了
      他们都在哪里呢
      还在毫无绿意的他处持续奋战着吗”
      我要在此等候他们

      【红莲的梦】
      似乎到了万物都凋零的季节,所以的绿色都褪去,所以的枝桠都枯萎了。
      唯独那一颗树,依旧生机盎然的站立着。
      在梦境中我依然能看见它相互缠绕的根须,浓密的叶片以及阳光被树木遮挡,从缝隙里透出了的微弱亮光。
      我走到它的面前,看见了一个人的背影,正隐藏在树干的后面。
      那个名字就在我的嘴边,但是我没有办法大声的叫出来。
      银色的头发上绑着白色的带子,穿着被血迹染红的白色袍子,我再走进一些,发现他背对着我用剑支撑着半跪在地上,身体不自然的颤抖着。

      印象中从未见过这家伙脆弱的一面,我承认我对他确实怀有一份好奇和注目,可是在现实生活中不想和任何人产生紧密羁绊的我将他视为一个麻烦的存在一直小心的远离着。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我行我素的家伙,一般的无视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刚开始是敷衍的应答几句,可是看见对方自顾自的熟络起来就干脆扯掉端庄亲切的外表对他毫不掩饰的展示出嫌弃和没兴趣。
      但是对方完全不介意的样子,依旧每次见面都会打招呼,每次在街上遇见都会顺势跟上来,并肩走着说一些让人气恼的奇怪的话,有些甚至可以直接算作骚扰了吧。渐渐的似乎真的熟络了起来,可以在他面前不必掩饰自己的不快,大胆的吐槽或者没素质的回敬。
      等察觉到自己改变的时候只能大呼糟糕了。
      辛辛苦苦维持着的不与人类亲密接触的形象已经毁于一旦,甚至在工作的时候都会无意间吐槽两句。
      每次被他吐槽说是什么凶残的女人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要不客气的说“还不都是银时的错”。但是幸好每次忍住了。如果让对方知道自己因为他改变了,会不会得意的笑出来呢,不管是露出诡异的笑容还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都难以接受呢。
      我还是离他这样的人远一点比较好,毕竟人类的本性就是觉得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了就会肆意为之。
      虽然···虽然我不认为银时是这样的人。
      但是···
      “一旦露出弱点和对对方的依赖就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最后成为被抛弃的那个选项”用来形容我再好不过了。

      我将目光重新投到眼前的男人身上。
      眼前这个银时不再是那个随时随地看上去都懒洋洋的,会毫无顾忌的在别人面前挖着鼻孔讲着大尺度的段子,笑起来又让人感到莫明的温暖,接近了之后会体会到身他上存在着矛盾,时而明亮的刺眼时而又昏暗的让人看不清轮廓的银时。
      我认识的银时是那个总是穿着相同的衣服,骑着摩托车不忘记带头盔,走路像散步一样,会自然的做出一些猥琐事情的男人。
      他的身上,手上不会沾上这么多的鲜血,他手里应该拿着洞爷湖而不是这把明晃晃的白刃。
      而且···也不会···这样孤独的哭泣。
      新八呢?神乐呢?定春呢?大家为什么都不在他的身边?
      可是这头银发,这个背影,怎么会出错呢。
      那份桀骜到孤独的固执,确实有点熟悉,如果非要假设的话,把大家的银桑放到这个画面了,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我这才意识到,我眼前所看见的,是在认识万事屋的大家,没有成为大家的银桑,也没有在会馆的小巷里被我一脚踢飞的银时。
      是我一无所知的银时。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从背后窥视着,“这不过是个梦罢了”,我这样安慰自己。
      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想知道现在的银时经历了些什么···
      原来我一直对银时很好奇呢。

      我想再走近一些,但是身后的喊叫声让我不由得回过了头。
      原来我身后是一片凋零了的土地,地上躺着横七竖八形状奇怪的尸体。
      我惊讶的站着,这些都是天人的尸体吧?
      此时银时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从我的身边走了过去。在他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了一张年轻的,冷酷的脸。
      这是过去的银时,眼前的,是银时的过去。
      身处于他人的梦境中由不得我搜索自己的回忆,我此刻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被强制着窥视他人梦境的旁观者。
      但是我隐隐感觉到这个梦和银时不想说的那个身份,那场战争有关系。
      我想闭上眼睛阻断这一切,但是我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因为在那做梦的人的梦里,被梦见的人已经醒了。
      我看着他走向那片狼藉的土地,我看着他挥动着刀剑,看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倒在他的脚下。
      至始至终这场战争只有银时一个人。
      迈过很多很多的尸体,银时终于停了下来。我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丢弃了刀剑,颓废的跪了下来。
      地上放着一个男人的头颅,被他的背影遮挡着我看不见脸孔。
      但是我看见了静静散落在地上的,没有被血污和泥土弄脏的,浅色的长发。
      他伸出手想要捧起那颗头颅。
      视线被他的手遮挡住,在原地无法动弹的我,看见了那颗头颅上的一抹笑容。
      我听见银时熟悉的声音,他说:松阳老师。

