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三次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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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约会
在夏洛克那所谓的‘实验’结束之后的两个月之中，迈克罗夫特与希尔维娅单独见了对方三次。
哦，是了，比起单纯的‘见面’，也许‘约会’这个词更加合适。
迈克罗夫特并没有遮掩这件事情，但也没有特意提起它。可惜他的母亲对一切感情上的问题都具有格外敏锐的直觉（夏洛克大概一辈子都达不到这个境界，可怜他的脑容量），所以他的行程在他前去赴约之前就被发现了。他的母亲对大儿子终于开窍了这件事感到欣喜万分，而夏洛克则差点在震怒中撕碎迈克罗夫特的领带——他把接受了实验邀请的希尔维娅当成‘自己人’，故而不愿意相信女孩竟然会对他的兄（死）长（敌）笑脸以待。
我那愚蠢的弟弟啊，迈克罗夫特不由得感叹道，竟然看不透希尔维娅藏在羊皮下的那一口尖牙。
但他出门赴约的心情却丝毫没有被影响：他已经习惯了家中那一场每天必然上演的闹剧了。如果他那时候对东亚文化有所了解的话，说不定会对某个日本少年漫里的悲情弟控角色产生不小的共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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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约会，迈克罗夫特和希尔维娅去了那家颇负盛名的点心店，没有人迟到。
迈克罗夫特出门前特意在衣领上喷了点儿古龙水，礼节性的提早五分钟到场。希尔维娅也没有让他久等：她踩着三点钟的钟声向他走来，一丝不苟的编了头发，手中的手袋与脖子上的小纱巾图案相衬。
店面颇为寒酸，但是他们都没有在意。
他们选了一壶花茶，一份司康饼，一人点了一份布丁，然后挤在小店里陈旧又矮小的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任由身边顾客们嘈杂的笑声、店主热情的、带着法语口音的招呼声盖过他们话语的尾音，把每一句话都变成谜题；他们任由身边人来人往，就这样消磨了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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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约会，他们相约在了一家袖珍又可爱的意大利餐馆——烛光红酒、小提琴伴奏应有尽有，《泰晤士报》美食专栏对这儿的烤龙虾称赞有加。迈克罗夫特选了这家店，迈克罗夫特负责结账，哪怕这花掉了他当教授助理所挣到的小半个月的薪水。
希尔维娅在饭桌上的仪态优雅又得体，但是不带一丝人情味儿，活像一个礼仪课的教学视频。她吃的不多，但是饭量尚属正常——这对于一个跳芭蕾的姑娘来说非常难得。
“我不是专业的舞者，所以偶尔可以放纵一下。”希尔维娅听了之后，无辜的说道，眸子有意无意的扫过迈克罗夫特：“不过，和你不同，我的确不是易胖体质。”
迈克罗夫特极为优雅的白了她一眼，却想不出去话来反驳（毕竟他衬衫的扣子又有一些难以扣上了），只好把怨气发在食物上，愤愤然地切下一块牛扒——去你的易胖体质，去你们全家的易胖体质。
晚餐结束之后已经接近十点了，希尔维娅轻轻地打了一打哈欠，然后提议去看一场电影。
迈克罗夫特欣然同意。
在路上，希尔维娅自然而然地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某部好莱坞大片正在热映，但他们最终选了一部乌克兰语的战争片，傻里傻气的手捧爆米花，并肩走进了在空无一人的放映厅。放映厅里的黑暗笼罩着他们，包裹着他们，荧幕上偶尔闪过刺眼的白光，照亮希尔维娅的侧脸。他们都不在意电影的情节，反而乐于在连续不断的嘶吼声、爆炸声中坚持给字幕挑刺，偶尔为某一个词的用法争论不休，像两个无聊透顶的青少年。
那是迈克罗夫特头一次没有在放映厅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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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约会，他们一起去了游乐园。那是伦敦一年一度的夏季狂欢节，他们一进场就被足以撕裂耳膜的音乐，以及无数个奇装异服、又叫又跳的大学生淹没了，像两条误入大海的河鱼。
迈克罗夫特皱着眉毛，一边企图尽快消化掉那些如同浪潮一般扑面而来的信息，一边拉起希尔维娅的手，侧过身子为她挡住人流。
希尔维娅穿着连帽衫和牛仔短裤，脚踩一双烂大街的板鞋，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这身打扮似乎在她身上染上了些烟火气，让她看上去惊人的‘平常’。但她的美丽依旧出类拔萃，迈克罗夫特心想。
他自己的打扮也没有好到哪儿去——迈克罗夫特放弃了衬衫，穿着牛仔裤和T恤就出了门，并且背着一个土里土气的双肩背包。
他们放任人流把他们带到各种稀奇古怪的地方，跳楼机、旋转木马、海盗船——迈克罗夫特并不觉得这些东西有哪里吸引人。噪音让他头痛，速度的刺激给他的大脑带来负担；普通人的爱好可真奇怪——但是，这一切似乎也不是完全无法容忍，迈克罗夫特想，当希尔维娅行走在他身边的时候。
今晚的星星真亮啊，离开前，他对自己说。
“我听说，第三次约会是一道分水岭。”在他们正式分别之前，希尔维娅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我觉得满意的话，就应该给你一个吻了。”
“的确如此。”迈克罗夫特从善如流的应对道：“我应该对此有所期待吗？”
女孩比迈克罗夫特矮一个头，所以必须仰着脸看他。她的眼睛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显得亮晶晶的，像两颗琥珀做的星星。
“怎么说呢，”希尔维娅慢悠悠的开口，道：“你总得给女孩儿一个折磨你的机会，不是吗？”
“好吧，好吧。”迈克罗夫特同意道。他耸了耸肩，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同时补上一句：“但是男孩儿也得斗智斗勇才行啊。”
希尔维娅挑起眉毛，妥协了，仿佛做出了极大的退让。
于是迈克罗夫特发问：“约会无趣吗？”
“唔……无趣极了。”
“那么——我表现的还好吗？”
希尔维娅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好极了。”她说。
不由自主的，这个回答让迈克罗夫特勾起嘴角。
然后，洁白的姑娘倾过身子，踮起脚尖，轻轻地在迈克罗夫特的脸颊上啄了一下。
“晚安，迈克罗夫特。”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们牛津见。”
“牛津见，希尔维娅。”迈克罗夫特回答道。
他注视着女孩的背影逐渐远去远去，直到它消失在拐角。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三次约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