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水之赛冰

3、第三章

　　混战，尤其对于叶峰而言，他一边要应付无双门的人，一边还要找机会救出仍被挟持着的小怜，但他仍发现刚才撞上他的那女子，已经悄然离开。
　　张子空的左手，紧紧扣着小怜的脖子，丝毫不放松，他看出这女人的朋友是个硬家伙，有他的插手自己轻松了许多，许多致命的攻势都被他一一化解，虽然应付他也吃力，但总比同时应付好几把刀来得好。
　　突然，小怜在张子空的手臂中发出惊声尖叫，然后是惊天动地的号啕大哭。张子空愣了一下，虽然只是短短刹那，但对于一直密切注意他们的叶峰而言，已经够了。
　　剑尖，堪堪划过张子空的眼，趁他丢开小怜捂住双眼时右手撞开他魁梧的身子，左手一把将小怜拉过，然后一跃至较安全的地方。
　　“没事情吧？”他检视着小怜，虽然身上没有明显伤痕，但仍有些不放心。
　　“没事！你不都帮我挡着了？”小怜笑眯眯地，让人不知道该不该称赞她的胆大。“我刚才装哭得是时候吧？”
　　叶峰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她，正是她的说错话，才会发生这样的险情。
　　那边，无双门的人早已将受了伤的张子空擒获，为首那男子走到两人面前。
　　“这位公子如何称号？”
　　“叶，叶峰。”
　　“叶公子，虽然你让张子空受伤以使我们得以顺利将他捉拿，但最初你的阻挠也是不争的事实。在下希望你能随同我们一起回去面见我门主，由他发落。”
　　“如果是你们无双门的人，由你们家主子治罪也说得过去，好像你们手中的那男人。可是，峰子和我并不是你们的人，为何要乖乖听你们的？”小怜对刚才他们的见死不救心存怨恨，抢走叶峰之前道。
　　“叶公子，当今武林以我家门主马首是瞻，我劝公子还是和我走一趟较好，在门主面前说个清楚，也费不了两位多少时间。”
　　“峰子，别听他的，他都那样冷血，他家什么门主更不会是什么好人！”无双门……小怜就是觉得这名字让她不舒服，就好像在王爷府里那个老是诡异地笑的紫衣男人。
　　“叶公子？”
　　“……小怜说得对，我不属于他管辖之内，我为何要受你调遣？今日之事，叶某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冒犯你家门主的事情，如果他定要追究，也是你们的事情。小怜，我们走。”
　　“嗯！”小怜将摔落在地的包裹捡起，拍去尘土背上肩，拉着叶峰的袖子往外走。
　　“叶公子，留步！”身后，那人厉声道：“既然如此，在下只能冒犯了！”
　　叶峰闻声止步转身，手握剑柄。“小怜，去外面等我。”
　　“哦，那你快点啊，不然我可就先走了。”小怜耸耸肩就往外走，她觉得叶峰的能力是可以让人信赖的。
　　店外，阳光灿烂，让刚步出店门的她有些睁不开眼。闭上眼，残留的光斑在漆黑中变成大块的紫，像云，更像只翩翩飞舞的彩蝶，飞过她的眼，飞上她的心……
　　“喂，怎么了？呆呆地站在门口。”后脑被人一拍，缓过神愣愣地回头看，是叶峰。
　　“都解决了呀？这么快！”小怜的眼呈崇拜，看得叶峰有些后背发凉，总觉得有些会被算计的危险。
　　“快什么？人说无双门内无弱者，这话果然不假，本已为盏茶功夫就能搞定，没想到拖了快一炷香的时间。”或许，不杀死只是打倒，比杀死更费时间，但这不是主要原因。叶峰知道，里面现在躺着的这些人，随便哪一个，都是不弱的，为首的那个，足可以与江湖中某些自命不凡的人一较高下。门内一个格杀组，就有如此不俗的人才，无双门主轩辕无双，究竟会是一个怎样强大的人？
　　“你，需要勤加练习！”小怜边走，边故作深沉道：“作为修炼，我们今天的晚饭就靠你了。”
　　就算我不修炼，哪一次你是动过手？叶峰没好气地想。据小怜自己说，她怕血，所以捕杀的事情都是叶峰在做。也因为如此，叶峰已经很少动手杀人了。
