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一个家》木小眼

2、高中

　　宣布停止考试之后，顾永乐收齐自己的东西，信步走出。顾顺昌老早就已经出来在门口等着了，“我就知道，你不到最后一刻不收手！怎么样？”顾顺昌搂着顾永乐说。
　　这几天的考试让千万学子都癫狂了，有的出来之后直接把多年来的书籍尽数撕毁洒满天气，有的三五成群约着一起把酒言欢，放松一下。在顾顺昌和顾永乐要回家的时候，同学堂的叶怀德过来，“怎么着，咱们哥仨也喝一个！”把自己的褡裢往肩上一放，对兄弟俩说。
　　“好啊，好啊，这几天给我呆得都快石化了！”顾顺昌摩拳擦掌的说，“去哪儿，百花楼吧！”
　　顾永乐一把拍掉搭在自己肩上的顾顺昌的手，“回家！舅舅舅母在家等着呢！”然后和叶怀德说，“改天吧！我还得回家看我哥哥去！”然后在顾顺昌百般不情愿下，拉着他走了。
　　在回家的路上，看到远处卖糖葫芦的，就赶紧过去买了几串糖葫芦。“顺昌掏钱！”顾顺昌撇撇嘴，不情愿的掏了钱，心想多好的机会，多好的天气，要是去百花楼得多好啊！“快点儿走，哥哥估计在家等急了！”拿好糖葫芦，火急火燎的往家赶。
　　顾永安一早就坐在门口等着俩人。不时抬头张望，怕错过俩人的身影。“哥，咱们先回去，一会儿回来小关会通知咱们的！”顾清看着顾永安在门口坐一天了，在他身旁蹲下劝他回去。
　　“不行，一会儿顺昌他们就回来了！我得等他们！”然后站起来继续张望。顾清看他那么固执也就不再劝他。
　　顾顺昌一路絮絮叨叨的说，这好不容易考完试就应该去开心一下，“永乐，你怎么这么没劲！”顾顺昌嫌弃的说着，“天天就知道上学回家，上学回家！”
　　横了他一眼，不与他辩驳，继续大步流星的往顾府走。顾永安不时站起来张望，在看到俩人的身影的时候，立即飞奔而去，“乐乐，永乐，顺昌，你们回来啦！”高兴的跑到俩人跟前站定，高兴的说。
　　顾永乐，笑着拍拍他的手，“回来啦，你怎么跑出来了？”然后把手里的糖葫芦给他，“这几天乖不乖啊，有没有听话！”
　　顾永安高兴的接过糖葫芦，使劲的点头，“听话，我向你们了，所以在这等你们！谢谢糖葫芦！”
　　顾顺昌看他那么高兴的跟顾永乐说谢谢，“哥，你得谢谢我，那糖葫芦是我买的，不是永乐买的！”顾顺昌指了指顾永安放到嘴边的糖葫芦。
　　看了看顾永乐又看了眼顾顺昌，“谢谢顺昌！我昨天和舅母去山上拜拜，给你逮了蛐蛐了！不用谢！”
　　“哎呦，谢谢大哥！”因为小时顾顺昌特别喜欢玩蛐蛐，所以每次看到蛐蛐顾永安都想着要给顾顺昌逮回家。虽说现在长大了，不再那么痴迷蛐蛐，不过每次还是高兴的把蛐蛐养起来。
　　顾永安边吃糖葫芦，边说这几天都干嘛了，跟邀功似的，说自己特听话，没惹事儿！像一个等待家长夸奖的孩子。顾永安静静的听着他说，不时的拿手帕把粘在嘴边的糖渍给他擦掉。
　　接下来的几天，顾永乐除了陪着顾永安玩耍读书，都没干别的，学堂的同学相约出去踏青，一律拒绝，成绩没有出来，他没有心思干别的。顾顺昌每次要答应下来，都被顾夫人还有顾清给拦下来，理由是：人永乐都不出去，你出去干嘛，老实在家呆着！因此，每天都能在后院看见顾顺昌抓耳挠腮的对着顾永乐翻白眼。
　　明天就是放榜的日子了。顾永乐把顾永安哄睡之后自己还是久久不能入睡，从房间出来之后走到花园的凉亭。抬头仰望星空，无奈乌云满天，没有一颗星辰闪耀。“你怎么在这？”踩上凉亭的台阶，发现石凳上坐着顾顺昌，自己拎了个酒壶在那边自斟自酌。
　　突然听见声音把顾顺昌给吓一跳。“你都能在这，我怎么不能在这！”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来，坐这，明天要放榜了，你是不是也睡不着？”见顾永乐没说话，“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着急点儿，喝点儿吧！”把酒壶直接递给顾永乐。
　　掂了掂了酒壶，看来也刚喝不久。仰起头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顾永乐说道，“你不是不在乎，怎么还忧心忡忡的，嗯？”拍了拍顾顺昌的肩膀，“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顾顺昌，看了看自己肩上的手，“我要考不上怎么办？我看你信心十足的样子，估计不能差哪儿去！唉，书到用时方恨少！”从小俩就一起学习，顾永乐处处略胜一筹。不过兄弟俩却没有嫌隙。
