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直树×江猛]恶作剧吻不吻》陆陆子

10、谣言

　　江猛很顺利地解决了国文考试，提前交卷离开教室，教授老头抓着他的卷子快要把眼睛瞪到试卷上，难以理解平时上课一脸无趣的小子居然分毫不差地答对了他出的题目。
　　顶着一头嚣张乱发的小子在他的眼皮下，还朝他挥了挥手，大摇大摆走出教室。
　　上午十点的阳光极盛，煦暖的让他想睡觉，江猛打着哈欠走下教学楼，在拐弯处却听到了不远处楼梯口坐着的女生碎碎念。
　　“听说历史系又有人跟那个江直树告白了诶，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啊，对方还是系花，可惜又被拒绝了。”
　　“欸，你说江直树一直拒绝女生告白，从来没有跟哪个女生在一起，会不会是因为……他喜欢男生啊？好像一直跟篮球队队长走的很近哦。”
　　“你说的是尚源伊？听人说，他们还是高中同学诶。”
　　女生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几度，两人凑在一起托着下巴八卦，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什么时候蹲了一人看着她们。
　　“你们刚才说什么？”
　　声音或许很有吸引力，但是语气是绝对的不善，女生们战战兢兢地回过头，看到是江猛后，两人大喊了一声对不起，手拉着手就逃跑消失在楼梯口。
　　江猛站起了身，皱眉看向那两个女生逃窜的方向，双手却不经意地捏成了拳。

