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 论误会 ...
-
当少年睁开眼的时候，山洞外的夕阳已经渐斜，只剩层次渐染的晕暖霞光柔媚的披拂而下。暖黄的光线中清晰可见浮动的微尘，清晰可闻的鸟鸣和微风吹过树梢的声响，都像是闲暇午后睡醒时的感觉，惬意安宁。
即便刚刚苏醒，理智和身体反馈的信息也在告诉他：这并不是以往虽有危险却一帆风顺的生活，是尚且身处暗流汹涌之中的片刻宁静。他们还没有脱离西泽，还是身处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随时都有可能命丧于此。
胸肺间那股碾压似的痛楚已经消失得差不多，尽管还是会让他觉得有些呼吸不顺畅，但总比之前那种碎掉的痛感好。睁眼看了片刻洞顶，史昂刚准备起身的时候，才发现一丝异样。手臂似乎被什么绊着，柔软微凉，还有温热的气流不断喷在赤/裸的手臂上。
还没有等他理清楚手臂上的异样是什么，身上盖着的被子就让史昂一阵怔忡。他有些反应不过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山洞没错。有张石床……唔，就是现在他正躺着的这个。还有一张石桌几个石凳，一些日常使用的器皿和家具。
……所以说，有被子很正常？？
正当他想要理顺那股违和感的时候，手臂上穿来一阵轻软的磨蹭感。温软热乎，就像有什么趴在他的手臂上轻轻的、挑逗的摸了一把。这种近乎撩拨的细痒让少年的手臂上涌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颤栗感，这种感觉让他耳根不适的发烫起来。
他动作不由自主的放轻，起身掀开了被子，看到了一颗黑色的脑袋……
史昂：…(⊙_⊙?)…
被子一分一分往下掀开，躲在被子底下的也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是姜七夏……
准确的说，是睡着的姜七夏。
被子刚好掀开到少女肩头，只穿着里衣的少女则身睡在少年身边。像只不安的小兽那样将自己蜷缩起来，双手缩在胸前。可能这样的睡姿让另外一只手放得不太舒服，理所当然的就伸了出来那么一丁点。也就是这么一丁点的距离，让少女的手刚好放在少年的胳膊上。
额头则是完全贴在他的手臂上，自然而然，她的呼吸也就全落在少年的手臂上。因为他起身，估计是惊动了她，还睡得迷糊的少女本能的拱了拱。少女的额头贴着少年的手臂蹭了起来，呼吸喷到了皮肤上，这也就是刚才那种让人烧起来的感觉。
说实在话，史昂有点方：…o((⊙﹏⊙))o.…这算什么？
为什么他一觉醒来而已，他就和少女同睡一床？这算不算，所谓的、所谓的……同床共枕眠？
虽然少女没有和他共枕，但……算是同床了吧？
…(⊙＿⊙；)…女、女神在上，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中间有些断片，根本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倒是算是什么？
一觉醒来就光着身子和认识不过几天的姑娘同睡一床同盖一被，这要是传出来……不光是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他这个黄金圣斗士的面子也不好放。别的不说，就说姜七夏那护徒狂魔的师傅姜阳知道后会不会先打死他？白礼师傅就能立刻马上先把他揍个半死！
刚醒来就接受这样的刺激和洗礼，让年少老成的少年一阵石化，思考无能当场。没等他理出关键个所以然来，少女倒是先醒了过来。
浓密的睫羽颤动几下后睁开，眼神是睡醒过后的涣散茫然。眨了眨眼后她才彻底清醒过来，这才迟缓的发现睡的地方和姿势有些奇怪。脖子有些不舒服，她忍不住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颈。就这样视线转了一下，就看到……
赤/裸着精壮上身的少年，正木着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目光甚至复杂。