      【红莲】
      曾经流动的时间停止了
      我们确实曾身处那里过
      风止了已传达不到
      祈望如泡影般消逝而去了
      曾经听到的声音已不复存在
      被无形的墙壁阻断
      曾经连接着我们的丝线缠绕上来
      我只是站在这里
      不可移动分毫

      【银时的梦】
      坐落在城市里一个安静角落的宅邸,门敞开着,可以看见里面盛开的樱花树。
      银时站在门口还没有打定主意是否要进去,他只是看着小小的院子里洒满了樱花瓣,被风吹卷起来,须臾又落下,像是海浪不断起伏着。樱花,海,波浪,这些词让他的脑子不合时宜的浮现出一些奇怪的句子。
      “在海岸边被海水侵蚀而形成的汀线附近,并排屹立着二十多棵雄伟粗大的山樱树。这些树皮呈黑色的山樱树,每到新学年伊始,便与浓艳的褐色嫩叶一起,在蓝色大海的映衬下,绽放出格外绚丽的花朵。不久,待落英缤纷的时节,无数的花瓣便会纷纷落入大海,在海面上随波漂荡,然后又被波涛冲回到海岸。”
      写下这段话的家伙是谁来着?他记不起来,但是能写出这种东西的,一定是个悲伤的家伙吧?

      他这样静静的站在院门口,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这里是哪里。睁开眼睛就看见的这幅景色,难道是那家伙的梦境?
      直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回过头去,看见一个穿着红色衣衫的少女朝他跑过来。
      虽然个头差不多但是眼前少女脸上的笑容却是明媚的陌生,这难道是过去的她吗?
      他一动不动的站着,看着少女离他越来越近,心脏居然扑通扑通的跳出声音来。
      “可恶···”他这么想着,一瞬间有种想张开双臂的感觉。
      而下一秒少女已经飞快的从他身边跑了过去,躲在了樱花树的后面。
      银时看的目瞪口呆。
      她这时才发现,原来院子的樱花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拿着书本低头看着的少年。
      那个少年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穿着素色的衣服,但是却给人一种稳重的贵气。他察觉到了少女的到来,从书上抬起眼睛,转头寻找她的踪迹。
      被发现的少女立刻假装在看天上的云。
      原来这家伙从这时候开始就傲娇了啊,银时默默吐槽着。
      少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惹得少女扭捏起来,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是明明白白的写着幸福两个字。
      少年站起来说了几句话,伸出手摸了摸少女的脸颊,她似乎有点着急似的拉住了少年的衣袖,少年笑了起来,亚麻色的头发在风中轻轻的摇曳着,这个美好的笑容仿佛让时间静止了一般。
      站在门口的银时听不见少年说了什么,但是看口型似乎是“别担心,有我在”。
      风卷起来树下堆积着的厚厚的花瓣,银时伸出手拂开眼前的一只小虫子,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树下只有少女一个人了。

      她跪在樱花树下,认真的寻找着什么。她用双手拨开树底那一层厚厚的粉色花瓣,拿出一对剑柄上缠着红线的剑来。
      她拿着剑跑了出去,银时愣了愣,也追了出去。
      但是他还是晚了一步,她的身影已经不见了,院子外面是一片火海,银时回头看了看,那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烧到了院子里,樱花树在火光的映照下依旧自顾的洒下花瓣,粉色的花瓣很快被火舌吞没,银时看着那棵树的影子渐渐的虚无了,终于转过身离开了那里。