　　江直树已经对自己所谓的性取向谣言习以为常了。
　　从国中起，在拒绝了多次告白后，传闻他喜欢男生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而如今，只是给这个对象安上了具体的名称而已。
　　同班男生在考试前笑得极度猥琐，把手机递给他，示意他看学校BBS上帖子，其中不乏家里小鬼对他勾肩搭背时的偷拍照，还有他与尚源伊一起吃饭讨论篮球队事宜时的偷拍照，而介于小鬼与他的亲属身份，帖子下似乎有一群人看好他跟尚源伊。
　　“无聊。”
　　江直树将手机扔还给对方，男生惊慌地去接手机，生怕摔碎在地。
　　坐在他身后的杜中泽摆着一副知心哥哥的样子，脱离座位走到他身旁，撑着他的桌子，语重心长，
　　“直树你真的不考虑把个妹子？我有一打名单哦，你喜欢怎样的？”
　　“杜中泽你瞎哦，还需要你介绍？直树我要介绍我的妹妹跟你认识吗，英语系的大美女哦。”
　　叽叽喳喳，几人在他身旁吵成一片。
　　很烦欸。
　　找不找女朋友又怎样。
　　他实在无法想象牵着女生的手陪她逛街购物，众目睽睽之下走在智南内，然后被各种拍肩，说什么直树你终于有女朋友了。
　　根本完全无法想象。
　　说不定这就是弯的一种迹象诶，之前那本《同性恋心理讲法》怎么说的？
　　可明明小鬼也没有找女朋友——小鬼找女朋友？
　　江直树又发挥了他在这方面贫乏的想象力，把之前的他换成了小鬼，小鬼牵着女生的手陪她逛街购物，小鬼为了女生开始篮球请假，小鬼把女生带到家里来……
　　真是麻烦死了。
　　他迅速地结束掉了国文考试，似乎比去年还要更快一点，尽管一样没有什么难度。
　　教授脸色有点不好，可能忘记吃高血压的药，他朝教授笑笑，然后就提前交卷去了学校餐厅。
　　此时还没有多少人，他在半路上遇到了尚源伊，两人买完菜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正好方便讨论这礼拜的训练计划，而落座几分钟后，他就看到了江猛。
　　这是一件比较稀奇的事情，小鬼似乎从来不愿意去食堂，更多的是在学校旁的商业街饭店解决，小鬼买完菜找座位时看到了他，一脸表情却有点怪异。
　　他正要挪动自己的餐盘给小鬼留点位置，对方却没有走过来，找了一个相对远的位置坐下。
　　江直树还暂时没有理解江猛的举动，而对方很快又改变了心意，把餐盘端了过来，几乎是砸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尚源伊赶忙把餐盘往里拖了拖。
　　难道他画的重点出了错误？
　　“没过？”
　　“男女主角在一起吃饭哦。”
　　他跟小鬼几乎是同时开了口。
　　“男女主角？什么男女主角？”
　　尚源伊奇怪问道。
　　江直树顿时想到了那个BBS的帖子。
　　“BBS的帖子啊，源伊难道没有看？”
　　小鬼的语气有点异常，带着某种虚伪的故意拔高，坐在了尚源伊身边，勾着他的肩膀，笑容不变，但是隐隐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这种情况一般可称为心情不爽。
　　“哪个，你让我看看。”
　　尚源伊拿出了手机，按照江猛的提示找到了BBS上的那个帖子，认认真真地浏览了一遍。
　　“这一般都是乱讲的，阿猛，你不会当真了吧。”
　　尚源伊自觉性取向百分之一百正常，连忙解释。
　　“还不是因为阿树哥哥跟源伊都没有找女朋友，所有才会有这样乱写。”
　　小鬼用着嘲笑的口吻调侃，两眼却一直看着他。
　　“我先走了。”
　　难以想象，他居然也会这样失态，心情不爽。
　　下午没有专业课，全篮球社的人几乎到齐训练，江直树几乎能察觉得到他无论身在何处，江猛都会时不时地关注着他，随即又很快移开目光。
　　简直如影随形，而当他回头时，小鬼却和尚源伊或四人在一起讲话，根本没有给他半点目光。
　　连尚源伊都察觉到了不对，整个下午，江直树与江猛两人，出乎意料地没有讲过一句话，而平时，江猛总是一中场休息就凑了上去，根本没有半点时间分给他和教练。
　　江直树暂停了休息，起身接任了另外一名社员的跑腿，离开了篮球馆去买食物饮料。
　　学校内超市离篮球馆有些路程，而江直树似乎迟迟没有回来，来篮球馆的学生似乎得知了什么消息，纷纷传着医学系临床专业有女生在二号教学楼的三楼平台处拦住了江直树告白诶，而且江直树居然没有现场拒绝。
　　教练也没有想到是这个情况，听着尚源伊汇报后，差点喷了一口水，挥手表示随他去。
　　得知情况的社员简直八卦如同女生，一个个凑在一起讨论的兴奋不已，尚源伊正严肃了脸想重整纪律，江猛却扔了篮球，表示自己有事离开。
　　尚源伊心想有人找直树告白你去干嘛，但是看他一脸杀气，恐怕要是有人敢拦他，就要当场打一架，连那四人组都拼命给他手势，让他不要上去。
　　江猛一人冲出了篮球馆。
　　他心里莫名其妙瘆的慌，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勃然大怒，朝着二号教学楼跑去。
　　那个临床专业的女生也大胆的很，在四楼上完课低头看到江直树，就一个人奔了下来表白，虽说是在平台上，可是角度很刁钻，恰好是平台旁走廊的一个角落，至少在江猛看来，两人站在黑暗的角落里，江直树一手撑在墙上，那个女生在他的胳膊下，靠着墙壁，亲密极了。
　　他跑得有些太快了，表情看起来应该很狰狞，汗水顺着鬓角流下来，
　　“你们想做这种不可告人的事，先找个隐秘的地方再做，要不然，就会有我这种不识相的人来搅局。”
　　那个女生惊叫一声想要后退，无奈背后是角落，江直树松开手走向江猛，女生见江猛表情可怕却根本没有注视她，慌忙从江猛身边逃走了。
　　空旷的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江直树微微低头，注视着冷笑的小鬼，好像是浑身长出了他从未在意但确实存在的刺，冷酷，桀骜，那些刺现在都指向了他。
　　他又走近了一步。
　　距离已经很近了，他看得到小鬼脸侧流下的汗水，和眼底挑衅的意味。
　　还有听得到的心跳声。
　　江直树露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
　　“天哪，你在喜欢我啊。”
　　小鬼的瞳孔瞬间收缩了。
　　他大概没有多少经验，关于恋爱这个问题，但是，最能如实反映对方想法的，就是生理反应，包括心跳，包括呼吸，包括眼睛。
　　“放心，我又没有和你交往的意思。”
　　他朝浑身僵硬紧张的小鬼笑笑，从小鬼身旁走过。
　　没有经验并不代表，他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