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一个家》木小眼

11、如期而至的婚礼

　　尽管双方都希望赐婚是一个不存在的事实，可是逼近的黄道吉日却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现实，即便再不愿意也得披上嫁衣穿上喜服盖上红盖头等着那所谓的良人！婚礼的盛况，令城中百姓咂咂称赞，新科状元皇帝赐婚，大登科小登科齐赶上。顾家二老念及妹妹早逝，能得此一子光宗耀祖场面铺排尽其所及。

　　万声恭喜道贺犹如鞭子打在心头，令顾永乐阵阵发疼。看着被拥簇在人群中推杯换盏的顾永乐，顾老爷虽已醉意朦胧却牢记着得让自家大外甥去入洞房，本要招呼顾顺昌和叶怀德赶紧去把人解救出来，可是低头一看，儿子女婿皆已醉倒在地。“小关，小关......”看那一直跟在顾永乐身边的小厮，赶紧给他叫过来！

　　“老爷！”小关今儿也是极其开心的，对着顾老爷也少了些许拘谨。

　　顾老爷有些醉了，一天下来不仅要应付商场上的朋友，还得帮着招呼乔尚书和顾永乐那些官场上的朋友，一手搭在小关身上，喘着粗气，“小关......别让少爷喝了，快点儿叫几个清醒的送少爷回房洞房！”

　　“得勒！”应声下来，也赶紧招呼了旁边的小厮，“照顾好老爷！”然后就赶紧马溜的回到顾永乐身边。看着这来来往往的恭贺敬酒，小关也跟着头皮发麻，先前还有叶怀德与顾顺昌挡着，这会儿那倆爷都趴下了，小关怕一会儿顾永乐真会没洞房直接睡过去，那老爷肯定得扒他皮的，看着顾永乐又喝下一杯，且前方又来人拎着酒壶拿着酒杯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人拽走。

　　“这成亲真是个累人的差事儿！”被小关从厅内拖出，顾永乐也是松了一口气，今天真是进了不少酒，脚步都有些许虚浮。但一想到那房中还有一件更累人的事情，不禁抚额，真希望老天此刻就把自己收走，省得造孽。

　　小关听他这么一说，“呵呵，少爷，得亏老爷英明，要不然您指定得跟姑爷他们似的都喝趴下了！”扶着他，生怕他磕着绊着了。

　　“趴下了！”顾永乐有点儿不可置信，难怪说后边见不到人了。

　　“哎呦，您看着点儿脚下！”小关看他脚步虚浮，差点儿踩空，赶紧提醒道。“是啊！都睡桌底下了！”话说着已经到喜房门前了。“少爷，到了！”

　　顾永乐有点儿不可置信，这么快就走到了！看了看四周。“大人！”守在房门口的绿衣和紫莺刚从房内出来就见到新郎官，赶紧行李。望着这如皓月明星般的人，倆人都不理解屋中小姐为何满面愁云，没有一丝喜气之象。

　　“免礼！”顾永乐扫了一眼，后又想起一天没怎么见顾永安了。“大少爷呢？”也不知道没看见自己会不会闹，今天一天都没能顾得上他，一方面被那些礼法琐碎伴着，一方面又提着一颗心想着如何面对屋中的新娘。

　　“夫人和奶娘带回去了！”小关有点儿无语了，洞房花烛夜新郎官还有心思关心自己的哥去向，此刻不应该是一刻值千金吗？

　　在顾永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绿衣和紫莺已经把房门打开。即便千万般不愿意，也被小关扶着走了进去。看到不远处的桌子，就赶紧先靠过去，此刻他的心已经快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了，两腿无力。“你也回去吧！”挥挥手让候在一旁的小关退下。

　　在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乔简兮死死的握住了拳头。在盖头底下听着自己新婚丈夫的声音以及那扇被关上的门，乔简兮知道命运如此，自己是逃不过的。即便进酒不少，可这关乎性命的时刻，他还是谨小慎微的。乔简兮那紧握的拳头，以及刚才快拽烂了的嫁衣，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决定赌一把！

　　按照礼俗，他得去把盖头挑开！看着越来越近的脚步，乔简兮认命地闭上了双眼，流下两行清泪！自己将不再属于自己，也不属于心中的他了。看着盖头底下这悲戚艳丽的容颜，顾永乐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老天还是眷顾自己的。不过看着这一脸的泪水，终究是不忍，从怀中掏出帕子，拭去了那两行清泪。“乔小姐，这样好像是在下欺负你了！”顾永乐缓缓地开口道，想要调节一下气氛。乔简兮惊愕的睁开了眼，不解的望向这个为自己拭去泪水看似赢弱的朝中新贵，自己的新婚丈夫。“我知道，这并非你所愿，我也情非得已，所以你别害怕！”顾永乐把手帕递给她。