      这果然是梦啊,银时这么对自己说道,在火里穿行着也不会受到伤害,甚至感觉不到那份灼热。
      他在虚无的火焰里穿行着寻找那个少女的痕迹,回应他的是焦黑的地面和面目模糊的尸体,他在往前走一些,那里的火焰已经熄灭了,地上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让他不由得皱了眉。
      在血痕的尽头,他看见一个穿着红色衣服,手持双刃,带着面具的人站在那里。
      那个人的面前躺着一个尚在挣扎的男人,穿着将领的服饰,痛苦的在地上蠕动着。
      红衣人把手里雪白的刀刃插进了男人的身体,拔出来的时候刀刃已经被血染得鲜红。男人一动不动的死去了,而那个红衣人依旧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刀刃被拔出来的时候依旧喷出大量的鲜血,溅射在红衣人的身上,手上。
      银时呆滞的站着,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杀戮。

      红衣人收起了剑,似乎意识到了他的存在,抬脚跨过尸体,走到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下来。
      银时牢牢的盯住眼前的人,而那个人似乎也在盯着他。
      半晌,红衣人抬起纤细的手腕,揭开了脸上的面具。
      那一刻银时的呼吸滞了滞。
      红莲穿着男人的衣服,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一束,还带着稚气的脸上已经显露出了惊人的美貌,她蹙着好看的细眉,眼睛里是如同深夜的大海一样的平静,但是却能吞噬生命,杀人不眨眼。
      她看着他,或者说是看着他在的那个方向,样子既熟悉又陌生,他不会认错她的脸,因为世间一定找不出第二张如此精致美艳的容颜了,但是她的眼神冷漠的像是一台机器,不带一点感情,蔑视一切的死亡,生存与毁灭。
      她走过他的身边,向那个院子的方向走去。
      等银时跟着她走到那个院子的时候,已经烧成一片废墟的院子里,在那棵樱花树原来在的地方。
      安静的放着一个黑色的棺材。
      红莲背对着银时站在棺材前面。
      风把她说的话吹得零散,银时只能听见其中一部分。

      【桂】
      我有我们曾一同战斗的记忆有战斗时能够托付身后的伙伴
      现在这街道上却只有我一人
      那些看习惯的脸庞现在都在哪里
      那些失去的我在寻找的
      非常重要的东西
      那些我存在于此的意义
      动弹不得的理由
      只有我是不同的

      【夜间的江户】
      从城楼上往下望,夜晚的江户依旧有大片的灯火被点燃着。
      而有些地方却是漆黑一片,那些白天走动着的人,他们的欢笑,泪水还有烦恼,都被夜幕吞噬了轮廓,在这片黑暗里彻底的消失了。
      但是当黎明到来的时候,他们的存在依旧会被太阳朗照。
      “虽然你已经躺在冰冷的泥土下,无法再见到太阳那亲切的面孔了。”
      “但是当黎明到来的那一天,这个国家的人,会露出幸福的笑容,他们不会将你遗忘,在下也是。”
      “黑夜里也许辨不清方向,但是还是要坚持着沿着心里的方向把路走下去。”
      “如今眼前的一切,即使有的已经磨去棱角,褪去光芒,但依旧值得被守护,被珍视。”
      “在下会努力的奔跑,努力的迎接。“”
      “在下会亲眼见到,黎明中,这个国家的模样。”
      “这个饱受磨难的国家。”
      “这个给我们留下刻骨回忆的国家。”
      “这个不计其数的志士用生命守护的国家。”
      “这个曾经属于你的国家。”
      “茂茂将军···再见了。”
      桂俯下身来放下手中的花束。

      【江户的街道上】
      “叮铃···”
      清脆的铃声在街道上远远的响了起来。
      桂穿着僧侣的长袍,一手拿着钵盂一手拿着法杖,慢慢的走在江户的街道上。
      他停下脚步看着被浓云遮蔽的天空。
      周围极其安静,并没有因为将军的离世引发痛哭和悲愤,大多数人只是在震惊之后将这件事丢弃在了旧新闻里,然后继续为了自己的利益忙的团团转。
      路边假日酒店的灯牌让桂不由想到自己是多久没有放假了呢。
      很久很久了吧。