少年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刚睡醒的少女也有着那么一瞬间的断片和不知所以。直到……瞌睡虫不情不愿的离开后，理智开始回笼。她眨了眨眼，扭头看了一眼身下的石床和尽在咫尺的少年，终于反应过来。感觉头上如浇一盆冷水，兜头盖脸的浇下。
她一下子立马清醒过来，史昂见少女像是受到了惊吓，猛地从石床上弹了起来。惊愕且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环顾了四周一遍，视线回到少年身上时。
史昂发誓，少女的脸色变得比他还要复杂。
少女白净的脸皮猛地抽搐了一下，她的样子估计是想说些什么来缓缓这醒来的尴尬局面。可到嘴角抽搐着到了最后，却是少女深吸一口气，转身利索的下了石床。走到离石床有数米远的石凳边一屁股坐下，然后少女抬头盯着自己看了良久，就是不说话。
史昂被盯着有些不自在，刚开口，沙哑的嗓子刚说了两个字。
“那个……”
“那个啊……你能清醒过来是最好的，我觉得刚才的事……”
少年刚开口，她就急速的打断对方，并说了一些连她自己都不能信服的话。少女停顿了一下，眼底闪过异样的神色。她随即抿了抿唇再度开口，没有了刚才的急促和紧张。后面的语气刻板得平铺直诉，敛了所有情绪，简直能用平静无波来形容。
“……没有必要说些什么。”
“……”
她的话让史昂一怔，在那刻竟然真的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细细回味她最后那刻板的语气，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和思考，才说出了这样的话。总归让史昂觉得不舒服，看起来理亏的是她，退步不提的还是她。
这倒让史昂诧异起来，那一刻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这样极快的两句交谈就结束了他醒过来的第一次对话，说完后相顾两无言。只剩安静的氛围在狭小的石洞内弥漫，两人各自思索着接下来要怎么开口？
史昂很想问他昏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里又是哪里？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可却被这么一出戏给弄得不知如何开口。这样的情况难免让他有些懊恼自己的交际能力，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卡壳。
少年不由叹了一口气，当初真应该听听马尼戈特话，多练练才是。既能提高办事效率，又能提高交际能力，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人和人的思维是不一样，有时候你想往东别人却想往西。这样的思维差异，总会碰撞出多彩多样的人生。嫣红姹紫，一片纷呈，哪管你苦恼还是局促？人和人的相处也是这样，越是天差地别的相处，人生才会格外精彩。
像那打翻的调色盘，谁知道下一刻能调出什么颜色？
不信吗？那就接着看。
说实话，姜七夏觉得脑子有些发蒙，仅剩的理智在猛地敦促她加快思考。
她为什么会睡到石床上？不应该啊！
在喂好药之后她尴尬得不想停在这里哪怕多一秒，只好出去没事找事做。这不找还好，一找还真让她找到事情做。清洗一身满是腥臭淤泥的衣服和鞋子，顺便找东西果腹。
中间经历了被白虎用下巴鄙视兼指挥，在途中险些被白虎下湖打的鱼砸死。到免费当了一宿劳工后却连一片鱼肉都没捞到，落得最后只能啃鱼头的悲惨经历。天亮的时候她总算吃饱了回到这里，检查过少年的情况已经稳定，她不免松了一口气。
长年外出的生活经历让她对休息的地方一向不挑，不挨风吹日晒雨淋就可以。原本打算在地上睡一觉，凑合着休息一会的她悲催的发现。还算干燥的地面上总是会爬过一些不太友善的原土著居民后……她果断放弃了在地上睡觉，选择趴在石桌上将就休息一会。
谁知道……
姜七夏：…QAQ…一觉醒来，她竟然跑到了石床上和少年同床休憩！
祖师爷在上！她真的没有自己往床上跑啊！
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沉默中，观察力不差的史昂挑了挑眉。从姜七夏说完那句话之后，她双手放在膝盖上绷紧了身子一言不发。就是脸色变化甚为精彩，一会白一会红的，像是打翻了颜料盘一样。那变化甚为明显的情绪，史昂算是解读为：她醒过来之后勉强欲盖弥彰的举动。
