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综]神谕》弥泪

35、Chapter.35 异变真相

　　意识并没有走远，她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声音，有时觉得很吵，有时又觉得很安静。模糊的视野中始终倒映着刺眼的白光，人影在其中晃动，也都是白色的。
　　……
　　“level4的能力者不试试就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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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特，这真是非常棒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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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石！一定是原石没错！”
　　……

　　她是不是曾经经历过这种场景呢？脑海深处残留着某个影像，她看到一个雪白的人影握住她的手，俯下身凑到她耳边，声音异常轻柔：“我不会让你死的哦。”

　　那声音像是催眠的药剂，花音很快陷入更深的沉睡，这一睡就不知过了多久，等她迷迷糊糊又醒过来时，不管是喧闹的人声还是刺目的强光都已消失不见，只有头顶的壁灯发出冷然的白色，照亮了上方粗糙的混凝土楼板。

　　她在哪儿？

　　花音按着床沿起身，腹部却传来一阵刺痛，她总算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活着，伤口也不知被谁缠上了绷带，至少已经没在流血了。

　　她使劲晃了晃晕眩的脑袋，抬头将四周打量一番，这是一间牢房一般的密室，整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盏壁灯、以及马桶和洗手台，没有一点多余的家具。房门由两块锯齿状的金属板拼合，只在最底下留了个类似送饭口的缝隙。

　　就从那个缝隙里，一个细细的声音传了过来。花音心中一惊，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前辈！宗像前辈！“

　　她忍着疼痛站起身，扶着墙挪到门边，透过缝隙往外望去——外面是一条漆黑的走道，一点点顶光打落在地，照亮了对面门缝下的半张脸，应该是个白净的男孩子，但无论如何也分辨不出到底是谁。

　　“你是……”

　　喊声停顿了一下，对方像是有些怔愣，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太好了，前辈还活着。”他明显松了口气，声音里却还残留着些许颤抖。

　　花音吃了一惊，不太确定地问道：“金木君？”

　　男生轻轻地“嗯”了一声：“前辈也……那个，前辈是不是受伤了？没关系吗？”

　　花音下意识按上腹部的伤口，勉强笑道：“死不了。你为什么也在这里？”

　　金木研没有回答，黑暗中只剩下细细的喘息声，很久之后，他用非常轻的声音说道：“我遇上了食尸鬼，醒来后就在这里了。”

　　情况倒是和她相似，花音正想接话，却听金木继续道：“他们对前辈做了什么吗？”

　　“诶？”花音忍不住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治疗了伤口算吗？”

　　金木没有接话，反而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食欲……有变得奇怪吗？”

　　食欲？
　　“现在还不觉得饿。”花音简单答完，终于意识到对方话中的迟疑，“金木君，你是不是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吗？”

　　她低下头，从狭小的窗口望向对面，在这片绵延的黑暗中，似乎隐约闪过一点红色，瞬间让她想起了遇上的那只食尸鬼鲜红的单眼。

　　低弱的轻笑自对面飘来，金木重新开口时，声音里竟听不出一贯的腼腆，仿佛是被这黑暗中的湿气侵染般变得低沉：“是人体实验。”

　　心脏突然狂跳起来，花音张了张嘴，耳边响起的却是六道骸的声音：“有人在学园都市进行人体实验。”

　　没想到原本毫不相关的两件事竟然就这么轻易联系在了一起。看来“有食尸鬼从东京逃入学园都市”也并不是偶然。

　　花音按下复杂的心情，压低声音问道：“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被困的人吗？”

　　金木想了想，应了一声：“应该还有，但我也只听到过声音，不知道有些什么人。”

　　话音刚落，原本微弱的灯光突然大亮。两人立马噤声，只听得一道开门声后，脚步声从走廊一侧靠近，最后停在了花音门前。

　　花音连忙移回床边，刚刚坐下，严丝合缝的门板便向两边打开，露出了站在敞亮走廊中的一行人。

　　为首的是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花白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像是医院里德高望重的医生。他笑容可掬地看着花音，眼神非常温和：“能见到你真是我的荣幸，宗像花音小姐。”

　　花音皱了皱眉，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男人像是料到了她的反应，点点头：“看来白兰君什么都没跟你说过呢，那也难怪。哦，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嘉纳明博，一个医生。”

　　“医生？”花音笑了一下，“我不知道白兰原来还有您这样一位相熟的医生。”

　　“我们并不算相熟，只是知道彼此的存在而已。”嘉纳依然维持着笑容，向前走了一步，“我只是对宗像小姐十分感兴趣，所以之前研究过你的资料。没想到这次能够遇上，实在机会难得，我万分希望你能加入我的这项研究，想必对你也会有很大帮助吧！”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抬起手臂，声音慷慨激昂，望过来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某种异样的热忱。这让花音十分不安，她眯起眼一眨不眨看着这个人，问道：“什么研究？”

　　听她这样问，嘉纳明显很开心，耐心地解释道：“这是我为宗像小姐单独准备的，有关超能力是否可逆的研究。”他说着，冲站在后面的两个研究员使了个眼色，那两人立马来到花音身边，一左一右抓住了她的手臂。

