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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课 身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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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魂街郊外的树林里,黑夜像泼墨浸染了云朵,月光却不知为何格外明亮,散落的光影疏疏密密地从树叶的缝隙里照在地上,变成了一道零碎的光芒。
浅沧背手站在林间一片湖边,清凉的月光照的湖面波光粼粼,连她的脸上仿佛也落上清冷的白光。
她听到了沉稳的脚步声,不急不缓,来得从容。回过头,果然看到了她想见的其中一人,“别来无恙啊,蓝染副队长。”
蓝染但笑不语,修长的死神服边挂着镜花水月,她提防地瞥了眼这把超级BUG斩魄刀,朗声道,“虽然我们关系一直不大好,可我想也没有坏到让蓝染副队长和他们联手,一起陷害对付我的地步吧?”
“你太低估自己了。”蓝染推了推眼镜,道,“确实,你的实力在我们几人之中最弱,可你存在的意义,并不在此。我和月见山在乎的不是你对付谁,而是你帮谁。你很聪明,聪明到让我不禁怀疑,你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照道理说,应该没有了才对。”
他自己加上月见山,平子,穿越者本该只有他们三人才对。
“你想多了。”浅沧挑了挑眉,她才不会帮他们其中任何一方,都是新仇旧恨算都不算不清的仇人,怎么可能合作,“可我不明白,这么多年,你们随时可以联合起来对付我,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蓝染竖起手指道,“理由有三点。第一,对你的底细不了解,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第二,你知道许多这个世界的秘密,我对此很感兴趣,想从你身上套出一些;第三,你身边有那个叫葛力姆乔的男人。”
浅沧不禁想为他拍手鼓掌了,原来他早就私下调查了小葛,知道了他的真名,她试探地问,“关于他,你还知道些什么?”
“不多,刚巧够拿捏你的性命的程度。”他的眼镜泛出阴冷的光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拥有突破死神与虚界限的力量,明明我研究了如此之久,还仍在实验阶段,你身边却已经有了完成度相当高的作品,望月浅沧,你真是个谜啊。”
她眯着眼睛,眼神里闪过危险的光芒,“你以为用小葛的身份就可以威胁我吗?他不动用力量,没人会知道他的身份。”
“若是我把他虚的身份公之于众,你可以试试他到底会不会被处刑。”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是护廷十三队行事的风格,总队长不会放任一个可能是虚的人留在瀞灵廷。更何况对方还有镜花水月和海市蜃楼在手,像今天一样栽赃嫁祸实在太容易了。
对了,说起海市蜃楼。浅沧忽然抬头,“月见山和平子去哪了,我明明说了叫你们三个一起来。”
“当然是分工合作了,不然联手有什么意义呢?”看着浅沧变黑的脸色,他愉快地说道,“二番队的佐藤,六番队的柴崎,十一番队的鹿岛……还有流魂街的梅氏一家,都和你交好吧,放心,月见山他们已经出发,替你去问候他们了。”
“你……!”听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浅沧目呲欲裂,愤怒的声音在胸口炸开,“好,很好!蓝染惣右介,你单独来见我,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他嘲弄的眼神直指而来,“杀我?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话,我就站在这让你杀,可你杀得了吗?”
“真自信啊,你就不怕阴沟里翻船吗?”
“沟在哪我没看见,我只看见一块砧板,和你这条即将溺毙的鱼,任我宰割。”他打了个响指,“是时候了。”
蓝染话音刚落,浅沧只觉得身后传来一阵杀气,她下意识地回头,却在视线触及一片黑衣的瞬间,被冰冷的刀刃刺中了腹部。
“滴答,滴答——”鲜红色的血液顺着冰冷的刀刃淌下,银亮的金属光泽在黑暗的夜色下,宛若鬼魅张狂地乱舞。她嘴里一阵腥甜,吐出的血从嘴角蜿蜒,染红了雪白的里衣。
月见山冷漠地看着她,仿佛已经在看一个死人。
“对敌守则第十七条,杀人时不要废话,否则容易死于话多——这可是你教的,我们当然会铭记于心,善加使用了。你觉得这次我们能得多少分呢?望、月、队、长。”
他猛地拔出斩魄刀,浅沧捂住血流不止的腹部,失去血色的嘴唇轻声念道,“缚道……之……二十一,赤……烟遁。”巨大的烟雾倏然弥散开来,遮掩住了她的身影,月见山和不远处的蓝染对视了一眼,皆是毫无动容。
有他们两人在,望月浅沧这回是逃不掉的。
烟雾中,传来一个虚弱的喊声,“破道……之九十一 ,千手……皎天汰炮!”数条光线冲破烟雾,在地面和半空中不断炸开,轰然的巨响惊起了林中的鸟兽。只是这一击力量不足,并无法伤到早有准备的两人分毫。
烟雾散开,浅沧半蹲的身体吃力地保持着,举起的手仿佛被抽空了力量,无力地垂下,很快,她的身体往前一栽,坠入了血泊之中,她的手抽搐挣扎了片刻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在不远处入口埋伏等待,防止浅沧逃跑的平子听到了动静,他皱了皱眉,也朝湖边走去。刚走近湖边,他就闻到了血腥味,印入眼帘的是没有了生机的望月浅沧的尸体。
平子瞳孔微缩,“她……死了吗?”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月见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同情她了?”