      攘夷志士是没有假期的。

      他开始克制不住自己去回忆自己的身份还不是攘夷志士,只是吉田松阳的学生的时候发生的种种。
      原来自己,除去攘夷志士,就只有这个身份了啊。
      银时,坂本,这些昔日并肩作战的伙伴,都已经卸下了这个头衔。
      只有他桂小太郎,还在执着的带着这个头衔不肯摘下来。
      高杉也算一个吧,但是他做的事,桂无法认可。
      一想到高杉,就会再想到银时。这两个往日的挚友,总让他感到无能为力。
      他知道自己面对他们现状的无能,但是又忍不住想做点什么。
      但是他做不到。
      他无法劝说他们走和他一样的路,他甚至无法阻拦他们远去的脚步。
      每当他焦头烂额,心力交瘁的时候,他都会想到松阳老师。
      松阳老师这个时候会怎么做呢。
      如果是松阳老师的话,肯定会用一句话,一个微笑就轻易的制服这两个麻烦的家伙。
      桂也想这样。
      对慵懒没有精神的银时说:喂快振作起来一起拯救这个国家!
      对固执走火入魔的高杉说:不要再中二了,这样太危险了快住手!
      但是他是桂小太郎,不是吉田松阳。他这么做只会迎来两顿暴打和两声假发。
      那个能把银时沉睡的动力唤醒,能把高杉拉回正道的人。
      已经不在了。
      而孤零零的,无能为力的,被喊着假发的桂小太郎,只能一个人孤独的走在那条老师一起带着大家一起并肩走过的路上。
      继续固执的重复着没有意义的拯救。
      苦恼着,愤慨着,期待着。
      期待着有一天能与自己的好友高杉和银时不期而遇。
      当然也期待着和松阳老师再度相遇的一天。
      他知道这一天不会太远,就在在黎明之后的不远处等待着他。
      清脆的铃声随着夜风消散在夜晚的江户。
      桂低下头迈开了脚步。
      “今天的黎明,来的有些迟了呢。”

      【桂的独白(摘自漫画)】
      那一天,众人所堆砌的无数的坟墓,
      那不仅仅是老师和同伴们的坟墓,
      也是我们的坟墓。
      伴随着吉田松阳的逝世,他的弟子们也一同死去,
      彼此的道路将不会再有交集,
      我曾经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即便踏上了四分五裂的道路,
      我们唯独没有脱离老师的教诲。
      时而迷惘,踏上迂回之路
      时而失误,踏上曲折之路
      一路寻找各自心目中的武士,
      在迷茫烦恼之中,仍不曾停下脚步。
      因此,我们的路再次相交了。
      相聚遥远的,我们的道路,
      能再一次在此相逢,促成此事的人
      正是老师。
      那也许只是擦肩而过,一瞬间的邂逅。
      到了明天,我们也许会再度刀剑相向,互相厮杀。
      但是,这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银时,高杉,
      即使只有一时,若能再次
      做回吉田松阳的弟子,
      若是能做回普通的朋友,那便已经足够了吧。

      【高杉】
      夕阳西沉红月悲伤地浮出夜空
      就这样被时间遗弃只是一夜一夜地重复
      互相支撑团结合力我们一路如此持续战斗下来
      他们现在在哪里呢
      现在也在连风都没有的干涸大地持续战斗着吗
      至于残缺不全的我啊
      在等待着你们
      还是想见你们
      不能的话
      唯一的方法
      就是把这个世界都变成修罗场
      因为明明曾经被青睐着
      那么耀眼的存在
      却最终无法逃脱被遗弃的命运
      做出这样决定的老天爷还值得被祈求吗
      这样的世界真是令人失望
      太失望了
      那就干脆全部毁掉好了

