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一个家》木小眼

7、投石问路

　　社稷之事各种云涌，然个己小家依旧平淡。顾永乐的朝堂生活一帆风顺，尊老敬贤，与朝中诸臣相处得还算融洽。只是不时会有臣工想要保媒拉纤。每天上朝办公完之后，顾永乐就会带上顾永安上百里府斜角的茶楼听书喝茶。默默的盯着那气势逼人的侯爷府，不时陪着顾永安说上几句书，逗他开心。
　　“大管家慢走！”果不其然，百里府的管家百里尽忠穿着华丽的从百里府大门大摇大摆的出来了。对守门的小厮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就往街上去。顾永乐转动了一下手中的杯子，蛰伏多年，诸事顺遂，总算是要开始了。
　　饭桌上，顾顺昌没有如往日那般多言，静默的吃着碗里的饭，反让顾清喊了他好多回让他把跟前的菜夹些给顾永安。今日的冲击实在是不小，虽说早就知道顾永乐兄弟俩的身世，也为姑母感到悲愤，但不曾想顾永乐会有所谋划。他知道顾永乐从小就要强想要出人头地，事事比别人努力勤奋，之前他一直以为那是顾永乐想要证明自己及安慰姑母的在天之灵，却不曾想他有此宏愿。
　　“少爷呢？”回到房间之后顾顺昌还想着白天从叶怀德那边知道的事，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藏不住事情，今天晚上他势必要问个清楚。叶怀德近日左思右想觉得这个事情还是应该告知顾顺昌，不能让顾永乐自己一个人咬牙扛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任顾永乐思虑再周全也是人力有限。
　　“您也没睡呢？”小关提着灯笼正要回自己房间，“少爷还在书房看书，让小的先回屋。”老实的回答着。顾永乐每晚都会翻阅些书籍才会入睡，小关他们陪在身边反倒会影响自己所以通常都让他们先行区睡觉。“我给您照路。”说着就提着灯笼转身。
　　顾顺昌摆摆手，“不用了，你也累一天了早点儿去休息！离得不远，我自己过去就行。”这些书童小厮都与自己年纪相仿，所以他也没有那些颐指气使的毛病。小关千恩万谢的把灯笼给他，等他走了自己再往回走。不稍一会儿，顾顺昌就到了书房门口。
　　还在书案前看书的人见顾顺昌推门进来，疑惑的抬起头。“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顾顺昌白了他一眼，拉了把凳子坐在他跟前，“你不也没睡！”想了想，“你每天那么晚睡是不是都在想方设法复仇呢？”与其绕弯子问还不如痛痛快快的直奔主题。
　　这话一出倒是让顾永乐愣住了。“你在说些什么？”
　　“啪！”顾顺昌有点儿气不顺的起身拍了一下桌子，“你还要瞒我！我知道你是怕连累到爹娘，连累到顾家。可这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吗？你姓甚么？我姓什么？姑母姓什么？你这样一意孤行把我们置于何地？”顾顺昌越说越来气，越说越大声。
　　顾永乐听他这义愤填膺的嚷着怕招来其他人，“你小点儿声，你要把人都招来啊？”赶紧制止他，看他那样肯定是叶怀德跟他说了什么，“是不是怀德告诉你的，我就知道他……”
　　顾顺昌知道这个事情的影响面不能太广，降低了声音，但还是没好气的说，“你还怪人叶怀德，要不是他，你准备瞒着我们到什么时候，怀德还不是担心你一个人，我说你最近怎么天天带着哥出门……”
　　知道事情既已瞒不住，索性就老实的交代了。但还是千交代万交代不可让家中二老知道，他们肯定会极力阻止这件事情。顾顺昌这才知道这么多年来自己兄弟的内心是何其煎熬和痛苦，虽说顾家二老慈爱相待，但也不能抹平未出生之时便遭父抛弃，幼年丧母的痛。而造就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百里旭。家中气氛一直是和乐融融的，但有一禁忌就是永乐兄弟的生父之事从未有人提起。
