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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论回溯 ...

  •   正轨的时间还在缓慢流荡,那被回溯的时光也不过是一场离奇而莫名的事故。就像河流分叉了就分了,不管是经历了高山还是平原,它最终还是会回到自己的归宿——大海。就如同活在这个时代下的人一样,最终还是回到自己的原点,重新来过。

      嘉米尔的高原下,白发的老者正在挥舞着手里的工具,修复着损毁得厉害的圣衣。清脆的敲打声中,托着腮坐在旁边的小孩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双干净清澈的绯色眼眸内,映出不时蹿闪耀眼的金色星屑,看那金色的工具一点一点修复那损毁得圣衣。

      小孩不时从口中发出惊诧和欢喜的声音,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白礼不时停下看修复的程度,偶然间会看到孩子那专注认真的神情,老者严肃的眼神才会变得柔和。少了那种久经沙场的剽辣和锐利,向一个慈爱的老者,无声中关注着年轻的一代。在不经意走神的瞬间,规划着他们的未来。

      史昂这小子可比亚伟德那小子上进多了,没有主动让他学如何修复圣衣,他就自己跑过来看。白礼修多久他就看多久,中间还会不时用奶声奶气的声音问他,为什么这样修?这里又该怎么修?种种打断白礼工作的问题并没有惹恼他,而是让他更加细心的讲述和示范。

      白礼无意间发现,史昂在修护圣衣这方面,有着天生的直觉。仿佛他能通过触摸圣衣,感觉到圣衣的回忆和过去。可碍于史昂现在年纪太小了,才三四岁大的孩子、白礼怕他承受不起圣衣带来的回忆,怕对年幼的他造成伤害。

      所以关于触碰圣衣这件事,迟迟不动手去试,先缓缓等他在大点再说。

      伸手一摸,才发现修复圣衣的星辰砂已经用完。白礼本想叫史昂去拿,可以低头一看发现。小家伙看圣衣的眼神比他还要炽热,白礼想了想,没有打断着孩子执拗认真的目光,而是转身自己去拿星辰砂。

      白礼离开显然并没有打扰到小孩认真关注的目光,小小的一个托着腮认真的看着那残损的圣衣,干净清澈的绯眸内出现了一丝疑惑。

      被白礼修复出大概模样的圣衣静静的放在他眼前,失去了光泽的圣衣在阳光下黯淡得像是一推报废的锈铁。可就是这样的锈铁,在他看来,却像是暗夜里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流萤。一闪一闪的发着细微的亮光,顽强的、不懈的诱惑着年少无知的孩童。

      高原上吹来的热风中,有什么低哑断续的呢喃声,在他耳边不断响起。似是风声吹拂树叶的沙沙声,又像有人在耳边含糊不清的呓语声。

      唔……这件圣衣,好像想对他说些什么?

      史昂歪着头,托着圆滚滚的下巴,撅着小嘴一脸疑惑。他没有伸手去触碰那件圣衣,师傅说过他现在年纪还小,随便触碰圣衣可能会造成不可预知的危险。他虽然还小却十分谨记师傅的吩咐,他可是记得师傅说这事的时候,一脸严肃的样子。

      当他确定了不能随便伸手触摸的念头后,耳边飘忽的絮语声猛地提高声音,变得急切。那提高的声音让他吓了一跳,年幼的他紧张的直起小身板,四下张望。发现并没有人,从而松了一口气,再回头的时候。

      圣衣上不明显的微茫似乎又变得更加微弱了,但耳边的絮语声却从未断过。小孩坐在原地抱着膝盖,目不转睛的看着。渐渐地被那毫无规律闪烁的微光惑了眼,难以自制的伸出手。伸向那件不断呼唤着他的圣衣,将白礼的嘱咐抛诸脑后。

      肥软的小手在即将触碰到圣衣的时候,他耳边转来一阵冷意十足的轻笑声。像是一只冰冷的手,按在他意识混茫的脑仁上。那股刺骨的冷意,一下子就把他冻清醒。师傅板着脸嘱咐的样子猛地出现在脑海里,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坏事。

      小孩猛地涨红脸缩回手,速度快得仿佛被蝎子蜇了一口似的,他心虚回头。发现刚才那阵轻笑声不是师傅,而是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男人十分随意的蹲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石头上,不修边幅的脸上留着稀疏的胡须,让他看上去十分邋遢。