      【高杉的会客间】
      “叮···叮···”苍白修长的手指在三味线上抚弄了两下,便停止了动作。高杉看着眼前低头饮茶的男子,没被绷带束缚的那只眼睛里的目光锐利起来。
      “久闻鬼兵队的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男子放下茶杯,微笑着说。
      “但是在下似乎并没有听闻过大久保先生的名号。”高杉将三味线放到一旁的榻榻米上,有几分挑衅的说。
      “在下昨天刚从萨摩藩来到江户。”高杉对面的男人生了一张俊美的,养尊处优的脸,衣着款式普通但是用料考究,他身上那种淡然的气质给人一种隐隐的压迫感,让人由不得去信服他说的话。
      “原来是远客,我想在江户也不会有人敢孤身前来拜访呢。”高杉扬起嘴角,拿起矮桌上的酒碟小小的抿了一口。
      “并非是人生地不熟才贸然前来,来这里是因为知道高杉先生并非外界所传的疯魔之辈。”他面对高杉邪气的笑容依旧付之淡淡的笑容,他的鼻子和下颚的曲线简直优美的让人羡慕,精致的面容让人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我只不过想让这个早该被毁掉的腐朽世界赶紧终结罢了,既然有毁灭这个国家的觉悟,我也自然不会介意别人视我为疯魔。”高杉点了烟杆,轻轻的吸了一口再缓缓的吐出,他的声音一瞬间似乎有些沙哑:“踏上成魔这条路,已经无法回头了吧。”
      烟雾缓缓的散开,房间里充斥着淡淡的烟草味道,桌上的灯忽明忽暗的,把高杉和来访者的影子印的摇曳起来。
      男人脸上依旧挂着恬淡的微笑,他低头拿起茶杯,灯光打在他脸上,在他白皙的脸颊上投下睫毛的斑驳的影子。
      “可是我觉得高杉先生的所作所为,并不疯狂。”
      高杉吐出一口烟雾,盯着眼前的人。
      “相反,我觉得高杉先生看得比大多数攘夷志士更深谋远虑,我对于高杉先生的想法,应该说是感同身受吧。”
      高杉用捉摸不定的表情打量着对面这个自称大久保利通的男人,他过了许久吐出嘴里的烟雾,淡淡的说:“不知道你说的是我的那一个想法?”
      烟雾在灯火的上方微妙的盘旋着。
      男人放下茶杯,抬起含着微微笑意的眼睛看着高杉,他用平静而悦耳的声音说道:“毁灭这个国家。”
      烟雾无声的散去。
      高杉若有所思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西窗】
      “晋助怎么不继续弹琴了?”河上万齐放下三味线疑惑的转向看着窗口的高杉。
      “我在想···”
      “什么?”
      “大久保利通这个名字,是个假名吧?”
      “叮···但是我向萨摩藩的朋友打听过,在攘夷志士中,似乎是有这么一号人物。叮···”河上万齐随意的拨弄着琴弦发出清脆的声音。
      “是嘛。”高杉依着窗台,看着窗外头也不回的说。
      “晋助为什么这么想?”
      “那家伙,散发着和我们···嗯,从前的那些家伙们,也就是攘夷志士,完全不一样的气息。”
      “不是攘夷志士吗。”
      “他想做的,不仅仅是毁掉现有的一切这么简单。”高杉拿起放在脚边的三味线,随意的弹奏了几个音。
      河上万齐不再说话,只是合奏起来。
      西窗的月光洒在高杉的身上,但是他并没有抬头。
      “这个国家被毁掉的那一瞬间发出的悲鸣,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听见呢。”
      西窗之外的天际悬挂着的,是下弦月。

      【红莲的独白】
      “曾经说过成为你的刀剑。而你却最终抛弃了我。我失去了身为刀剑的意义,只剩下杀戮和破坏的本能了。”
      “不被阻止的犯下了许多罪孽,拿了很多珍贵的东西去交换活下来的微薄权利。”
      “我希望能得到救赎,希望有谁能来重新拥抱我,阻止我。”
      “可是我身边一个人也没有,痛苦也好,堕落也好,都只有我一个人。”
      “因为我不愿意靠近任何人,也不愿意让任何人靠近我。”
      “这样的我,心底依旧存有着一丝荒谬的幻想。”
      “我依旧觉得你仍在我的身边,你并没有走远,你只是在某个我看不见的地方静静站立着,平静的看着我。”
      “将我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我在心底某处这样暗自笃定的猜测着。”
      “如果我足够痛苦,足够悲凉的话···”
      “你会不会向我走来···”
      “像当时那样···”
      “对我伸出手呢?”

      【忘时人】
      那是我一直抗争着无论如何不想面对的现实
      已经停止了很久以前就这样了很久前就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将手按在左胸上我的心脏已经...
      不会再跳动了
      曾经流动的时间已经停止和它一样原来我也停止了
      风止了已经传达不到了我只能既无泪又无声地在那哀哭着
      紧握着这柄挥下的战剑深信着这里一定就是我的居所
      不被任何人发现地忘却了时间就这样等待他们回来

      【尾声】
      “我这样想,很像个傻瓜对吧。”
      “但是···我这样,都是因为···”
      “还在想念你吧。”
      “···”
      她的红唇张了张,又隐隐约约的说出来几个字来。
      但是银时没有听见。
      他已经张开了眼睛。
      眼前是白色的,模糊的天花板。
      他眨了眨眼睛,潮湿的液体顺着鬓角流进了头发。
      带着轻蔑的,又无可挽回的悲凉语气。
      “真的是个白痴啊。”
      他低声的说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忘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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