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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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爷爷今年已经快八十岁，头发也已经花白，但精神好的不得了，面色也很红润。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的笑声很爽朗，带着一种岁月沉淀的大气，和饶致说完话，他笑眯眯的打量我：“上次见你还是个小丫头，转眼间就成大姑娘了，我可还记得你和明家那丫头把我家厨房点了的事情。小时光啊，你有多长时间没来我家玩了？”
旧事重提，我有些囧。瞥见南怀站在南爷爷身后抿着嘴偷笑，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南爷爷，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您还记得。”
那还是高中的时候，老师布置小组作业，我、南怀还有明安一组，周末聚到南怀家里做作业。忘了当时因为什么了，明安嗷嗷着要和南怀打赌，赌注是谁输了谁要下厨房亲自为对方做一道菜。明安输得很惨，但又要强的厉害，昂首挺胸的进了厨房，顺便把我拐了进去。两个十指不沾阳春水长大的姑娘面面相觑，什么都不会，结果就是油锅着火，把我俩吓得一边尖叫一边抱头鼠窜。惊动了南家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后来看见一片狼藉的厨房，哭笑不得。
“多久以前的事？我怎么觉得还跟昨天似的。”南爷爷揶揄到。
饶致也附到我耳边轻说：“还有如此精彩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时候了，他还来添乱？！我瞪他，刚想开口，身后一阵骚乱，我和饶致双双回头。
灯影摇曳，流光璀璨，银色长裙的女人，长发蜿蜒，挽着身量颀长的男人，挂着得体的微笑，逶迤而来。明亮的水晶灯流泻在她银色的长裙上，反射出粼粼波光，像是月光下水中的一尾银鱼。
大厅中围聚许多人，各式各样的目光从逶迤而来的女子与我身上游移，面上笑容不定，眼中兴味十足。
我看着她款款前来，味道熟悉而精致，漂亮的小脸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饶先生，你好。”
我看到饶致伸出手，和她的相触，然后松开，声音低沉：“滕小姐。”
她眼波流转，落到我的身上，似是带着三分疑惑，又有五分笃定，声音很小，但很清晰：“饶太太？”
滕绻绻，果然是个顶顶的美人，见到真人，才发现与屏幕里的她相比，现实生活中的她，更灵动美丽，当真是活色生香的新鲜美人一枚。
“滕小姐。”
她勾唇一笑，视线从饶致身上转到我的脸上：“久仰大名。”
“不敢。”
榕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前些日子饶致和滕绻绻的绯闻闹得满街都是，大家嗑着瓜子喝着茶的时候还不忘拿出这则泛着粉红色的新闻出来下饭，如今故事的男女主角齐齐露面，我这个饶致身边的女人，自然引得了无数目光。
我和饶致结婚的时候，饶致爷爷的身体已经很不好。诸多考虑之下，决定并不向外界公布婚讯，只通知了两家极为亲近的亲戚还有朋友。再加上饶家素来的低调，所以这大厅中知道我们结婚的人没有几个。
此情此景，我无比庆幸当初并没有向外公布婚讯。至少，少了无数探究的目光。
南爷爷这次果然是下了血本，城中富贵来了七七八八，他拉着南怀和众人寒暄，面上的表情跟大白菜丰收的菜农似的。我隔着人群远远的看，南怀的脸都能滴下水来了。
来的人多，彼此认识的也多。饶致从进了门就周旋于各位来客之中，我在跟他见了第五位合作伙伴之后，终于忍不住偷偷的掐他的胳膊。
他身体猛然一僵，然后含笑和对面头发没了一半的中年男人说抱歉，揽起我的腰往一边带：“怎么了？”
我冲他呲牙：“饶先生，我不要卖笑。”在他身边站着接受各种各样打量的目光然后还要端出一副很享受的笑脸，我不要。
饶致捏我的脸：“就知道你不耐烦。”他眼尖，看到明安，示意我：“和明安自己玩一会，我忙完了过来找你。”
“好啊，没问题。”我忙不迭的点头。
明安一看到我就穿越了重重人流扑到我面前，两眼放光，迭声问我：“我听说那小妖精也来了。”
这改变属性的问候，也是没得说了：“唔，你来晚一步，错过了好戏。”
明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敢跟我姐妹抢男人，也是活的不耐烦了。小妖精在哪？待我过去收了她！”
明安这架势，活脱脱中学时代的小太妹。我目光落到随着她来的陌生男人身上，穿灰色西装，五官秀俊，风度翩翩，掩面：“那什么，你不给我介绍一下？”
明安噎了一下，仿佛才发现身后还跟了位男士，立马抬头挺胸作淑女装：“这位是郑医生，唔，这是我的好姐妹，时光。”
郑医生和我握手，动作妥帖，不会让人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你好，郑拂晚。”
郑拂晚？真是一个有韵味的名字：“你好，时光。”
我向明安眨眼：你的NO.1？
她眨眼睛：是啊是啊。