      挽起的袖口是湿的,还沾了不少的焦黑的泥土,黑色的衣襟上沾了不少白点。史昂视力良好,定睛一看,那些白点竟是雪花。男人衣服上的雪花让史昂疑惑的像四周又看了看,高原这里的气候虽然恶劣反复,但他可以确定的是最近并没有下过雪。

      这个男人身上,怎么会有雪花?而且在这么热的大中午,那雪花竟然一点融化的迹象也没有,真是奇怪。

      杳马扶着礼帽遮住了勾起的嘴角,一双眼带着怪异的笑意注视着眼前的小鬼。心里有狰狞的声音在不断蛊惑着他:掐死他!趁着这小鬼还没有长大,白礼也不在这的时候,掐死他!这样就可以了结连接未来的教皇史昂!

      可他清楚的听到自己心底有着更加疯狂的声音在理智的打断他:没用的,就算你现在掐死他,断了连接未来的因果。你那可恶的哥哥还是会从中作手,就像之前把未来的白羊座黄金圣斗士阿弗尼尔从未来带回500年前的圣战一样。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全是无用的,何必呢。还不如按照你之前在时间长河里看到的那样,把一切拽在手心里,来的痛快。

      是了,这下杳马想起来了,他在百般无聊之中回溯时间时。被东西两方结界剧烈碰撞中产生的涡旋卷走,曾经经历过的事情。让一直在暗中暗搓搓想要报复哥哥,却一直失败的杳马看到了一丝成功的希望。那仿佛纯金打造的锁链,就像一样举世无双的至宝一般,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告诉他,只要拥有了这东西,他想怎么做,还不是他说了算。

      可是啊,有着那锁链的主人却把自己和世人隔绝起来,杜绝了一切因果。这使得他想要那东西却始终无从下手,这简直急坏他了!好在,他是时间之神,在时间汇成的历史长河中,他窥视到了很多东西。多得让他兴奋、高兴、甚至癫狂。

      不能靠近,不要紧啊,有缘起之物就可以了!

      是了,为了缘起之物,他可是煞费苦心,差点被对方劈成两半。好在他机警,知道自己回溯的时间段,那个家伙的性情很不稳定,动不动就杀人。留了一手,在成功得到缘起之物后脱身。并且马不停蹄的再度回溯时间,回到未来教皇还年幼的时候。

      对,就是教皇还年幼,没有接触过任何关于圣战的东西。只有在这个时候给他缘起之物,他们的因缘才会连接起来。只有这样,杳马才有机会在未来接触到那个难缠难对付的家伙。瞧瞧,他是多么的聪明、多么的善解人意。

      那家伙铁了心的和自己的始祖作对,断绝和世间所有的关联,成为一个孤独的存在。他马上就准备了能和那家伙匹配的未来教皇,双手奉上。让对方结束那孤寂的生涯,所以说啊,他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如此的体贴……呃,说得他自己都觉得恶心,说不下去了。

      虽然……杳马不怀好意的笑起来,他是为了拿到对方身上的东西才这么做。

      史昂一直不明白,这个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的家伙,为什么光是看着他不说话。年幼的他不懂对方那种让人寒毛直竖的目光,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被这样看着浑身都不舒服。就好像是被蛇缠住一样,又冷又恐怖。

      “你是谁?来嘉米尔干嘛?”

      史昂决定打破这种奇怪的氛围,开口质问。可是这个年龄段的他,说话实在奶声奶气,像是稠糯的糕糖。听着而已,就让人心头发软,想要狠狠蹂、躏一番。所以他质问起来一点威严都没有,反而体现了他幼小的局促和可爱。

      当然是来掐死你的!

      啊呸!杳马在开口的时候,差点说出这句话。在话到嘴边时,被他硬生生拐成了阿谀奉承,阳奉阴违的话。

      “哎呀,史昂大人这个时候,看着真是可爱,n(*≧▽≦*)n,真是可爱啊……”

      杳马目光猛地暗下:可爱的让人想要掐死你!而且是现在、立刻、马上!