　　“考不上就明年再考，要是你无心科举就跟着舅舅一起学习做生意吧，我要是真考上了，你做生意，我入朝为官，咱们把顾家发扬光大！”关于这个问题，顾永乐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因为自己心里边也没底，不知道自己是否真能高中。对于顾家，她是心怀感恩的，但这终究是母亲的娘家，只有科举能让自己独立。她喜欢这个家，但这里总让她深感压抑和悲伤，因为这个房子的四周都充满了母亲抑郁的身影及哭泣的背影。这种感觉经常压得自己喘不过来气。
　　顾顺昌没说话把酒壶拿过来，仰头就是一口。“我知道我自己不是读书的料。你也知道顾家的祖上出过官老爷，所以你舅舅没有光耀门楣，就想着让我光耀门楣！看你也知道！”顾顺昌有点儿伤怀，他了解顾老爷的殷殷期盼，可自己确实不是那块料，每逢看书学习之时，都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
　　“我也姓顾，一辈子都姓顾！”顾永乐坚定的说着。不管她的出身是什么，她的母亲姓顾，她也就姓顾。
　　两人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至东方出白。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顾老爷和顾夫人还有顾清带着顾永安在餐桌上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想让他们赶紧吃完赶紧去看榜。“你们干嘛呀，还让不让人吃饭了！”顾顺昌无奈的放下筷子。
　　顾老爷正要说话的时候，小关连滚带爬，气喘吁吁的进来，“少......少爷，二位少爷都高中了！”小关激动的说到。顾永安和顾顺昌心中的大石都落下了。
　　“真的！祖宗保佑！”顾老爷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顾夫人双掌合十，虔诚的念到。
　　“小关，小关，都第几名？”顾清比较清醒的问到。其他几人此刻都已经有点儿元神出窍，各有主意。这一句话出去，全都聚精会神的看向小关。
　　“对对对，快说，一会儿去账房那领赏！”顾老爷紧张的摩擦着双手，连带着胡子都抖动了。
　　“永乐少爷一甲一名，是状元，顺昌少爷三甲八名！一会儿圣旨就该到了！”小关骄傲的说着，接过阿福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他一直跟着顾永乐，现在顾永乐高中状元，他也跟着沾光。
　　顾永乐一听说一甲状元，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忍住喜极而泣的泪水，自己真的做到了，真的做到了，顾永乐在内心呐喊。此刻内心的喜悦犹如翻涌的潮水，四肢百骸都被冲击着。顾顺昌，听说自己中了，不管第几名，终于可以交代了，已经沾沾自喜了。听说顾永乐第一名直接抱着她转了一圈，“啊哈哈哈，永乐，你真厉害，哈哈哈，阿福，快，不对，爹，快放鞭炮庆祝一下！”
　　“对对对，快，管家，放鞭炮，快，这是大喜，大喜，我顾家的大喜！夫人，吩咐厨房，今天做点儿好吃的，给我们家的两位大人庆祝，管家，发红包，所有人，去，让大家一起高兴下！”顾老爷高兴得语无伦次，自己这下对得起顾家的祖先了，自己的儿子和外甥光耀门楣了。
　　顾永安在一旁不知道大家在高兴什么，但看着都高兴，他也跟着高兴，顾永乐回头就抱住顾永安，“哥哥，我做到了！”把头埋在顾永安的肩头，泪水终于绝提。但是没有人看见。“乐乐乖！”顾永安不知道为什么顾永乐那么激动，以为他是哭了。就像每次顾永乐拍自己那样，拍着他。此刻的顾永乐，觉得如果有一双翅膀，他肯定要飞翔。即便没有翅膀，他此刻的心情也已经飞跃到天际了。没有人知他等着这一天已经等了多长时间。

作者有话说

　　失眠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