　　花音下意识地试图挣脱，可那两人却纹丝不动。嘉纳笑眯眯地说道：“这个建筑的所有墙壁都是用能够抑制超能力的材料制成的，就算你是原石也没有用哦。”

　　“原石？”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愣了愣，诧异道，“那是什么？”

　　“哦，我说太多了。”嘉纳意味不明地一笑，转过身向前走了一步，忽然又停下来，面向对面金木的房间，“哎呀金木君，不吃饭可不行啊。”

　　花音看到他将一个装了食物的碟子踢进门内，谁知里面立刻传来混乱的吼声，还有沉闷的撞击声，像是藏了一只受到刺激的野兽。

　　下一秒，碟子被用力扔出来，“砰”一声撞在墙上摔得粉碎，一块生肉跟着打到墙角，又反弹进碎片里，鲜红的血水顿时顺着白瓷的边缘淌了一地。

　　“你在给他吃什么？”

　　花音震惊地看着嘉纳，他却见怪不怪地耸耸肩：“金木君的食物啊。”

　　“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他可不是人类。”

　　花音猛地收声，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

　　屋子里还在传来金木痛苦的呻吟，嘉纳像是没听见一样，温柔地注视着她道：“金木君是我最成功的实验体，已经是半个喰种了。好了，我们走吧。”

　　并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男人率先往外走去，那两个研究员抓着花音紧跟其后。四个人穿梭于迷宫一般的建筑内部，经过了无数道闸门，终于走进一间宽敞的大房间。

　　这个房间的面积差不多有一般的手术室两倍，三面实墙边立满了各式各样的仪器和屏幕，剩下的一侧是一整面大玻璃，能看到空无一人的观察室。

　　研究员将花音带到房间正中一处用黑色材质铺就的地方才放开对她的控制，她看准空隙，立马朝人少的地方冲去，然而才刚迈开一步，黑色的地面下便伸出两对机械手，迅速抓住了她的双手和双脚。

　　花音踉跄了一下，并没有摔倒，视野紧接着一阵旋转，下一秒，她已被固定在手术台上，手臂也被紧紧扣住。梦境中那片炫目的白色再一次覆盖住她全身。

　　花音紧紧握住拳头，恐惧像潮水一样将她席卷，她忍不住闭上眼，听见嘉纳在边上说道：“宗像小姐难道不想知道被消去的记忆是什么吗？”

　　她浑身一震，猛地睁开眼。嘉纳已经做完消毒，正一边由助手给他穿上手术服，一边低头打量她，好像真的是个和善的医生：“不要紧张，睡一觉就过去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来，甚至超过了心底深处对这个手术的恐惧。

　　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她曾被人为消去了记忆？他口中关于“宗像花音”的资料是从哪里得到的？那上面还写了什么？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接踵而至，而最醒目的那个是——白兰在其中又扮演了怎么样的角色？

　　花音并没能得到任何答案，而嘉纳已做完一切准备，在将两根连接线接在她额头两侧后，便拿了两根金属棒走到她面前。没有任何麻醉措施，他将金属棒两端对准花音的太阳穴，沉声道出命令：“电流，一级。”

　　电光四射，立马照亮了男人眼中疯狂的渴望。剧烈的疼痛从头顶贯穿，身体好像被无数细针穿过，花音痛得不住抽搐，惨叫无法抑制地从喉底涌了出来。

　　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识，电流的刺激却还在加大。嘉纳仔细观察着电子屏幕上数据的反应，就在这时，一个研究员突然大叫一声从座位上跳开，与此同时，不知从哪里跑出的电光在他面前的仪器上炸开，随着“砰”的一声响，银色的电流像烟花绽放，落地的一瞬间就以燎原之势开满整个房间，把里面的所有仪器都烧毁了。

　　“快断开！”

　　嘉纳伸手去扯接在花音头上的数据线，然而慢了一步，那两根线已被银光包裹，像是有了生命般浮动着圈住手术台。台子上的机械手不知何时也已松开，躺着的人没有苏醒，却不住释放出一阵强过一阵的电流。

　　仿佛被那具身体里的能量吸引，房中的电光从四面八方涌入，就在它们碰撞的那一瞬间，火花四溢——

　　“轰——！”
　　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声巨响，整个学园都市都晃动了一下，夜幕中的第十一学区硬是塌了一角，余波绵延出数百米。

　　黄濑凉太刚刚回到前晚宗像花音失踪的地方，闻声望向第十一学区，那片银光在城市的建筑后勾勒出层层黑影，仿佛转瞬即逝的烟花。

　　同一时刻，沢田纲吉飞快穿过第五学区的街道，方向正是爆炸发生的地方。一道靛青色的身影从屋顶上掠过，男人的声音紧跟着响起：“Kufufu，找到了，库洛姆也在那里。”

　　然而，有人已经先所有人一步到达了第十一学区。
　　他就站在火光冲天的现场，热浪不住掀起那头银发，他却浑然不觉，悠闲地将双手插在口袋里，缓缓步入火海。
　　“又是这种场面呢，真是让人怀念~”

　　而此时的宗像花音，却陷入了无法醒转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