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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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思想告知我们，建立在爱的基础上，夫妻二人以及孩子作为必要要素，共同组成社会的基本单位——家。
今天晚上三姑妈或者无心，或者有意的一句话，就这样直直的敲击到心脏的最深处，我突然发现，我和饶致，竟然从未提及过任何和孩子有关的任何内容，哪怕只是一句话。
这是不是说明，我们之间，或许算不上一个家？
饶致说，没想过要孩子，后来在三姑妈的追问之下，说是没有做好准备，可是我想问问他，是没做好准备，还是，从未做过准备。
我被这个可怕的想法闹到头疼，却是没有勇气去向他求证，想的太入神了，进门的时候没注意，脚下被绊了一下，差点跌倒。
饶致动作快，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看路。”
他的手劲有些大，抓的我胳膊隐隐作痛：“哦。”
他看我一眼：“想什么呢？”
想什么呢？我想的事情，或许，是没有办法和你开口的：“没想什么。”
他松开握住我胳膊的手，居高临下的看我，俊容凌厉，眼神莫测：“是吗？”说完不待我反应，径自进屋。
我被他这一出闹得有些不明白，觉得头更痛了些。
晚上睡得不好，早上醒来也早。起来的时候饶致还在睡，泛着莹润釉色的脸埋在深色的枕头里，没了往日的凌厉，温软的毫无威胁。头发慵懒的覆在额头上，眉心微蹙，不知道做了什么梦，连睡着了，还有着十分的心事。
艾姨正好要出门，我加了一件藏蓝色的针织衫，陪她一起出门买菜。
艾姨每天去买菜的地方，是一个极大的菜市场。两年前重新规划整修，现在算得上是榕城规模最大的菜市场。
艾姨不喜欢去超市买，她觉得不新鲜。每天赶大早去早市，闻着晨起搀着夜色的新鲜空气，在偌大的菜市场里挑挑选选，每一样都新鲜的能滴下水来。
刚搬过来没多久，我跟着艾姨去过一次，里面熙熙攘攘，交织着叫卖声，询问声，热热闹闹，好一幕烟火人间。
我喜欢这种感觉，簇拥在人群中，偶尔还会不小心被踩一脚，虽然会痛，但却真实，会让自己觉得还活着。
我们到的时候还早，大概七点多一点的模样。菜市场里人烟攘攘，艾姨轻车熟路带着我往青菜区域那边走。
和艾姨相熟的摊位老板，是一对夫妻，差不多四十岁左右，面色微黑，一脸淳朴，正手脚麻利的称菜收钱。夫妻中的妻子看到艾姨，很热情的寒暄：“大姐来了，看看今天吃点什么。”
“你先忙，我不着急，先看看。”在这热闹的菜市场，艾姨的声音依旧温婉。
“成，你看好了，我给你称。”
艾姨指着摊位上的菜，对我说：“阿时你看看，喜欢什么咱们就买什么。”
摊位上的菜都码的整齐，水灵灵的，鲜嫩欲滴，甚至连根茎上的泥土都还泛着湿意，看上去就十分的讨喜。
我指着那叶子脆嫩的空心菜，说：“艾姨我想吃空心菜，凉拌爆炒都行。”
“成，娃娃菜想吃吗？”
“行，那再来点这个小油菜吧，回头咱们做蚝油香菇小油菜。”
“好，那艾姨，咱们再买点香菇，杏鲍菇也来一点。”
选的差不多了，老板娘手脚麻利的给我们称好，付了钱。我们又到了生鲜摊位，艾姨要了一条鲫鱼：“晚上给你炖鲫鱼豆腐汤喝。你这几天胃口不好，多喝点汤，又养胃又补身子。”
我拉着艾姨的手撒娇：“艾姨你最好了，最心疼我。”
“艾姨心疼你，晚上的汤，可要多喝几碗。”
“嗯嗯，我都喝了，好不好？”
“好。”艾姨的笑容，温婉如水，是江南最精致的山水孕育出来的美丽，无人能及。
回去的时候饶致已经上班，我略微吃了点东西，便进了工作室画图。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到窗前小几上摆放的水晶长颈玻璃瓶，一大簇香槟玫瑰幽幽吐芳，凌乱的工作室里，因着这一抹暖色，竟然多了些韵味。
我不禁想到，第一次看到香槟玫瑰出现在家里的情景。
那是从德国回来的第二天，我被饿醒，揉着肚子下楼找吃的，正好看见阿绿抱了一大束香槟玫瑰进来，笑盈盈的递给我。我问她哪里来的，她说是陈平送过来的。
我惊讶不已，正好陈平进来，问了他，他说他只是按照饶致的吩咐去花店取了花会来交给我处理，至于为什么会买花，他也不知道。
