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水之赛冰

9、第八章

　　听完小怜的回忆，叶峰有半响说不出话。这丫头，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吧？对王府外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只为了逃避心中说不清对那人的恐怖，居然就这样一个人离开？叶峰在认真思考，自己究竟和个怎么样的人一起旅行？
　　突然，叶峰听见不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立刻左手按剑，右手护在小怜身前。
　　“敢问是哪方的朋友？”
　　一阵唏嗦声，然后传来娇柔的笑声。
　　“奴家在林中迷了路，远远看见了火光，想过来避避寒，不知公子能否同意？”话音未落，人影已出现在矮树丛边。
　　“啊，这不是小店里的那位姑娘吗？真是好巧，你也迷路啦？”小怜一见是见过一面的，笑着打招呼。“人家说天涯若比邻，看来真的是呢，还是姑娘看中了峰子特意暗中相随？”
　　那女子一下笑得有些尴尬。“这位公子器宇不凡，是姑娘家们好相公人选，只可惜奴家心里已经有了个没心没肺的人儿……”
　　“哦，那还真的是可惜了……”小怜垮下脸，好似真有多沮丧般。
　　“呵呵，这位姑娘真是爱说笑。”
　　“你坐这儿吧。”叶峰起身，将自己的位置让给她，自己坐到小怜身边。明着是好客，其实是防备。
　　“对了，你叫什么？”小怜啃着野果，对新来的伙伴很好奇，尤其是这么一个美貌如花却又孤身走在荒野山间的。
　　“奴家姓秋，秋千。”
　　“秋千姑娘，我叫小怜，他是叶峰。短短几天就能两次碰见，我们之间还是很有缘分的呢。对吧，峰子？”
　　叶峰用剑鞘拨弄着火堆。“秋千姑娘武功不错，那日如此混乱的情况下悄声离开，今日又能接近到我五十步内才让我发现。不知秋千姑娘是哪方高人？”
　　“呵呵，说重了，我也只有轻功还算能入人眼。”秋千撮着双手取暖。“我一个女人，单身行走在江湖，没些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总是不行的。叶小哥，小怜妹妹，你们说是吧？”
　　叶峰没有再说什么。他觉得这女子有些奇怪，也可以说是太巧了些。对于她的两次出现。
　　只是，她说的也很圆满，看来暂时也只能先防范些了。
　　“小怜妹妹，我这里有些新鲜的牛肉，你要不要一块尝尝？”秋千从小包裹里拿出个油纸包，满脸是笑地问。
　　“好啊，我和你换烤鱼吧？”
　　秋千笑吟吟得站起，走至小怜身边，按着她的肩头蹲下，打开油纸包让小怜自己拿取。
　　突然，草丛里窜出一条小绿蛇，直扑小怜而来。
　　“小心！”叶峰一边推开小怜，一边挥剑砍蛇。那蛇行动迅速异常，左右游移，叶峰避闪不及被它咬上小腿肚。叶峰趁机将它砍死，自己也脸色发白得跌坐在地。
　　小怜苍白着脸护在叶峰身前，回头对秋千冷然道：“你刚才在我肩上做了什么手脚？蛇是怕人得，没有些原因绝对不会主动攻击！”
　　秋千一愣，没料到小怜居然觉察到了。“引蛇的香料。”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对我们下毒手？”
　　“……我是无双门的人。”
　　叶峰深吸口气。“那日在旅店，张子空会突然跌倒，是你用什么弹中他的膝盖吧？”
　　“把你们牵扯进来，的确非我本愿。但如今爷有令，要我等将你们带回他面前，我也只能听令行事。叶小哥，你中的蛇毒，只有无双门那才有解药，你们就跟我走吧？”秋千软言相劝。
　　“我们和你走。”小怜一听，离开决定服从，毕竟这关系到叶峰的命。她伸手欲扶叶峰。却被他一把推开。
　　“峰子，这是干嘛？”
　　“不，我不去，小怜，如果你屈服了，那么你就和她走吧，我是不会去的。”叶峰踉跄倒在地上，对秋千冷笑道：“好歹无双门在江湖上也是大门派，怎知用的手段却是如此下三滥，我真是看错了！我不会低三下四地去向那种人求解药，你走吧！”
