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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义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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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哭天抢地的声音便从义庄传来,她心里一紧,原本悲伤的感觉更是不可遏制地涌了出来。该如何面对死难者的家属?
义庄里里外外已是围满了人,都是声泪俱下,有老者、妇人、幼儿,有的人趴在尸体上嚎啕大哭,有的人则瘫软在地上,哭泣又茫然。一具具打捞上来的尸体都直直地被摆放在义庄的地上,身上的裹尸布已经被掀开,伤口都已经溃烂,有些人身上则横七竖八被刺了好几个伤口,有具尸体甚至眼睛睁得老大,舌头吐出,喉咙处明显的被绳子缧过的痕迹,惨不忍睹。看到这里,方颜觉得有些头晕目眩,难过到不能自己。怎么有如此凶狠的贼人,抢便抢了,还要杀人灭口!
此时另外一具尸体被运送来,这具尸体头部被白布裹着,露出一截凌乱的头发散在外面,发白的手明显被水浸泡过,有一个腹部微微隆起的满是泪痕的年轻妇人挑开裹尸布后竟然哭得一口气接不上来昏了过去,搀扶着她的老妇人伤心欲绝,几近站不稳,方颜立即跑去扶住了老妇人摇摇欲坠的身子。看着老妇人泪流满面,她难过得不停抽泣,边又招呼仆人去急救。
“慕容公子,你得为我们做主啊!”死难者的家属都跪在地上,悲凄凄的神情让人看了心酸。
“我一定会为大家做主!我们已经报官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官府一定会给我们个交待!到时我一定会还大家一个公道!”凌扶起眼前一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汉,声音哽咽:“大叔,你要节哀。切莫伤了自己的身子啊!”
“这些伙计都是好伙计,他们是为了我们慕容世家而献身的,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们。以后每月都会派发定额的银两到各位家中,绝对不会让大家饿着病着无人照料。另外,现在每户人家派发五十两白银作为抚恤金!”凌说完示意涛飞去派发银两。
她一怔!五十两?他的心肠可真厚道。来了古代后,她才知道,银两在古代并不是像寻常电视中所见得的那般,某位富家公子吃饭的时候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千两万两银票的。古代金银的价值是很高的,不过唐宋时期金银的比值不像明清那般高。
道光初年,一两白银换钱一吊,也就是一千文;到了道光二十年鸦片战争的时候,一两白银就可以换到制钱一千六七百文了。咸丰以来,银价猛涨,一两白银竟可以换到制钱两千二三百文之多。正常情况下,1两白银大约可换到1000~1500文铜钱,古时通常说的1贯钱或1吊钱就是1000文。宋朝,1两基本上可以买到4—8石大米,以宋石66公斤计算,1两银子相当于人民币一千多元。
但自真宗朝开始因白银存量偏少,不足以赶上经济的发展,银价不断上涨,基本上是2000个以上的铜钱当银一两。
慕容凌此时每家发放五十两抚恤金,那么就相当于人民币□□万的样子了,这在当时来看,毫无疑问是丰厚的,况且另外还有每月的生活补贴。
此时,官府的人来了。衙役开路,戴官帽子的安风出现在众人眼前,此刻他穿圆领长袍的官服,头上是直脚幞头帽,这官帽使得脑后有两根直尺一样的脚水平伸出,很是盛气凌人。官比民大,见他朝自己的方向走了来,凌和方颜只好微微屈身致敬,“安大人!”
“慕容公子、慕容夫人!何须见礼?我们也是老相识了!”虽然掩藏得很深,但她依然能够听出安风略有些得意的语气,自己都能察觉到,那么凌也绝不会不知道。她侧了侧头看了看凌,只见他神色未变,心中讶异他的定力。
“安大人,您可要给我们个交待啊!”一位哭得头发凌乱的老婆子跪在地上扯着他的官袍求着,声音透着沙哑,泪眼婆娑,很是可怜。除了那些伤心过度趴在尸体旁无力的人外,其余伤心的众人也都来跪求:“安大人,安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安风此时也面露伤心之色,眼眶红红的,眼眸中甚至透出些水雾,他拉起老婆子,并吩咐其余众人都起身:“乡亲们,大家节哀。我答应大家,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的!逝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啊!”
“大人,有您这句话,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您真是我们的父母官。我给您磕头!”另一位妇人带着两个孩子跪在安风面前。
“大嫂,使不得,查出案情本就是我的职责。我没有保护好他们,已经觉得很愧疚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坐卧难安。”安风的语气满怀伤感。
“大人,如果能查出凶手,我愿意每天在菩萨面前为您祈福,求菩萨保佑您!”妇人跪着,一边沙哑着声音哭说一边叩头。其余人听了也都跪着三叩首。
“我有责任去追查真凶,也有义务来来照顾好大家啊!大家再这样,要置我于何地啊!”然后他拉起一个个跪在地上的人,不停地安慰大家。
“赵三,你将抚恤金分发给大家!”安风对身旁帮着他拉众人的衙役说道。
“是!大人!”名为赵三的衙役点头。然后拿了个大袋子开始分发银两。
“只要我做一天的宣城县令,那么大家就是我的子民,我在任期间,一定会照顾好大家。县衙库房的银两数目较少,我已经上奏朝廷,等朝廷拨了款项后再分发给大家!”安风说完这话时,马上有人又跪在他跟前:“安大人,您真是我的父母官啊!您是青天大老爷啊!”
他又将此人扶起:“今天大家先回去吧!我派了仵作要来验尸,我们会尽早破案的!”说完便吩咐衙役将这些人陆陆续续送回家,渐渐地,人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