毕竟、发生这种事，姑娘家也不可能镇定到哪里去吧？
认清楚现实后姜七夏脸红脖子也红，甚至感觉到热气都冒到头顶上了。那种像是烧开水的壶，热气碰碰的冲撞着壶盖，叫嚣着想干些什么。只是她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缓解一下，只能这样坐着不说话。直到眼角余光瞟见，山洞口那两颗半遮半掩的脑袋……
下意识的她就顺着目光就看过去，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
山洞口那两颗脑袋不是别的什么人，正是消失了大半天的泽姬和白虎。
喏，就像现在这样。
那只曾用下巴鄙视过她无数次的白虎在山洞外探着半个脑袋，一脸‘哦，有事情有八卦’凑合看的表情。两爪子托着下巴趴在洞口边，探着半个脑袋目光灼灼的看着山洞内。
别问姜七夏为什么能从一张虎脸上看出那种‘大妈嗑瓜子看好戏’的神情。而是这只通灵的白虎早已成了精，别说做出那种人才会做的挤眉弄眼的表情。就算只是让它用下巴鄙视你而已，都能让你感觉到一万点暴击伤害兼怀疑人生。
再来说说泽姬，那个昨夜不告而别消失了一整晚的女鬼回来。她不但回来了，现在还和那只成精的白虎一同两手托着脸，从洞口冒出半个头来看热闹！
虽说泽姬没有眼睛，看不出她是什么眼神。可泽姬眼角眉梢那种从上到下都名为‘吃瓜群众’的表情，她再熟悉不过！她在师傅姜阳脸上看过无数次何谓‘知道真相的吃瓜群众’的表情，并且姜阳从小到大都在致力于培养姜七夏当‘吃瓜群众’，不做‘当事者’。
所以说，在看到泽姬眼角眉梢都带着看好戏的那种，和差点就要搬来小板凳和瓜子嗑的表情后。姜七夏脑子里有根弦蹦的就断了，一瞬间就石乐志。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山洞口看戏的那两只，险些捂心口颤巍巍的开口。
“你、你、你们……”
许是姜七夏此刻声音抖得厉害，加上那一副受惊的表情。让史昂察觉到异样，当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向山洞口。山洞口赫然有两颗脑袋从洞外探着头往里看，一者眼眶空无一物，只有两个黑漆漆的眼眶。眼角眉梢都带着打量和怪异的笑意，正看着姜七夏。
另一个冒头的白老虎，呲着嘴看上去像是在笑。却笑得虎脸满是怪异的滑稽感，看上去颇为渗人，它也是正盯着姜七夏。
那女子和白虎的怪异随即让史昂喝到，“谁！？”
喝声未落，姜七夏眼前一花，少年已经挡在了她面前，对不久前救过他们两个的泽姬和白虎摆出了防御和攻击的姿态。
“啊不、等等！”她一惊猛地回神，大声喊道，“打住！这两只是友军！”
“友军？”这两个词让史昂收住了即将攻击的拳头，一边扶着扑过来抓住他的少女。没有解除攻击防守的姿态，眼神也没有从山洞口那怪异的一人一虎的半截脑袋上收回。随即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
少女的内心还没有从被一只老虎和女鬼看了一场八卦的打击中恢复，心里默默泪流满面的认命补充。一通梗心梗肺的解释，这才让少年将信将疑的解除了攻击的姿势。
山洞外看了有一会的泽姬见少年没有撤掉那防守的姿态，显然并没有完全信任少女的解释。这也更加坚定了泽姬的猜想，女鬼勾了勾唇，起了一丝捉弄对方的顽劣想法。
她自山洞外轻飘飘的飘进来，围着少年打量好几圈就是不说话。而那只白老虎则是甩着尾巴走到姜七夏面前，竟然对正在喝茶掩饰尴尬的少女露出了无可言说的虎式微笑。泽姬对他的好奇和那只白虎的表现，都让史昂有一瞬间的无语感。
没等他找到适当的措辞表示对方的救命之恩，飘在半空，一手环胸一手点着红唇的泽姬就直接来了一句。
“汝两个，是背着父母私奔的小情人吧？”
