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一个家》木小眼

15、忆往昔

　　从宫中出来之后，顾永乐快速的走向自己的马车，小关见他有些许醉意。扶着他上了马车，便往府中去。乔简兮一天下来都玄着一颗心等着顾永乐，见他满身酒气的回来，赶紧帮着小关扶住他。“怎么喝这么多啊？”乔简兮皱眉的说着。

　　被扶在椅子上，顾永乐顿时瘫了下来。见乔简兮皱着眉看着自己，刚才就未见顾永安，“哥哥呢？”未见到人，遂又坐直了看。

　　接过绿衣递过来的醒酒汤，“舅母今日去护国寺还原带着哥哥去了，晚上估计就住在那边了。”把醒酒汤递给顾永乐。

　　顾永乐点点头，他心中的波澜此刻还未能散去。今日虽是引了不少酒，不过他并未醉，“他收到信了！”勉为其难的接过那碗醒酒汤喝下去，对着乔简兮说到。一直以来，她从未在大厅等过自己。“我让他保重！”说着便起身。

　　乔简兮心中的石头落了地，自从顾永乐出门之后她就在家一直惴惴不安，连何敏过来，她都是心不在焉的跟她聊天。担心顾永乐能不能把信送到？裴世卿会不会进宫？倆人能不能碰见......“欸，你干嘛？”见顾永乐突然起身，赶紧扶住他。

　　“没事！我换个衣服去找我大哥！”顾永乐在见到百里旭的时候心中百转千回，那会儿想要立刻马上见到顾永安，在见到那个陌生的，但是造就了自己存在的人，以及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顾永乐需要顾永安能够跟自己在一起坚定自己的心。是他，害自己被人奚落，嘲笑，是他，害母亲终日抑郁寡欢，是他，害母亲死不瞑目......

　　乔简兮还想劝他来着，可顾永乐却已经往卧室去更衣了。正当顾永乐要出门的时候，裴世卿的书童匆匆赶来，说是有一封书信要给顾永乐。此刻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就将书信交给小关让他马上拿给乔简兮。还没等小关出来，自己就驾着马车疾驰而去。

　　即便飞奔而来，顾永安也睡着了。顾夫人说今日带着他出去玩累了，用完晚饭不久睡着了。看着顾永安的睡颜，轻叹一口气。

　　出了顾永安的房间，便直接往母亲生前的房间去。推门而进，见到这多年未变的摆设，紧绷一日的泪水瞬间决堤。看着那筐子里绣了一半的荷包已经落了些许灰了，顾永乐抱着那荷包泪水奔涌久久不能自己。是那个负心汉，是百里旭，都是他造成的，一切都是他害的......

　　当年，母亲与奶娘温氏在江南外祖母的娘家小住，适逢百里旭出门历练。倆人在中元夜邂逅之后，百里旭各种甜言蜜语，山盟海誓，许诺会八台大轿将母亲娶进家门。可在他回京之后便杳无音讯，在他走后母亲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对于顾家这样的世家来说，未出阁便有了身孕，那是败坏门楣的。而母亲又死不说出孩子的生父是谁，外祖盛怒之下便将她赶出家门。母亲一人带着奶娘独生下兄妹二人，当时便有大夫告知腹中胎儿恐有先天不足。奈何上天真的不眷顾，顾永安生来智力不足，当时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母亲做出了将两个孩儿都作为儿子来抚养的决定！世俗的偏见和社会风气，自懂事之后便屡遭人耻笑，奚落，说兄妹二人是野孩子，没有爹，同龄孩童笑话自己有个傻哥哥......每每啼哭回家之时，母亲只是抱着自己叹气默默流泪。直到母亲卧病在床，舅舅接到奶娘的书信，匆匆赶来，将母子三人接回了京城。外祖那会儿并不正眼看自己，可能是因为敏感，顾永乐那会儿就能读懂外祖的眼神，那种带着憎恶，怨恨的眼神！是自己和哥哥的存在，毁了他对女儿的教诲，毁了他顾家的声誉。

　　顾顺昌的品级还不够参加皇帝寿宴。和几个同僚在外面小聚回家之后听说顾永乐回来了，便想来问问今日的寿宴是否热闹，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正要回去问顾家二老顾永乐是不是走了，经过回廊的时候，发现姑姑生前住的房间亮着，这大半夜令他后背不由一凉，可是又细一看，小关好像就在门外。皱着眉，这今儿怎么了，怎么忽然到那房间去了？说实话，顾顺昌对自家这个姑姑没有多大印象，只记得她长得很飘，然后好像一直卧病在床，然后不怎么说话，也不爱笑这点倒是跟顾永乐挺像的，从来没有出过自己的院子......

　　“怎么了这是？”顾顺昌问过小关便推门进去，见顾永乐抱着那个未绣好的荷包，满脸泪痕。这么多年自己还未见他如此狼狈过，拍了拍他的肩膀。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顾永乐这样肯定是跟姑母有关。见他不说话，顾顺昌也就陪他坐着，环顾了一下这间屋子，看来这些年来，奶娘经常过来打扫，要不然不能保持得如此干净整洁。

　　就在顾顺昌觉得自己快睡着的时候，“我见到他了！”顾永乐放下手中的荷包，淡淡的说着。“今日寿宴之上，我见到百里旭了！”哭过之后，心中的阴霾好似消散不少，波澜也暂归平静。顾永乐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哭泣不是悲伤的时候，他要让那个畜生身败名裂！要把自己与母亲所受的所有磨难翻倍奉还给他！“我要你帮我！”

　　顾顺昌伸出手看向他，顾永乐明白的也伸出手和他击掌，“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顾顺昌笑着说。自从知道顾永乐的计划以来，他也从顾夫人那边旁敲侧击了不少关于姑母的事情，也听说了一些顾永乐兄弟俩小时候的事情，他虽没有经历过，但他明白也理解他。何况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小时候他是不喜欢顾永乐的，学堂里的先生还有自己的父亲一直夸他，但是每当有人挑衅欺负的时候，他总是挡在自己跟前，即便他逼自己瘦弱许多。这回他也想为自己的兄长做点什么！

　　夜已深，看了看房中的摆设，顾永乐脱掉外衣，直接睡在母亲生前的床上。自从母亲离开之后，每每自己想念她的时候总会来到这里，睡在这张床上，盖上被褥，回忆小时候躺在母亲的身旁，她轻拍自己的后背安抚自己的烦躁哄自己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