平子低头看着她被血染红的脸颊,那个总是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容,可以轻易把他气得肝疼的人,再也不存在了。
这是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虽没有亲手杀她,却也参与了这个计划,事到如今才来后悔,未免也太过假惺惺了。
月见山握住剑走到浅沧身旁,在脖子,头顶,心脏这些致命的部位又狠狠刺了几下,直到鲜血模糊,她再也不可能有任何活着的可能性。
“够了!”平子失声阻止,“她已经死了,够了,真的够了!”
月见山阴鸷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
妇人之仁!望月浅沧诡计多端,要对付她自然要确保万无一失。平子真子这个人,活着只会成为累赘,总有一天他会为了莫名其妙的同情心,坏了自己的大事。
“干得很好,月见山。”蓝染微笑着走过来,“亲手杀了望月浅沧的感觉还不错吧?”
“哼——”月见山轻哼一声不作回答,他收起斩魄刀,三人一起离开了湖边。
平子回头看了看她的尸体,垂下眼眸,悄悄红了眼眶。
十年的时间,仇也好,恨也罢,都会随着一方的死亡消失无踪,更何况望月浅沧和他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立场不同,让他们不得不为敌。
一声叹息,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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蠕虫之巢。
其中的某个单间里,隆隆的爆炸声和怒吼声不绝于耳。
浦原喜助毫不在意自己形象地躺在地上闭目养神,却忍不住在噪声污染中直起身,用手支着头,叹着气对单间里另一个男人道:“我说,在这吼破了喉咙也无济于事。都三天了,看在我们同病相怜的份上,不如我们打个商量,好好休息一下怎么样?”
对方咬着牙转头瞪向他,尖锐的虎牙都露在了外面,兽类的目光择人而噬,冷冷道:“你要睡随你,我没拦着。”
“啊呀啊呀,这可真是……困兽犹斗。”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浦原喜助特意压低了音量,说得又轻又快,几乎和默念无异,没等对方再次瞪过来,他很快转移话题,“话说回来,我一直很好奇,葛力姆乔,你这么充沛的精力能不能分我点?”
“给你也是浪费。”葛力姆乔顿了顿,有点费劲地说出了一个新词,“宅男。”
浦原喜助游刃有余的微笑顿时变成了一张苦脸,“啊啊,真是的,望月小姐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嘛。”
葛力姆乔这回没有再理他的牢骚,再次积攒起了足够的能量之后,用手掌瞬发了几个虚闪击向四周,见无效之后只得略微气喘地盘腿坐在了地上。
连续三天对这个单间的攻击,却只证明了单间的无懈可击,饶是葛力姆乔也不免感到了疲倦。
其实刚被关进来的那天,他就明白这个牢狱是无懈可击的。但是连续十年没有好好运用自己的力量,又被莫名其妙关了进来,他心里实在是有股无名火,烧得浑身难受。
浦原喜助现在倒是坐了起来,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脸高深莫测,“虽然我一直觉得不可能吧,不过看了这三天,看来不得不承认了。怪不得望月小姐一直不肯让你上一线,你的力量……”
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语调,葛力姆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浅沧说过,你是可以信任的。不过我自己加上了一个期限——”蓝发男人眯了眯眼,“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展现我的力量。”
这回浦原还没来得及说话,单间之外无尽的走廊上便传来了错落的脚步声。
是两个人,或许还是两个女人。
步伐轻盈,呼吸细微,灵力波动被斗篷掩盖得严严实实。
葛力姆乔一下绷紧了身体,喉间发出呼噜声,像是被惊扰到的猫科动物。浦原喜助却是打了个哈欠,傻笑着和来人打招呼,“哟,夜一,我好想你啊。还有这位,嗯,不知名的死神小姐?”
用斗篷遮住自己脸的死神没应声,夜一也没理他的贫嘴,略微凝重的表情让牢房里的两人都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迥异。
葛力姆乔站起身,走到铁栅栏旁,高大身体投下的阴影将外面两位女性笼盖。他一下抓住了栅栏,发出巨大的声响,声线凶狠,“浅沧呢?”
夜一的视线越过他投向浦原,对方一愣之后像是明白了什么,眉头紧锁地对她点了点头,她才低沉开口:“抱歉,我只找到了这个。”
动用二番队队长的特权,夜一将手里的东西送过了栏杆。虽然这里面暗无天日,所有人却都看清了那是什么。
——那是一条红黑方格斜着交错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