她眼睛很亮，是发自内心的喜悦。我想，她或许遇上了一个能让她心动的男人。
明安很快被郑拂晚拉走，我隔着人群看饶致，穿精致而妥帖的西装，勾勒出完美的身材。修长的手指托着一杯香槟，在灯光下有种淡漠而又恰到好处的矜贵，周围围在他身边的人，目光里或是欣羡或是崇拜或是爱慕或是嫉妒，却完美无比的衬托了他的出色。这就是饶致，在哪里，都是焦点。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一幕，我竟然有些喘不过气来，觑了空，悄悄的退出来。南家的花园别墅我来过几次，地形熟悉的很，花园深处有一个小小的秋千架，正好容得上一个人坐。六月榕城的夜晚，湿润温暖，虫鸣声声，落入耳中，有种特有的趣味。我仰着头看低垂的夜幕。
可惜灯光太亮，都市里已难寻星子的模样。我忽然怀念波恩的星空，白日连绵无限的绿草地，到了夜晚，与夜幕交织在一起。只有头顶的星子，一颗一颗，触手可及，美到令人眩晕。
有沙沙的声音，是脚步踩到草地上特有的声音，我神经一下子绷紧，却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别怕，是我。”
南怀？！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重新将全部的重量落到秋千上：“南怀？你怎么过来了？”
南怀靠到秋千架上，说道：“大厅里没看见你，觉得你可能在这里，出来碰碰运气，果然在这。”
“终于得空了？南爷爷肯放你出来了？”
“哪有，是我偷偷溜出来的。”他做出一副苦瓜脸：“再下去我脸都笑僵了，不能再待了。”
“僵了也是帅哥一枚，你今晚上收到的爱慕的眼光都快把你淹了吧？”
“嗬。”南怀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下巴微扬，目光停留在深黑的夜空：“那也得我喜欢啊。”
一瞬间的沉寂，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娇滴滴婉转到极致的声音：“饶大哥。”
我身子一僵，握住秋千架的手一顿。而南怀，猛地朝声音来源处看去，隔着晕黄的灯光，我清晰的看到他瞬间绷住的下巴和眯起来的眼睛。
南家花园极大，中间有层层叠叠的灌木丛。秋千架处于最深处，隔着高高的灌木丛，恍惚的两道身影，熟悉到极致。
夏日的夜晚纵然温软，带时间久了，也会觉得凉。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对身影早已消失，我艰难的站起来，轻声说：“回去吧。”
南怀猛地向前跨一步，几乎与我面对面，我被他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Anthea，你骗我。”少时的南怀有些跳脱，今日的南怀历经世事，有着成年人该有的成熟和优雅。但面前的南怀隐忍即将爆发，让我有些陌生。
我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我···骗你什么了？”
“Anthea，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他怎么能？”他声音低低的，我看不清他眼里流动的暗流，也无法清晰的感受到，那低低声音下，究竟隐藏了多少情绪。
仿佛被打脸，我从未如此狼狈。我费尽心机，隐藏隐瞒，命运却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将我使劲浑身解数也要隐瞒的一切暴露在眼前。
尤其是南怀，是南怀啊。
“南怀，别说了。”外面的光鲜亮丽从来掩藏不了腐朽的内心，我们之间从来都不是呈现在众人面前的举案齐眉，我知道，我从来都知道。可是南怀啊，别问了，再问下去，我如何面对？
夏日里，他的手很热很热，握住我的手，一点点传递给我温度，我对上他的眼睛，温柔而难过：“好，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
我和南怀一前一后进门，远远的，我看见南怀的堂弟南忻奔到他身边，和他有三分相似的脸上带着焦急：“怀哥你干什么去了，爷爷找你找的脸都绿了。”
“找我干什么？”南怀蹙眉道。
“找你干什么？”南忻夸张极了：“舞会舞会，你不要告诉我你忘了你要开舞的！”
南怀愣了一下：“好吧，我真忘了。”
南忻：“······”
南怀的到来，终于让这一场精心准备的舞会有了主人公。南爷爷笑呵呵的向今日前来的宾客们表示感谢，然后请南怀上台，为今晚上的舞会开舞。
灯光下的南怀，穿考究西装系温莎结，金属制的袖口在灯光下泛起熠熠光辉。顶顶好看的脸，漂亮的眼睛里漾着柔和的温度，像是一汪春水。他唇边含笑，眼光流转。
被扫到的小姑娘忍不住发出轻呼，汇聚在一起，竟然成了一曲高低起伏的乐曲。我站在人群中，含笑看着这一幕。
他跃下小巧的舞台，人群随着他的动作而分流，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弯腰行礼，右手伸出，在灯光下，修长而好看。
“Anthea，May I ？”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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