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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匣中失乐(上) ...

  •   【1】
      遗忘了在寻找着的记忆
      当开始骚动起来就会被染成一片黑色
      仍在想像着骗孩子的把戏
      误闯进长夜之中
      用上魔法的语言
      把大人的事情除去
      假若流出甘甜的泪水的话
      那一切都将化为声音
      一切都变成谎言

      【2】
      “你在做什么?”看着少女企图用手去折断铁笼子的栅栏,蛸忍不住这样问了。
      没有回答,但是停了下来,蛸敏锐的感觉到了她身上戒备的气息,默默的走开了。
      少女也不再和铁栅栏较劲,低着头找了个角落靠着墙坐了下来。
      如果刀还在手里的话,这样的铁器可以轻易的斩断吧。
      眼前又出现那一日的场景。

      跪在坟墓前痛哭的自己。
      一边拿衣袖擦拭着眼泪一边走过的那条路。
      记得路边有一排高大的,会开花的树木。
      那一日也开出了白色的,带有香味的花朵吗?
      穿过熟悉的宅院来到那棵樱花树下,将从学会第一套刀法开始就陪伴自己,从爷爷手上接过来那一对刀埋到了树下。
      就物品来说,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人留下的玉佩之外,最宝贵的东西。然而也被亲手埋葬了。
      跌跌撞撞走出和他一起生活过的院子。
      然后要面对最绝望的一场战斗。

      依赖的爱人。
      并肩战斗的同伴。
      一直陪伴自己的刀剑。
      现在全部都在见不到阳光的地方做着现世没有的安稳梦境。
      就这样失去了赖以生存的一切。
      而自己则将继续痛苦下去。
      只因为还不能去见他们。
      因为对那个人还存在着无法释怀的感情。
      他在离去之前留下的玉佩,并没有被拿走,还在胸口紧贴着皮肤佩戴着。
      是在他离开之后数次将自己从死神身边带走的东西。似乎像是他刻意留下的一个执行者。
      为的是不和自己见面。
      于是自己,带着满身伤痕的自己。
      这个被深爱的人抛弃了的自己。
      为了寻找被那个人带去另一个世界的答案。
      将要继续在这个世界上寻找着。
      直到释然的那一天,直到与他和解的那一天。
      然后放下一切不甘,带着谅解他的微笑,去到他的身边。

      【3】
      蛸走到不远处看着她,旁边的角斗士瞥了他一眼,低声说:“难道你看上这个丫头了?”
      蛸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新面孔,他不想解释。
      对方已经没有察觉到自己说话的对象是这个修罗场最可怕的存在,他把蛸的沉默当成一种继续进行谈话的许可。 “据说那个丫头,是从下面一层被带上来的呢。”
      蛸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对方依旧在后面小声的说:“听说她是老板的人哦。”
      蛸背着对方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那个关于选中之人的事情,是真的?
      被选中的,是个女人?
      蛸看不起女人,也杀过很多女人,在死亡面前人人一样,但是面对不会致死的威胁时,女人似乎更容易恐惧,在这个地下世界也有女人,但是她们大多数都放弃了自己的性别。对这些女角斗士,蛸说不上轻视,但也不尊重。
      有一件事蛸可以肯定,女人是种天生喜欢依赖别人的生物。会轻易的动感情,善变,利用自己性别的优势,用柔弱的样子博取同情。对于很早就失去依赖的天地,一心一意要用死亡填补罪过裂缝的蛸来说,女人是一种麻烦的生物。
      不过,这个从下一层的野兽口中幸存下来的少女。
      对于她的表现和实力,蛸却有几分好奇。
      毕竟下一层是这个地底世界最接近地狱的地方啊。
      走投无路的重罪之人和狂徒被投入关押着没有理智和同情心的野兽的笼中,被取走趁手的武器,仅用劣质的刀甚至是□□搏斗,下场不是死亡,而是撕裂,被撕裂,被吞噬。

