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现实）想飞也飞不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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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你真的决定了吗？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二哥了？”顾言锦说话时，看向顾言风，在顾父抬头时，顾言锦的视线落回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顾父没看到顾言锦刚才的表情，只以为是父子间的闲聊。
顾父重重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失望，“他，算了。”
顾言风真不知晓自己做了什么弥天大错，竟然这般让父亲失望。
顾父将倒了一杯茶，吹了吹杯里的热气，半响才继续说：“中午你也瞧见了，这哪是什么家人，都快生出仇了。”
听到父亲的话，顾言风内心觉得无比委屈。
他能不知道父母打着什么主意吗？
可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要过一辈子的是他，他难道连选择伴侣的权力都没有？
以前劝他的时候只说相处了解，如今变成了他相处不来就是他不听话。
“二哥的确过分了点。”顾言锦从小受父母疼爱，因此出任何事也永远是帮父母说话的那一个。
他道：“就算母亲做得不对，也是我们的母亲。二哥说那样的话太伤母亲的心了。”
看到顾言锦的白眼，顾言风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顾言锦被父母宠着长大，人心肉长，顾言锦和父母的关系自然比他和大哥都要亲近。
但不一样的是，顾言锦不喜欢的事情，随便撒几句娇就能过去，父母不会逼着小儿子做任何事。可他不行，大哥也不行，他们被赋予了继承人的责任，做事就要为公司，为大局考虑。
而大哥有些特殊，对人情冷暖感知并不强烈，哪怕受了委屈也不会难受，争取不了就用其他方法逼着父母做取舍。
大哥能去国外做生物工程学的研究，就是大哥私底下一直努力的结果。
大哥确实是天才，但再天才也不可能在半点相关知识不懂的情况下，做出让国外学者震惊的旷世巨作。
这事大哥瞒得非常好，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是顾言风这段时间向大哥抱怨了一下公司的事情，大哥透露给他的方法。
顾言风后知后觉地明白全家人都被大哥摆了一道。
偏偏大哥这事做得极为高明，全家没有一人产生怀疑，只以为是命运开了一个小玩笑。而且在大哥离开之后，父母对大哥也上心了一些，比以前更疼大哥了。
可顾言风不行。他对那些研究没有兴趣，他更倾向当公司的管理者。
“你二哥的心，确实野了。现在就开始不听话，真要掌了权，只怕以后没你好日子过。”顾父抿了一口茶水。
顾父倒不担心顾言风会把公司弄倒，但以顾言风和顾言锦的关系来看，总有一个会离开公司。
与其让离了心的老二留下，倒不如让和家人更亲近的老三留。
顾父还是更看好顾言锦的能力，顾言锦做的分析案例和他想法更近，未来权力转移的时公司不容易出变革和岔子。偏偏顾言锦又是一个有奇思妙想的，这很合顾父的心意。
公司的几大股东也喜欢顾言锦更多。终究伸手不打笑脸人，顾言风吃亏在嘴巴不够利索上。
他想要让权，肯定会有不服气的人，这就得看新董事长的御人本事。
几大股东毕竟是元老级的人物，若采用太强硬的手段，多少有些卸磨杀驴的味道。这也是顾父更看好能说会道的老三的其中一个原因。
陈叔在办公室闹鬼的事才没过去多久，几大股东人心惶惶。
大家怕的不是鬼，而是顾言风背后那个黑客高手。
顾言风这么一弄，直接把几大股东推向了对立面。顾父不止一次觉得顾言风这招解气，但太过愚蠢，太过急躁。
而上午在书房的态度，顾父意识到顾言风已经不再相信他的经验，开始寻求属于自己的新方向。
顾父知道人不可能完全复制知识，必然要有自己的新理解。但顾言风都还没把他教的内容吃透，公司的事情还一团糟就开始做自己的创新，摆明在告诉他，他的知识不适合用在商业上。
对于事业仍顺风顺水的顾父来说，顾言风这行为有严重的挑衅成分。
顾言风的确给公司跑了不少业务，但前期业务都是蚊子小的单子，随便几个毕业生就能跑出来。后面的大生意完全是动了关系。顾父不知道是自己的偏心导致下面的人见风使舵，而是以为顾言风没有把他的知识吃透，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前有顾言锦的策划案做对比，后有顾言风进公司后的糟心事，顾父对顾言风这个半路养出来的继承人越发不满。
同样是半路养的继承人，为何不选嘴甜的老三？
“不会的。我和二哥是兄弟。他是我二哥，我敬他重他是应该的。”顾言锦不会在父母面前直接说兄弟的坏话，但他会用自己的好衬托其他人的不好。
对此，顾言风已经听得免疫了。
顾言锦瞧见没有任何感触的顾言风，干脆放了个狠的，“而且我现在也进公司了，我会帮着二哥的。”
顾言风的眼睛睁大，瞳孔收缩。他没想到顾言锦已经悄悄进了公司，这么重要的事他一点都不知道。
顾父也没想到顾言锦会直接把这事说出来，他多疑地转头看向楼梯。顾言风跨步朝顾父视线的反方向躲。
顾言风躲到墙后，顾父的视线才转至。
瞧见空空的楼梯，顾父只以为自己多心了。
