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空叶》妖精的秘密花园

10、夏日祭 下

　　千代将长发拨到身后，漆黑的双眸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千代，不要太过火哦~蓝染队长会生气的。”银突然开口对身旁的女子说道。
　　“蓝染大人才不会生我气哟，银~！”千代的语气带着撒娇的意味“我只是在执行任务而已~。”她的话音刚落，周围一切仿佛定格了一般，一瞬间静谧的可怕。
　　伴随着咔哒，咔哒的声响，千代背后的空间展开了一道杂乱无章的裂痕，裂痕慢慢张开，显露出无尽的黑暗，仿若可以吞噬一切。一张小丑的白面具从黑暗中慢慢显现，这是基力安，由上百只虚互相吞噬而产生的可怕怪物，它缓慢的移动着庞大的黑色身躯从黑腔中钻出。
　　天空中不断出新的裂痕，宛若绽放的黑色花朵，传递着死亡的信息，无数虚从里面爬出，争先恐后的涌入夏日祭的街道。一时间，到处充斥着惊恐的尖叫声。
　　“真是一群不堪一击的蝼蚁。嘛，银。”站在山顶的千代转过头，发现身边的银发男人准备离去，扁了扁嘴说道，“要走？”
　　月光下的男人只留给她一个背影，他的身影停顿了一下，偏了下头回答道：“我可是五番队的副队长哎~当然是要回去守护瀞灵庭~”上翘的尾音带着一丝恶作剧的意味。伴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之中。
　　“嘛~又剩自己一个了呢~”千代望着银离去的方向，喃喃道：“还真是讨厌这样的感觉呢。”语毕，她也纵身一跃，黑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娇小的身影迅速隐入了虚群中。

　　空叶耗尽了气力，闭着双眼躺在海燕的怀中。海燕就这么抱着她，很小心的在人群中逆向穿梭，怕动作太大惊动了怀中的人儿。怀中的人儿很轻，身上似乎没什么肉，像是瓷娃娃一般。
　　“海燕大哥！”
　　被喊到名字的海燕回过头，下意识的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挥动着双手的空鹤眨巴了一下双眼，看到他怀中的人儿后，瞬间明白了。岩鹫气喘吁吁地跟上来“姐姐，姐姐大人，等等我。”
　　空鹤一把抓过喘着气的岩鹫，拨开人群，拖着他挤到了海燕跟前。
　　“你们怎么来了？”海燕压低了声音问道。
　　“那个…”岩鹫缓了口气，正想开口，空鹤一拳砸到他头上，笑的一脸灿烂说道：“我们出来当然是看夏日祭啊！对吧，岩鹫！”捂着脑袋的岩鹫收到自己姐姐大人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后，缩了缩脖子应道“嗯。”
　　海燕还想问什么，被一声惊呼打断。
　　“姐姐大人！！”从后面追上来的空槿看到海燕怀里的空叶后，小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你把姐姐大人怎么了！”虽然还带着伤，但怒气冲冲的锦泽还是刷的一下子抽出腰间的斩魄刀，不由分说的准备上前拼命。
　　突然空中传来一声嘶吼，锦泽停止了动作，所有人都抬起头疑惑的望向天空。
　　“虚！是虚！”突然有人惊恐的喊道。
　　天空出现无数裂痕，无数虚从中涌出，冲入街道肆虐的屠杀。惊恐的人们四处逃跑，相互冲撞，街道上尖叫声，哭喊声不绝于耳，火光冲天，鲜血飞溅，方才还是欢笑和谐场景瞬间变成了修罗炼狱。

　　嘈杂的声响让我从沉睡中醒了过来，冲天的火光照亮了黑夜，虚群肆虐的屠杀，耳边充斥着凄厉的哭喊仿佛置身地狱。海燕脸色凝重的直视前方，被他抱在怀里的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他是守护瀞灵庭的副队长，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流魂街的居民被屠杀，心里肯定不好受。如果说心情的话，我也是一样的，无法守护重要的东西的无力感。现在还不能战斗的我成了累赘。
　　“海燕，去吧。”我开口道。
　　海燕闻言，低下头，见我已经醒来，脸色一喜，但随即沉声说：“可是，空叶……”
　　我打断道：“守护瀞灵庭是我们的职责！”
　　海燕停顿了几秒后说道“我知道了，空鹤、岩鹫，空叶就先交给你了。”前面的少女提了一下身旁的弟弟，应声道，“放心吧，笨蛋大哥！交给我们好了！”
　　从海燕怀中下来，我任由空鹤搀扶着，看着围上来的锦泽和空槿，我笑了笑：“你们怎么来了。恩，锦泽，刚才你仗剑守护姐姐的背影很帅气哟。”
　　他们齐声叫道：“姐姐大人！”空槿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就要哭了出来。我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随后对着旁边的锦泽说道：“锦泽，去帮海燕吧。”
　　“可是，姐姐大人……”锦泽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我“你……”
　　“有空鹤保护我和空槿呢，再说，我已经调整的差不多了。”闻言，锦泽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空鹤。
　　“小鬼，看不起我么？！”扶着我的空鹤一挑眉，一脸不爽道。
　　空鹤的实力刚才锦泽就见识过了，所以……真是可怕的女人，锦泽在心里小声的嘀咕，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嘴上还是说道：“那就拜托你照顾姐姐大人和家妹了。”