　　当天晚上，小怜和叶峰寄宿在山中一所破庙。摇曳的火光照着残破的神像，那脸早已扭曲。
　　刚吞下半只野兔的小怜啃着已经没什么肉的骨头，含糊不清道：“峰子，你要去哪里？”
　　“江南金陵，无双门。”
　　“啊？”小怜嘴里的骨头“啪”得掉在地上。“那你今天为何不同他们一起走？”
　　“不一样的。我要去无双门，是以一个挑战者的身份，而不是像个囚犯般被带到那人面前。”叶峰傲然道。
　　“这倒是……”小怜没有很认真，明显是在没话找话。
　　“你怎么会失去记忆的？”叶峰觉得这个叫小怜的，在未失去记忆之前，必定是有些来历的。虽然常常有些疯癫让人摸不清想法，但她的思绪缜密，行事有条理，并且处变不惊。
　　小怜用眼白斜了叶峰眼。“既然都失去记忆了，怎么还会知道为什么？”
　　“那，你有没有想过原来的自己呢？”
　　小怜笑着低下头，火光闪烁，她的脸叶峰无法看清。“想啊，当然想过。以前，我叫什么名字？谁曾那样亲昵地叫过我？我爹娘是什么样子？我有过怎样的经历？这些，都让我遐想不已……”她抬起头，一脸绚烂的笑容对上叶峰。“可是，我不记得了，不管我怎样努力回忆都没有办法，所以，我放弃了我的过去，我只要知道我叫小怜，我跟着你叶峰在旅行就好。我会向前看，努力过好现在的每一天。”
　　“好坚强的人。”
　　“还好，我只是不打算让那些无谓的事情影响自己的心情。对了峰子，你要去无双门挑战那无双门主？”
　　“嗯。”
　　“有把握吗？”
　　叶峰沉默。本来总以为无双门有些被人夸大，可今天真的和他们对上了，才知道传言都是真的。那么，那个轩辕无双，是不是并不像他所想的那样，只是被人神话了的人物呢？如果说本来还以为有那么一丝的把握，可现在心里没了底。
　　“没有把握的事情，你也要去？”
　　“去，当然去。”叶峰早有了觉悟，一去不复返的准备，即使现在这可能性变得越发大，他也没有退缩的准备。能挑战当今武林第一人，就算是死了，也是骄傲！
　　小怜盯着他，默默地瞅了半天，突然用很灿烂的笑容、欢快的声音对叶峰道：“峰子，既然如此，那就多陪我逛逛吧？”
　　“为何？”
　　“峰子是北方人吧？”看来小怜有长篇大论的准备，放下手中的骨头，将身子坐正。
　　叶峰点头，他和她说过，自己出生在长城附近的一个小镇上，漫天的黄沙是那儿唯一的风景。
　　“第一次来江南，对吧？”
　　叶峰继续点头，其实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他一路往南走，虽然一路上为了挑战别人而绕过圈子，但最终的目标仍在陌生的金陵。
　　小怜跳到他身前，拍上他的肩。“大好河山都没看过，就这么去送死，你说你值得吗？”
　　“我只想成全我的武道。”叶峰，不是一个会花心思去欣赏风雅的人，他所爱的，是快意恩仇。
　　小怜的眼灵活地转了个圈，又笑道：“你不喜欢，可我想看啊！峰子，我现在是跟着你在混日子，如果你就那么死了，我以后不就没了着落？在你成全自己之前，发扬一下你的爱心同情心，先成全了我的小小心愿吧？”
　　“你的心愿，是什么？”
　　“走尽天下、看尽天下、吃尽天下！”她一扬头，用和叶峰一般坚定的口气道。
　　叶峰思考了很久，终于点头。算了，只是时间上的问题，就先满足她吧。
　　小怜背对着叶峰躺下准备休息，嘴角却露出一个意味不清的笑。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和峰子去无双门，现在他答应了她，让她觉得心安了许多。至于什么时候才让峰子去金陵？人生还长，能走的地方还多，峰子，你就和我一起好好领略生活的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