泽姬：<(￣ˇ￣)/呵呵，人族的话本里都是这么说的。情投意合的两个小情人不被双方父母同意，于是就只能私奔相守。至于为什么来到西泽这样的凶险之地？那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无色结界一甲子一开，旋流出口总会卷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比如从天而降的房子、牛羊车马，当然其中也包括西泽没有得珍贵人族。人族的那些个话本小说也是这样落到泽姬手中，虽然是千年前看的书，不过情节也差不到哪里去。那些书可帮她打发了不少无聊的时光，至今都还收着那些个话本。
从见这两人落河后少年一路不顾生死的数度将她举出水面，再到后来他被树囹缠住她不顾一切的救他。就更让泽姬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虽然和话本里的情节有些出入，不过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所以见她趴在桌上休息的时候，泽姬好心的帮了一下忙。
毕竟人族这种生物可很是奇怪且矛盾的存在，明明都为了对方私奔了，却不肯睡在一起。这是不是那些所谓的礼教在坏事？自由惯了的泽姬哪里会知道人族所谓的礼教和男女授受不亲这些东西。
在西泽，妖魔之间向来是看上了谁，心里满意了二话不说直接打趴下了打包带走。要是不服，那赶情好啊，继续揍，揍服为止。西泽的民风就是这么彪悍，这么的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
所以见少女都亲了少年了，还是不肯睡一起后。泽姬就决定帮这对有情人一把，把少女给送上床去，顺便加了张被子。还寻思着，这两人会不会像书里说的那样，一起造个小人什么的。
谁知道就这样相安无事的睡了一天，直到醒过来也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不免有些疑问，人族是不是都这么不坦诚？所以才会这么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主要还是想看看这两人，到底是个什么反应？她很好奇啊。可谁知道……
“——噗！”
“……(?°?°?)！！……”
泽姬话音刚落，姜七夏口下喝下的水就给喷了出来，直接给面前的白虎洗了把脸。少女不仅给白虎洗了把脸，也把茶水呛进气管里，险些呛死当场。而一边的史昂，更是直接得一脸懵得‘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咳咳！咳咳……你、你在胡说些什么！(╯>д<)╯！”缓过气来的姜七夏猛地涨红脸，高声喊道，“谁、谁跟他是！……是、是私奔的小情人！？ヽ(≧□≦)ノ我、我……”
少女涨红了脸，我字半天也说不出下面那句话来。少女耿直的反应让泽姬愉悦的笑出声来。
“哦，不是？那是什么？”
“…ヽ(≧□≦)ノ…”姜七夏憋红了脸，咬掉舌头的心都有了，总不能让她对泽姬高喊，‘我是他的阶下之囚！’这种听了比‘私奔的小情人’还要古怪羞耻的回答吧？
泽姬扬了扬眉，没见小姑娘回答，反倒是那少年虽有惊诧却是出乎意料的沉得住气。这般试探都不见有多大反应，看来自己的猜测差了很多啊。
白虎暗暗摇头，别看泽姬不说话的时候一脸高贵的冷漠样，私底下却是个不成熟的千年女鬼。心智时而成熟时而顽劣，成熟理智版的泽姬绝对可以让觊觎云梦泽的妖魔退避三舍。顽劣版的泽姬，足以能让得罪她的妖魔哭爹喊娘。
她只是活了太久又自由惯了，难得云梦泽来个客人，不捉弄一下简直没天理了。至于被捉弄的人……白虎呵呵两声，与虎无关啊。反正有好戏看，不看白不看。
“泽姬小姐误会了，我和姜七夏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种关系。”
相比少女那一逗就炸的耿直性子，史昂到底是更加沉得住气。他没有向泽姬明确的说明他和姜七夏之间的复杂关系，他也还无法完全信任对方。所以只能选择了一个比较折中，又不会得罪对方的回答。
“唔？不是情人，那干嘛要用嘴亲……唔！”
泽姬没有说完那句话，就被大惊失色炸起的少女扑了上去直接捂住嘴。
姜七夏：…Σ(⊙▽⊙"a …打住！求放过！！
少女背对着少年，虽然不说话却在用眼神控诉：你要是再说下去我就是名节不保！信不信我直接吊死在你面前，看你后面怎么和山神和山鬼交代！
泽姬：……
少女眼底滚过那一些列警告不是警告，请求不是请求的话语，让顽劣心刚起的泽姬一阵失语。想起了自己还承诺过山神和山鬼的话，顿时兴致缺失。挥手把像只猴子一样挂在她身上的少女弄下起，选择不说话。