　　海燕投身战场后，情况登时逆转。年纪轻轻就当上副队长，海燕的实力可是有目共睹的。入侵的虚基本都是一些小杂碎，捩花一出，挡者睥睨，没有任何虚可以招架，很快，整条街道只剩下一只大虚基力安以及四处逃窜的小虚。基力安体型庞大，移动缓慢，唯一的攻击方式是虚最强大的能力----虚闪。狂乱灵压在小丑面具前汇聚压缩，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球体暗红色球体，但是海燕不会给它机会的，他一个瞬步瞬间出现在大虚的上方，捩花闪闪发光，将大虚斩成两半，暗红色的球体失去支撑，不甘心的抖动了一下，随即跟大虚一起烟消云散。
　　主力部队应该会马上赶到，我心想，海燕虽然很强，但他一人不可能兼顾所有的地方，其他地方应该还有虚。我闭上眼感知了一下，虚群几乎塞满了整个夏日祭的街道，这里的虚果然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哎，这是？！在祭典的某个角落，一股极为微弱的灵压一闪而过，很过淹没在虚群的灵压之中。好奇怪，很熟悉却是从没见过的灵压。不好！我猛地睁开眼，瞳孔紧缩！虚群在大量的聚集，在那个地方！他在的地方！我推开了扶着我的空鹤，她吃惊的喊道：“女人，你要干嘛？！”我不答，只是说道：“空槿拜托你了。”然后朝还在清理残留虚的海燕喊道：“海燕，这里交给你了。”闻言，海燕神色黯淡了一下，“空叶，不要去……”他无力的说。一瞬间，我明白了，他同样知道那里的情况，也明白我要去那里，只不过……没等他把话说完，我发动了瞬步朝哪个方向奔去。
　　白哉……
　　借着瞬步，一路我不断躲避着狂乱的虚群，飞速的接近着那个地方。
　　随着不断的深入，我的心渐渐的往下沉。虚的数量真的是远超我的预计，我无法想象在这里的尽头，他，白哉，在对抗多少只虚。虽然他很强大，但是因为我，他已经受了伤。我不敢往下继续想，只是告诉自己不能耽搁，一定要快！要快！幸好灵力已经在逐渐恢复，我进一步提升了瞬步的速度。
　　在虚群的中心，白哉傲然站立着，将柔弱的妻子紧紧的护在身后，他一手握着斩魄刀，一手牵着绯真。他们的四周密密麻麻的围着各种各样的虚，前赴后继的扑向二人，然后撞上横在他们之间的樱花之墙上，瞬间化成碎片。白哉就站在那里，甚至一动也不动。
　　“绯真，待在这里。”白哉柔声的说道。
　　绯真看看她的丈夫，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笑着点了下头，便松开两人扣紧的双手。樱花之墙洞开一个缺口，一只虚恰巧撞了上来，“白雷！”，一道白光瞬间贯穿了它的头颅，它化成点点碎片。白哉回头对绯真露出了微笑，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缺口也随之闭合。出去之后，白哉无暇顾及那些小喽啰，直接将瞬步速度提升至极限，朝着虚群的某个点飞去。刚才，看似白哉在游刃有余的对付虚群--甚至他一动不动，虚群都奈何不了他。但是，人力有时而穷，白哉不可能一直维持千本樱的卍解，他必须要行动起来。
　　找到了！白哉看着那只身形高大的虚暗暗欣喜。低级的虚智力低下，无法有效的思考，但却必须遵从上级虚的命令，所以，这里必然有一只高级的虚在指挥他们。如果可以干掉这个虚，或许就能冲破包围圈。
　　失去了斩魄刀，并不代表白哉毫无办法。“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六道巨大光片将那只虚的动作完全封闭。“破道破道之四，白雷！”，白光一闪而过，然而并没有击中虚的要害，被六杖光牢牢牢锁住的虚，居然在白雷的攻击到达之前，硬生生的挪动了脖子，白雷只在它的身上留下一道很浅的伤口，并且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再生，很快消失不见。白哉心一凉，看来自己低估了这只虚的实力。
　　“你似乎很惊讶。”这只虚突然说起话来，它抬起头，看着白哉，狞笑道：“如果我说还有其他大虚，你会不会更吃惊！”
　　糟糕！白哉脸色剧变，顾不得理会这只虚，发动瞬步速度提升至极限，他要赶回绯真的身边。千本樱虽然防御严密，但自己不在的情况下，绝对无法抵抗高级别虚的进攻。但是，似乎已经晚了，等再次看到千本樱时，无懈可击的樱花之墙已被打开一个巨大的缺口，一只奇形怪状的虚凝聚出的虚闪瞄准了那里。
　　“绯真！不要！”，但是他已经无能为力！红光一闪，轰，樱花之墙瞬间倒塌。
　　白哉瞳孔猛地一收，瞬间觉得胸口呼吸不过来。
　　绯真！