      【4】
      那一天蛸站在竞技场的一个角落看着她的第一次战斗。
      蛸不得不承认自己被震撼到了。
      从她身上看不见一丝战斗的快乐和赢的渴望。她全部拥有的,是死神般气息。
      挥刀斩杀,流畅的动作和教科书般精确的躲闪可以看剑道场训练的痕迹,而她的刀却丝毫没有书卷气的情面,那种狠辣和利落除了积年的杀戮,是没有任何老师可以指导出来的。
      只能用残忍来形容的技巧,这种野兽般的杀意和求生意识,只有下一层才能练就出来吧。比起蛸这样在杀戮之外或多或少会因为旗鼓相当的对手而感到兴奋,在交锋中不由的会热血沸腾的角斗士,这个女人,该被称为杀人机器才对吧。
      不是为了战斗而杀戮,只是为了杀戮而杀戮。
      蛸开始对女人有了一些改观。
      退场之后,蛸在后台看见了她。
      她捂着流血的伤口面对着铁笼子坐着。伤口流出的鲜血和场上相比已经少了很多了。
      这种恢复能力,对这样柔弱的身体来说应该大大超出极限了吧?
      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难道和那些家伙说的一样,是个所谓的“修罗”?

      一天之后,同样的地方,少女已经可以用受伤过的手臂继续和栏杆较劲了。
      蛸走过去,伸出手把栅栏一把掰的变形了。

      【5】
      “得这样才行,”蛸松开手,“想要变强这还远远不够。”
      少女呆呆的看着在蛸手里像木头一样脆弱的栅栏,居然开口了。
      “是厌恶。”
      “什么?”蛸听见她开口,有点惊讶。
      “只是想把这个铁笼子毁掉。”
      “因为厌恶。”
      一看见铁笼子就会想起很多不美好的回忆。
      从笼子里被放出来的自己和来自另一个笼子,不会说话,没有逻辑的对手。
      再往前是在笼子里的自己。
      还有离开了笼子,但是身上从此套上罪孽桎梏的自己。
      “既然是为了关押活物而存在的东西,那就干脆除去门和锁,不该让里面的东西出来。”白皙的手指抚摸着生锈的铁锁,用分辨不出悲喜的声音说着。
      “是进去就出不来的地方吗?”蛸不由问道。
      “差不多吧。”
      “先不说怎么进去···这个世界上像那样的地方,应该是坟墓吧。”蛸仔细想了想回答说。
      “那里的话···还暂时没打算去吧。”
      “对我来说,这里就是坟墓吧。”蛸自嘲的笑了笑。这并不是一个秘密。
      “这里?不对,坟墓是堆成小山的形状,上面长草的。”少女抬起头看着他,她有一张极其美丽的脸孔,白皙干净,死气沉沉的时候精致的像是假人一样,此时眼睛里则稍微流露出一丝生气。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都忘记了,至于太阳长什么样,现在想想似乎也忘了。这里不是坟墓的话大概是地狱?”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觉得下面那层才是。所以,我没打算把自己留在那里。”
      蛸伸手把掰弯的铁栅栏重新掰直,嘴角微微的上扬了一下,“不想留下,还远远不够呢。”
      少女看着铁栅栏,没有说话,眼睛里流露出某种坚定。

      从这一天开始,两个人都会在笼子旁边进行一些对话,互相熟悉起来。

      “你知道吗?他们叫你什么?”
      “不知道。”
      “红修罗。是鬼神的名字哦。”
      “是吗。又是这样啊。”
      “嗯?”
      “以前,也有人这样称呼过我。不过,他们都死了。”
      “看来以前也很厉害嘛。”
      “以前曾经作为一个人的刀剑活着,失去了守护的人之后,作为刀剑的意义又何在呢,但是,斩杀的本能至少还是在的。”
      “即使这么说,还是继续以那样的身份存在的吧?”蛸微笑起来。
      “是啊,还不能离开。”
      “那么,想不想变得更强?”蛸看着她说。
      少女抬起头看着他,缓缓的说:“你说,被染红了灵魂没有办法再洗干净了,对吧。”
      蛸点点头。
      “那么,自然是越强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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