泽姬的未竟之语让史昂却不由好奇，“泽姬小姐刚才说什么？亲什么？”
“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
少女忙着插科打诨忽悠过去，一旁被威胁的泽姬心里正不舒服。明着不能说暗着总能说上去几句，泽姬飘远了几步，这才轻悠悠的添油加醋道。
“亲自帮汝宽衣解带，照顾汝呗，不然还能有什么？难不成……亲汝吗？”
姜七夏：…Σ( ° △°|||)︴…卧草！口、口胡啊你！
泽姬的话则是让史昂诧异的看了一眼身边面红耳赤的少女，不懂这点事而已，为什么她要遮遮掩掩的？还是说，中国的女孩子，都这样？
这事并没有让他过多的思考和停留，而是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少年正了正神色，对着红脸的少女郑重道谢。
“多谢，我昏过去的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不、不用谢，该谢谢的是我，如果不是你，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几次了，呵呵、呵呵……”姜七夏这谢意收的心虚，心肝还有点颤，主要都是被泽姬一惊一乍给吓得。另一个是她那个啥人家在后，于理有亏啊。
见两个人那客客气气的氛围，怎么看怎么古怪。泽姬那双黑漆漆的眼窝实在很难看出她在想些什么。实际她也没有给他们客气太多的时间，她见过云梦泽深处的那位大人。云梦泽之主交代的事情，她还是记得的。
泽姬转过身来，开口道。“既然汝已经醒了，那就说说接下来的正事吧。”
泽姬忽来的严肃语气让两人不由侧目，她说的正事是什么？
“汝等既见过山神，当知离开西泽，汝等目前只有一次机会。”
“嗯，知道。”
“无色结界的旋流出口已经可以确定是出在归宁谷，而且就在近日。可汝等没有往归宁谷的方向而去，却顺着奔流河来到着云梦泽。就目前看来离旋流出口打开，时日只剩一日日夜。现在就算汝等一路平安赶路，时间也远远不够。”
“什么？！时间不够？”
“为什么说时间不够？”想比姜七夏的慌乱，史昂则是冷静得多。
“嘻嘻，因为……归宁谷在西泽北处山谷环肆之地，云梦泽却在西泽奔流河下游的南处盆地沼泽汇聚之地。两者相差天隔地远，汝等只有一日夜不到的时间，如何够用？”
“怎么会……这样？”
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上下两个不同的方向……泽姬说的不错，相隔甚远的距离和不熟悉的地形就已经是致命的危机。更何况时间有限，路上危险又无可预知……这样的情况，无疑一下子就将两人那微末的希望打落谷底。
泽姬微微敛着眉，正在思索着接下来之事。
“泽姬小姐没有说错，我们或许没有办法在时限内赶到归宁谷，可是……”沉默的空隙间，停止思考的史昂突然掷地有声的开口。“泽姬小姐一定有办法。”
“——哦，此言何意？”
“比起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的我们，泽姬小姐就生活在西泽，自然要比我们更加熟悉此地的地形。泽姬小姐已经救过我们，这次……”
少年对云梦泽孕育而出的女鬼郑重请求，“请无论如何指点一下我们出路。”
“是啊泽姬姑娘，俗话说得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就再帮我们一次，指一下出路也好啊。”
史昂一语道破当前困境，姜七夏随即回过神来，连忙立刻吱声。深怕泽姬不愿意帮忙，错过了这次机会他们就得在这里带上六十年，想想都可怕。
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们的请求，泽姬向后退了一些距离，黑漆漆的眼窝‘看着’两人。随即云梦泽的女鬼阖眼转过身，声音严肃。
“……跟吾来。”
“去哪？”
“到了，汝等自会知道的。”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39章 论误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