　　“可是峰子，难道你不想找他决斗吗？那可是你的心愿啊！死了，不什么也做不成了？”小怜想尖叫，叶峰，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和那样的人决斗，只会污了我的剑！我心中的轩辕无双，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而不会是培训出用这样手段的部下的人！”
　　秋千闻言，对叶峰深深一鞠躬。“公子如此豪情，秋千敬佩，只是爷的形式风格，也不是秋千所能妄评的。公子之事，秋千会向爷禀告，在此也不会再强求二位。只是公子，寻找你的人还有，请两位务必多加小心。”她从衣袖中取出一只瓷盒放在地上。“这里面的药，可以抑制毒性发作，但只有十七天的药量。叶公子，秋千衷心希望在毒性发作之前，你们已经有了解决方法。”
　　“谢谢你！”小怜忙跑去捡起，倒出一粒塞在叶峰口中。
　　“像叶公子这样的侠客，别说是我，爷也会喜欢的。我先走一步回去复命，两位，告辞。”
　　待秋千走远后，小怜用包袱做成枕头让叶峰躺下。
　　“峰子，你真的不去无双门？”
　　“不去。”叶峰有些疲惫，但仍是斩钉截铁的语气。
　　“为什么？他只是你要挑战的对象，他是个怎样的人，和你完全无关才是，你为什么要如此在意？”小怜不懂，难道挑战一个人，还要先研究对方的人品？
　　叶峰粗喘着气，嘴边露出个有些嘲讽的笑。“他，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我一直都认为，如果能死在那样完美的人手中，都会是一种骄傲……”
　　“完美？人无完人，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完美？那只是你想得太美了吧？”
　　“你不知道，武林中有这么一句说他的话，貌无双，情无双；权势无双剑无双。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武神的存在，那么一定就是在说他。”
　　“可是，他让你失望了。”就好像美玉微暇，虽然看上去很小，但却反衬得更醒目。
　　“……我不知道，这样的他，我该怎么去面对，心目中那神般的人物突然成了个陌生人……”
　　叶峰看上去很烦恼，小怜却不置可否。他已经挑战了那么多人，还会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陌生人？算了，他只是想不通罢了。
　　“你身上中了毒，必须去找医师。峰子，你可知道这附近哪里有什么比较好的医师吗？”既然那蛇是无双门驯养的，它的毒就绝不会是那种随便可解的蛇毒，只能去求名医。
　　叶峰摇头。“我对这里不熟悉，不过曾听人说杭州府有个大夫，医术很值得称道。”
　　“杭州……吗？”小怜的眉头皱了下，又立刻舒展开，拍着叶峰的肩笑道：“你先休息，今天晚上就由我来值夜吧！”
　　“对不起，委屈你了。”叶峰歉疚地道。
　　“什么话！”小怜大笑。“这些天都是你在照顾我，偶尔角色互换一下，不也挺好？快睡吧！”
　　那天晚上，叶峰睡得不安慰。中了毒的虚弱感让他心惊，这样的自己，还要带着个不会武的小怜，他们能走多远？
　　叶峰很想告诉小怜让她自己走，可是叶峰想了很久还是没说。两个人，怎么都比单身女子来得安全，虽然现在自己是这模样，但一般的毛贼应该还是不在话下的。
　　小怜坐在一边拨弄着篝火。她也在寻思接下去该怎么办。她其实很想就这么离开，好容易离开了王府逃离开那个人，她一点都不想回去，何况她和叶峰，无亲无故的，叶峰也怪不了她。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都是这样了，何况他们？可是，小怜没有忘记叶峰是因为她才会中毒，小怜不会忘记这几日身无分文的她是在吃谁的用谁的让谁养活着，小怜更不会忘记，当她孤身一人离开王府开始独自旅行时，第一个没有任何歹意地邀请她同行的人是谁。
　　既然不能后退，那么只有想前进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