　　烟雾散去之后，隐约有人影在刚才的地方。
　　绯真！
　　白哉飞奔过去！
　　眼前的场景让他再一次的紧缩瞳孔。
　　空叶！
　　浑身是血的空叶躺在绯真怀里，一动也不动，旁边是一把断成两截的斩魄刀。绯真受了一点轻伤，但没有什么大碍，她焦急地呼唤着怀中的空叶
　　“醒醒，空叶大人！空叶大人！”看到白哉后，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喊道“白哉大人，空叶大人她……”
　　白哉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只是觉得呼吸很困难。
　　空叶！空叶！空叶！空叶！
　　他明明只想她好好地！
　　“卍解！”
　　轰的一声，数以万计的花瓣将逐渐围过来的虚群撕裂粉碎。

　　“你还真是……，姐姐。”隐在黑暗中的人，有些苦恼的说道。

　　赶过来的番队队员们看到了这样的场景，空中纷纷扬扬的飘落着粉色的花瓣，仿若丢了魂的朽木副队长，在朽木夫人怀里，被血染成的红色的藤原空叶。

　　在祭典另一端的街道，一只长相丑陋的虚在原地来回不停地走来走去，不时发出一声声怪叫。它的对面是一名小小的白发少年，虚多次想要展开攻击，然而一靠近少年，一股强大的力量就会震颤它的神经，不仅是内心，似乎连身体都能感觉到那种彻骨的寒意。它低下的智力不足以让它理解发生的这种奇怪事情。它只知道，那里有个弱小的人类，但是自己却无法靠近，这样的落差让它异常烦躁。
　　对面墙角的白发少年——日番谷冬狮郎同样不明白发生的这一切。他只是好不容易攒够了钱，想在夏日祭里为自己的亲梅竹马买一份生日礼物。现在，那份礼物就被他拿在手中，一对圆形的发卡。可是，就在买到礼物之后，大批的虚突然涌入，所有的人惨叫着逃命，包括他自己。发卡被他紧握在手，似乎他的运气相当不错，沿途都很顺利，没有虚阻拦他的去路。不过现在看来他的好运气似乎到头了，一只巨大的虚将他堵在墙角，他完全不知道这只虚会什么时候来攻击他。
　　那只虚的怪叫声越来越大了，终于它停下了的脚步，对着日番谷露出了尖锐的牙齿，它往后退了几步，就在日番谷以为虚要放弃时，它跑了起来，四肢用力一蹬，跳到空中，张开巨口俯身冲向他。日番谷跌倒在墙角，紧闭双眼，心里喊道，完了。眼看虚的牙齿要碰到他的脖子，突然一声“消失吧！”这只虚瞬间化成了碎片。
　　日番谷的前方出现一个长发的少女。少女看了看不敢抬头的日番谷，蹲下身，抚摸着他的一头白发，自言自语道：“真像哎。”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吧，白发的你，黑衣的她，只不过，她再也回不来了呢，银。
　　你的错么？不，命运吧。
　　那时的你，也如同这个瑟瑟发抖的少年一般，弱小的无法与命运抗争。

　　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日番谷的视线里是黑色的长发，以及少女身上凛冽的香味，清冽的像是冬日里的薄荷。他准备抬头看下救命恩人的容貌时，她拍了拍他的头，似乎在安慰他：“好了，小白毛，没事了。”
　　日番谷抬起头，少女已经离去，留给他的，只是一个背影。
　　很久以后，他还记得那个味道，那个背影，彼时的他已经变得非常的强大，身穿队长羽织的他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面前的少女，问道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