　　三个臭皮匠凑成一个诸葛亮真是一句真理。自从顾顺昌知道情况之后，虽是一个芝麻小官，但是相关的信息网还是比较丰富的，经常搜罗有关百里侯府的消息。
　　吵杂的街道各种摊贩的叫卖、吆喝，好不热闹。转动了一下自己的手里的大碗茶，抬头张望，心想：这兄弟俩是乌龟吗，这么慢！正默默的嫌弃着，就看顾永乐在前边不远的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跟前停了下来。付完钱，跟身边的小关说着什么，就见小关拿着糖葫芦一路小跑。顾顺昌环顾周围，这看看那瞅瞅，见叶怀德正无聊的转着茶碗，就赶紧拉着顾永乐往茶铺来。“哎呦，真热闹，真应该带大哥出来转转。”顾顺昌坐下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叶兄，小弟先干为敬！”自顾自的碰了一下叶怀德的茶碗，然后抬头一饮而尽，“痛快！”
　　顾永乐看着叶怀德给自己的信封，皱起眉来！修长的手指敲着桌子，沉思着。叶怀德耸耸肩，将那张纸递给顾顺昌。
　　“好事啊这是！”顾顺昌指了指手里的纸，“嘿，还别说，老叶，你不应该开药铺，你应该去当包打听！”
　　听这话，叶怀德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说点儿靠谱的！”叶怀德拿过桌上那个空着的茶碗，倒扣在桌上，“这个百里尽忠是个突破口，把这个口子撕开，下面的事情就好做多了。”顾永乐点点头。
　　“少爷……”小关一路小跑过来对着顾永乐耳语一阵，说罢又匆匆忙忙的走了。拿过案头的卷宗顾永乐继续埋头处理公务，嘴角的弧度显示着他此时心情的欢愉。
　　百里尽忠收到消息后对着小厮交代了一下，就怒气冲天的出了府。东街角一座小院里，“啊，你放开我……啊，不要……”百里尽忠刚到门口就听见这声音怒不可遏的踹开了门，只见自己的胞弟竟然准备对自己的外室行不轨之事。
　　“你这畜生…..”百里尽忠抑制不住的扇了胞弟胡二一巴掌，然后把柳絮的衣服给拉上，安抚的轻拍她的手。
　　“老爷……”柳絮梨花带雨的抽泣着，“老爷，你终于来了，他……”柳絮一脸羞愧的指着胡二。
　　“大哥，你听我说，我是被冤枉的，是这个狐狸精，是她勾引我的！”胡二此时有点儿哑巴吃黄连的感觉，百口莫辩，明明是她一见到自己就扑上来，那勾引的手段弄得自己顿时失去了理智，心想这也是大哥抢来的，兄弟共享又如何，谁知竟然这么巧。
　　百里尽忠看着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的胡二，怒火中烧，又一脚踹过去。“还狡辩，”心想都当我瞎了吗，“还不滚……”胡二看他真的发火了，连滚带爬的出了院子，到了门口啐了一口。百里尽忠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叹了口气。自己好不容易从一个小厮熬成一个管家，家中亲人非但不体贴自己，只会一味的索取，现在连自己喜爱的柳絮这个胡二都要染指，看来真是把自己当成吃素的了。
　　门一合上，小关就从角落现身了。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叶怀德拍了一下他，“哎呦，叶少爷，你吓死我了！”小关抚着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气。“走了！”
　　“哈哈，这就吓着了！”叶怀德一幅不信的表情，“要真吓着了，就去我铺子里抓副药压压惊。好了，不跟你瞎说了，赶紧去复命吧，跟你家少爷说这块石头找对路了！”
　　见叶怀德说得云里雾的，“什么石头？”这叶少爷每次说话都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叶怀德见他一幅好奇宝宝的样子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头，“问这么多做甚，原话说就成了，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