　　“你......”刚才自己还在想如果他要是按照步骤来的话，自己除了配合还有别的路可走吗？出嫁从夫，自己好像无路可走，如果不从便犯七出之罪了，届时乔府的脸面该置何地。可现在这是？

　　顾永乐轻笑了一下，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你要吗？”看着桌旁有些许点心，“你过来吧，没事！我不会怎么样的！”看着乔简兮小心翼翼走过来，又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乔小姐，现在，用坊间的话说，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估计是喝了酒，顾永乐连言语都有了平日少有的轻快，看了看乔简兮那一脸悲伤的表情！“你别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反倒是有事求你帮忙！”然后再乔简兮不解的情况下，站起身走到她跟前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为了以后在这府中能够自如一点，她不得不釜底抽薪。乔简兮瞪大了双眼，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手中的触感，更加不敢相信这是皇帝钦点的新科状元自己的丈夫。“没错，我跟你一样！所以你不用害怕！”

　　“可是你......”乔简兮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你不是......”她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该笑还是该哭还是......

　　她的这幅反应是在顾永乐预料之中的，“是的！所以我当时极力反对，可却拦不住令尊与陛下的圣旨！”顾永乐苦笑着说，然后甚为严肃的看着乔简兮，“乔小姐，我接下来的话，你一定要听清楚，我的身份普天之下除了我已故的母亲目前只有你我还有奶娘温氏知晓，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顾永乐顿了顿，“如果说这事被外人知晓，惹来祸事，那我也只能说乔顾两家是暗通曲款！欺君之罪，就不止我顾氏一家。”不管此刻乔简兮的愤怒的表情，继续到，“您先别生气，先听把话说完，所以我刚才说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当然，我也不会让您吃亏，毕竟亏本的买卖谁也不愿意做！”顾永乐看着乔简兮的脸，“我知道的，乔小姐已经心有所属！”

　　“你什么意思？”想乔简兮也是满腹经纶与诗书，刚才被自己这所谓的“新婚丈夫”的秘密弄得有点儿转过来弯，此刻又被人如此轻易的说中心事，禁不住急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顾永乐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你别激动！据我所知那个幸运的人是裴世卿裴公子，”被这么轻易的点破，乔简兮的脸顿时红了，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说什么，顾永乐看了看她。“我的意思是，咱们各取所需，您看怎么样？”此刻顾永乐不像那饱读诗书的学子，反倒像是个做生意的商人。

　　既然事已至此，也没有可回旋的余地了。乔简兮也豁然了，迎上了顾永乐的目光，“此话怎么说”

　　鱼儿上钩只差收线了。“你帮我保守秘密，不可向任何人说出，包括你最亲密的人！而我助你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顾永乐的话激起了乔简兮心中的涟漪。

　　看着面前与自己同样的人，却夺得天下士子梦寐以求的状元之冠，在汹涌的朝堂之中占得一席之地。她是佩服的，她自己也饱读诗书，可空有满腹经纶却毫无用武之地。对于这样的人，出于敬佩之心她也会帮她保守秘密的，可她说及的自己的心事，却是更令自己神往。“成交！”

　　“嗯”以为乔简兮还会提什么意见，亦或是怎么刁难一下自己。任何人得知自己的丈夫是个女子，都不会如此简单略过吧！何况自己还出言威胁！

　　看刚才还口若悬河的人愣了，乔简兮不禁笑了。一天下来的紧张，不安，疲惫顿时轻松不少。“怎么，顾大人？”顾永乐想不到乔简兮会如此豁达。“大人，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这样吧，”想了一下，“人前咱们还得装作是夫妻，人后咱们生活互不干涉！你看怎么样？”

　　顾永乐举起杯子，“以水代酒！谢谢！”一饮而尽，“没想到乔小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豁达！”

　　乔简兮也学着她的样子一饮而尽。“客气了！你的惊喜远远比我这要大得多！既然咱们以后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那么就不要乔小姐顾大人了，你看如何？”

　　“简兮！”

　　“永乐！”

　　沿着气氛，两人不禁攀谈起来，只恨相识太晚，遂引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