顾父没有怀疑顾言锦，小声警告道：“这事你别说出去，就连你母亲都不能知道。”
“老爸，用不着这么神秘吧，跟地下组织接头似的。我知分寸的。”顾言锦开玩笑地说。
顾言风有些羡慕，家里也就三弟和父母这般开玩笑。他知道父母不会介意他和大哥也开这些玩笑，只是性格不一样，他注定说不出那些话。
他说不出，父母也就对他相对疏离。
人必然亲近那些善于对自己表达善意的人。
“你年纪太小，这么早就让你接触公司的工作不太合适。”顾父是真心替三儿子着想，“但老二怎么也是我带了六年的人，你不尽早接触，等毕业才临时上阵，根本不是他对手。”
三年时间可以改变的事情太多了。可两孩子岁数差摆在这里，顾父也不能不让顾言风进公司，更不可能让顾言锦退学。
顾言风倒没觉得父亲这事做得不妥。
他要的也只是一个公平而已。他确实先三弟六年学习管理知识，领先三弟一大截。
但顾言风无法接受父亲这种隐瞒的行为。
公开的教顾言锦的行为叫公平，可这种私下带顾言锦进公司的行为叫开小灶。
而且父亲心眼真的有那么偏吗？父亲已经带着三弟去了那么多社交场合，参加过那么多酒会，偶尔还带着三弟去公司探班。
这么明显的偏疼，现在谁不知道顾家董事长想要立顾家三少当继承人。
顾言风真的很难受。
“二哥有父亲这么多年的教导，二哥比我厉害是应该的，这才体现父亲的厉害啊。顾氏集团可是全靠父亲才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个高度，我们都要多向父亲学习。”顾言锦笑得很甜，三两言语把顾父逗得开心。
“你啊你啊，就知道哄我开心。”顾父知道顾言锦只是在讨好他，但年纪大了，就爱这种天伦之乐。
本来人也就这点追求，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家庭美满。
虽然大儿子去了国外，二儿子叛逆期，但老幺是个孝顺的，顾父要求也不高。
顾父笑了笑，又恢复那眉头微皱的愁样，“你二哥，我也不打算留了。但该走的过场还是得走，面子功夫还得过得去。你把他当对手，练一练。等以后你继承公司，也不至于那么慌，失了气场。”
听到父亲的话，顾言风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从没想过他只是一块磨刀石，只是用来给三弟磨练的。
“这，决定了？”顾言锦也没想到父亲已经有了决定，一时之间他也很意外。
顾言锦处在人生最为意气风发的年纪，他和顾言风想法一样，想要一个堂堂正正的竞争，竞选出优胜者。
但顾言锦不像顾言风那般经过六年的培养，观念没有顾言风那般死板。
在顾言锦的眼里，人事上的竞争也在堂堂正正的竞争之中。
两家条件相似的公司，有熟人的那一家肯定能优先拿到合同。顾言锦不觉得自己拉帮结派的做法有问题。
顾言风也同样有自己的人脉，只是顾言风的性格让这些人脉关系都很淡。大家看顾家二少这身份才和顾言风聊上两句，却发现顾言风这人没什么人格魅力。
顾言风被磨了六年性子，能正常交流，但肯定不如顾言锦来得有个性，因此很难吸引同年龄的年轻人。偏偏顾言风的外貌过于沉稳，又不如顾言锦这种口甜舌滑的白面小生能讨好长辈。
在人际关系上，顾言风确实输给顾言锦。
“嗯。决定了。”顾父说得很淡然，显然是早就做好的决定。
“那，要不早点放二哥出去开公司吧？”顾言锦觉得这样拖着二哥不太好。
他想要当这个继承人，不会因为父亲私下决定人选就非要吵着来个公平决斗。
但二哥的性格，他也是理解的。他家三兄弟，没有一个是愿意给别人做小的人，都有很强的领地意识。顾言锦也不指望二哥会给他打下手。
顾言风的大四还有一个学期，多少能找几个朋友一块创业。大学有创业扶持政策，正是最佳的创业时机。
要是现在在公司实习而耽搁了最好的创业时机，等以后再想创业，就很难再找大学朋友这样纯粹的合作伙伴了。
顾言锦想要自己的东西不假，可不是踩着别人尸体过河的那种人。
“不行。”顾父摇头，“还得再等等。”
“等什么？”顾言锦不理解。
“得等你二哥把那几个人老头气一遍。”顾父意味深长说道。
顾言锦听懂了。
顾言风也听懂了，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顾父的意思非常简单，就是想要他做那个丑角，衬托顾言锦的好。有他的恶劣事迹在前，未来安排顾言锦入职时就能轻松许多。
顾言锦皱眉，觉得这样不太好，想要开口阻止。
“别担心你二哥。”顾父知道自己两个儿子都很傲气，但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他总得物尽其用才行。
“可是……”顾言锦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事对他百利而无一害，能帮他解决很多初入职场的问题。但另一方面，他作为兄弟的，不想看着二哥被这般利用。
往长的说，二哥开的公司总有要和自家公司合作的时候，到时候几大股东翻旧账，一起否决了合作的提案，他就算当了这个继承人也不可能绕过股东答应和二哥合作。
他欺负二哥归他欺负，他只是看不惯二哥那张比谁都委屈的嘴脸，但他和二哥终究有几分兄弟情在。
“我知你心善。这事你不必说了。”顾父知道顾言锦在想什么，“你二哥他没大钱，他想要开公司，钱还不得从我这里走。”
“他想拿钱，总得先帮家里干点活。不然我还得一点点帮你运营谋划，效果还没现在这般好。”
他捏住了顾言风的翅膀，就算顾言风想飞也飞不出去。
作者有话说第88章 （现实）想飞也飞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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