      当然,那些掐死他的话只能暂时放在腹中诽谤的杳马皮笑肉不笑,从石头上跳下,来到坐在地上的史昂面前,暗暗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至于狰狞的让对方察觉自己想要掐死他的心思,杳马一边痛苦却一脸乐呵的道。

      “看见这么可爱的小孩,任谁都会停下脚步,我啊……”杳马托着胡子拉碴的下巴,开始面不改色的胡诌。“我就是来给史昂大人你,送一样东西的。呵呵……”

      他连那家伙情绪最难控制的时候,都能诓骗对方说出自己的名字。更何况,是诓骗一个三四岁的小鬼,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啊易如反掌。

      “不过呢,在送给史昂大人你礼物之前,大人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杳马拨动着掌心里的怀表,放缓了声音引诱这个年幼无知的小鬼。

      史昂侧头一脸疑惑,他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的名字了吗?为什么还问?可没有等他思考,时间流逝的节奏变得诡异,年幼的他无从抵御这股扰乱心神的节奏。年幼的小孩双目逐渐失神,定定的看着对面身着黑衣的男子,开口说出自己的名字。

      “我叫——史昂……”

      哈成了!感觉到手心里念珠的挣扎,杳马终于咧开嘴肆意张狂的笑出声。摊开的手心里,被一节红绳系住的念珠上,出现第二个名字。如此一来,这缘起之物已经彻底将这两个毫无相关的人绑在一起了。

      接下来,就只剩下……

      “你说了你的名字,那我就把我的见面礼……送给你了,史昂大人……”杳马放缓了声音,对失神的孩子开口道,“来,乖乖的把手张开,这东西,从今往后就是你的了……”

      失神的孩子顺从的张开手心,杳马将念珠放在对方手心,伏在史昂耳边轻声道,“不要告诉任何人我送给你这个东西,不然,将来你会见不到一个人,一个……和你纠缠不清的人。记住了啊,谁也不能说……”

      “谁……也不能说……”

      失神的孩童机械的念出这句话,猛地一回神,发现面前早已无人。有那么一瞬间史昂以为自己是幻觉了,可看到手心里那个奇怪的念珠时,年幼的孩童不由低呼出声。

      “好漂亮的珠子啊!”

      孩童白皙的手心中,一截鲜艳的红绳将那个念珠串起。念珠的颜色是一种仿佛血液干涸后暗沉的红,可这样说也不对。因为念珠的轮廓是暗沉的红,中心是通透的红。而中心那通透的红,仿佛盛了一整个星河一般,流荡着细碎耀眼的星芒。

      那通透的红色星河中,沉淀着之前剥取的缘起之物,一个名字——扶生邢戮。

      在史昂好奇而疑惑的看着那四个字的时候,小小的念珠内,再度浮现两个字——史昂。那六个字,仿佛纯金注入念珠中一样,在拇指大的念珠中静静的沉浮着。

      “扶、扶生……邢戮?”

      孩童转动着指尖的念珠,明明不认得里面那四个仿佛花纹一般的名字。可他却把那名字念了出来,就在史昂念出那四个字的时候。被他捏在指尖的念珠猛地一动,如同心脏鼓动一般,爆发一阵刺耳的红光。在孩童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将他吞没在红光中。

      回公馆拿星辰砂修复圣衣的白礼心头猛地一缩,好像心脏被人狠狠捏了一下。闷闷的痛楚来得毫无预兆,让拿着星辰砂的老者疼得弯下腰。就在那一刻,一股阴暗冷厉的气息蹿闪而过。如同一道闪电,来得快去的也快。

      这种如同感应到冥斗士那阴暗小宇宙一般的感觉,让白礼脸色大变,丢下手中的星辰砂,化光冲了出去。

      刚才那种感觉,仿佛浸入血池中一般,浓厚的血腥味和如坠深渊的冷寒感几乎扑面而至。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捞到鲜血一样,那种令人恐惧胆寒的气息……出现在史昂所待的地方!就算不是,也必然离得很近。史昂那孩子……有危险!

      在意识到的那一瞬,白礼已经来到他们修圣衣的地方。因为担忧而呼吸急促的老者看到倒在地上的稚子,想都不想的上前查看。结果那孩子只是睡过去而已,身上毫发无伤。四周更没有任何外来者入侵的痕迹,这、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就在刚才一瞬间,感应到的力量,是怎么回事?

      白礼不放心,将睡熟的稚子抱起,四周开始转悠。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直到在一块石头上,发现些许盐粒般的东西。凑近看,才发现那不是什么盐粒,而是雪粒。白礼不由蹙起眉头,抬头看头上的烈日,在低头看指尖沾上的雪花。

      搞什么?这雪花……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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