那么一大束香槟玫瑰，并不馥郁，却自有一股幽香。每一朵打理的极好，娇艳夺目，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喜欢不已，也顾不得问饶致为什么会想到订花。吩咐阿绿找出了埋在箱子底的水晶花瓶。都是明安送我的，款式各异，但一致的漂亮。是她在卡罗维法利亲自挑选，费了大工夫送回来的。漂亮的很，却一直没有用武之地，被我安置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如今总算重见光明。
客厅里要放，卧室里要放，剩下几支，我换了长颈水晶瓶，摆在了我工作室南窗下的小几上，迎着敞开的窗户，伴着清风阳光，葳蕤生光，只要一眼，都觉得温暖宜人。
那天晚上饶致回来，看到家里摆放的花朵，只淡淡问了我一句可还喜欢。彼时我应当甚是眉飞色舞，想都没想的点头说喜欢，又随口问他怎么想到会订花回来，他看了我一眼，说喜欢就好，却没有回答，为什么。
可怜我当时正沉浸在艾姨绝佳的手艺里，也没有刨根问底。只自那以后，这香槟玫瑰，变成了家里的常驻客人。
我的手拂过娇嫩的花朵，带着一点点的凉意和花瓣特有的触感，那层层叠复一圈圈绽放的花心，心中一动，捕捉到了什么。
因着这一丝的灵感，我在工作室泡了大半个早上加一个中午，等到那幅花朵一样的设计图完整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简直满足到极致。揉着酸痛的脖颈出门，我惊讶的发现，饶致竟然在家。
深色的裤子，白色的休闲Polo衫，端了一杯咖啡，悠闲自在的坐在二楼的露台上，膝盖上还有一本摊开的书。
我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将手中的骨瓷咖啡杯放下，手指莹润修长：“怎么？”
我张了张嘴：“你怎么在家？”
他用一种你很白痴的眼神看我：“饶太太，我为什么不能在家？”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人，有时候说话真的很气人，在他对面的藤椅上坐下，随手拿过描花盘里的点心送进嘴里，他一脸嫌弃的看我：“洗手了吗？”
我拍拍手，哪有那么多的讲究：“没有工作吗？”
他把点心端走，浓郁的眸色春水一般：“阿时，容我提醒你，我也有周末。”
这是艾姨最拿手的点心之一，核桃小酥饼，只能看不能吃，我瞪他：“干嘛？”
他在我脸上捏了一把：“点心不许吃了，下楼吃饭。”
吃过午饭，我和艾姨说了会话，便觉得有点困，便去外面的庭院里逛了两圈，觉得消食的差不多了，踱着步子上床，准备来一场美美的午睡。刚刚躺在床上，舒服的滚了两圈，身侧的床陷了下去，我惯性的滚到了来人怀里，被他连人带被子一把搂住。
我在他怀里挣扎着探出手，在空中招摇：“哎呀，你干什么？”
他重新把我的手拉进怀里：“别闹，睡觉。”
哎？我一怔，被他按在胸口，唇齿间全是他清新到极致的海洋味道。在他胸口前蹭了蹭：“很累吗？”
他总是那么忙，连在家的时间都少的可怜，何曾看过他这样躺在床上，有一个慵懒的午睡。
他含糊了声音：“唔。”
我心里一软，知道他也是困倦的厉害，往他怀里钻了钻，寻了一个舒服的位子，陪着他沉沉的睡去。
这一天的光景，消磨的极是惬意。午觉醒来，他闲散的看书，我便抱了笔记本在他对面的椅子里看韩剧，一直到傍晚。
晚饭果然有鲫鱼豆腐汤，鲜香浓郁，我有果然喝了两大碗，饶致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饭桶。
白天睡得多了，晚上自然不困，我洗了澡，趴在床上继续看我未看完的韩剧。
诚然，作为一名已婚少妇，再看这令人少女心爆棚的韩剧，有点不合时宜。明安曾经一脸嫌弃的说我有着一个比韩剧男主角还要出色的老公，为什么要看着毫无逻辑并且老套致死的韩剧，对此我不屑一顾，依旧我行我素。
不过说到饶致，我曾兴致勃勃的拉了他同我观赏屏幕里笑容能融化冰雪的某小鲜肉的新剧，他只看了两分钟不到，便起身走开，并从此以后看到我看韩剧便皱眉。
但正如我对他看棒球不发一言一样，他也不能对我看韩剧有任何置喙，剥夺我仅有的乐趣之一。
看完最后一集，我正想关电脑，电子邮箱提示我有新邮件，我点开，只有短短一行字：
Anthea,我要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