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卫聂同人》绿流沙

9、第九章

　　盖聂放轻脚步，屏神而行，一路上没有官差跟踪，果然轻松很多，他准备离开咸阳，没有走官道，是偏僻的土路，却见一大户人家嫁女正好从此地经过。
　　八抬的大轿，孔武有力的轿夫，盖聂几乎能想象到轿子里头繁花簇拥的面容。
　　难道这是咸阳本地的风俗，自家女儿出嫁，真要走这样难走的路？盖聂心中狐疑，跟了上去。
　　轿夫们忽然赶快了脚步，似乎是刻意甩掉盖聂，盖聂心中一惊，看来这些人都不是凡俗之辈，正想着怎样蒙混过关，突然一支弓箭急急擦他过他的耳畔，若不是躲得快，当场就要脑袋开花。
　　轿夫们纷纷停下了脚步，其中一位双手抱拳，恭敬的朝盖聂所在的方向行了个礼：“不知阁下何许人也，若有冒犯，万望海涵，不过还请阁下不要挡人财路，至于轿子里的东西，见者有份。”
　　盖聂想着，是不是见者有份还不知道呢，若是普通的侠客过来看一眼，那一箭必叫他们横尸当场，看来必是什么赃物才如此遮遮掩掩。
　　“轿子里是什么东西？”
　　轿夫微微一笑，拍了拍手，只见一身穿红衣的玲珑少女施然走出轿子，手捧一串成色极好的珍珠，高举过头顶。
　　“还请阁下过目，这是南方海域极好的珍珠，一万只蚌中才出一颗，找齐这十二颗，饰以翡翠玛瑙，又请咸阳赫赫有名的珠宝工匠细细打磨，价值连城。”
　　那的确是一串不可多得的宝贝，光看珍珠的成色又已举世罕见。
　　“若是阁下愿意替我们保守秘密，这串项链我们双手奉上。”说话的是那个红衣女子，面色绯红，翠眉横黛，艳丽无双。
　　“我问你们，轿中是何物。”
　　轿夫皱了皱眉：“阁下莫要太贪心。”
　　他们到现在都只能听到盖聂的声音，连真容都无法窥见，他们运送的东西太过显眼，就算已经掩人耳目，还是逃不过有心人。
　　盖聂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来，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淌这趟浑水，也不知如何收场，他自己可谓身无长物，到时背了个杀人犯的罪名，刚一出鬼谷就闹成这样，想来这也是鬼谷门派开天辟地第一人。
　　盖聂只好放缓语气：“不知这些东西要拿去觐见给哪位大人？”
　　轿夫们明显松了一口气，看来并不是亡命之徒，好歹还知道取物问主的道理。
　　“治粟内史鲁酾。”
　　呵呵，又来一个治粟内史，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他刚刚杀了一个治粟内史的儿子，就有人献一箱金银珠宝平息他的愤怒。
　　盖聂沉吟一会儿，缓缓说道：“治粟内史与我也算相识，我便不搅他的场子。”
　　轿夫们千恩万谢，脚步放得极快，好像生怕盖聂追上来，若不是盖聂还在身后，那顶华贵的方轿都要飞起来。
　　县令在大堂前来回渡步，此事将他弄得焦头烂额，现在不仅仅是死了治粟内史的宝贝儿子，还把凶手给弄丢了，自己恐怕要代那个凶手去死，想想看便觉得头晕目眩，小腿肚子都在打颤，站都站不稳。
　　通缉令已经发了两天，如同石沉大海，赏金已经高到令人咂舌的地步，再加下去，恐怕自己头一个就要倾家荡产。不仅如此，治粟内史对他处处施压，现在也只能看他的顶头上司奉送的这箱珠宝能不能起先效果。
　　治粟内史得知自己儿子遇害，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咸阳，现居罗素阁。此地虽名中带一个“素”字，但红帐溢香，朱颜犹甚，花魁无数。跃居咸阳最繁华的地段，楼阁皆以珍贵的梨花木拼凑搭建而成，从头到尾未用一根钉子，堪称巧夺天工，应是出自公输家之手。
　　想进这座楼阁，对盖聂来说并不是难事，毕竟这里来寻欢作乐之地，侍卫多了反而煞风景。
　　盖聂正愁找不到鲁酾，就听见一屋内传来摔打瓷器的声音，因为这屋子隔音效果很好，所以即使再盖聂听来也微乎其微。然后一男子突然踹开大门，手中抱着一大堆金珠玉帛，慌不择路地逃了出来。
　　盖聂吃了一惊，闪身刚想要躲开，却被迎面撞翻。这人速度如此之快，几乎是瞬间就到了眼前。
　　盖聂还没说话呢，小偷就以为他是来抓人的，赶忙求饶：“大侠，小人这也算盗亦有道，你给我让条路呗！”
　　盖聂见他面带嬉笑，毫无被抓获后的紧张感，反倒是他身后那群喊着抓贼的花魁，扯开了嗓子一边尖叫，一边逃跑，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瞬间，白晃晃的刀子就将他俩围了起来，盖聂面上抽搐，我还什么都没干呢！就和这家伙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为上策，盖聂一把拉住那贼，从腰间抽出长剑，以内力戳烂房梁，趁着木屑纷飞之时跳了出去，趁着夜色赶紧逃跑。
　　那小贼被他拽着，甩他甩不开，被他拉得气喘吁吁，盖聂飞檐走壁，一口气跑到了城外，他刚刚一松手，那人就跟骨头被抽走了似的，软软的往地上一躺，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小贼很快平复过来，立刻就打开了话匣子：“我说你，跑的还真快，累死我了，弄得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对了我叫荆轲，墨家弟子，你呢？”
　　盖聂一看他手上拿的东西，觉得十分眼熟，一看，这不就是那少女捧出的珍珠吗？饰以翡翠与玛瑙，整个秦国独此一串。
　　看来这人偷的是鲁酾，原本还想着不要打草惊蛇，现在好了，有人直接咬了蛇一口，盖聂觉得浑身无力。
　　荆轲见他盯着项链看，吓得赶紧收起来：“别的都可以给你，这串项链这么漂亮，我是要拿来送人的。”
　　盖聂不仅想他是真傻还是假傻，无论男女，挂着这么一串项链，扭头就要被送官啊！
　　“随你吧……”盖聂无力的说。
　　“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小伙子跑的挺快啊，师出哪门？”荆轲决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盖聂站起来，计划被搅了，本就没什么好心情，但还是强笑着应和：“就此别过，兄台保重。”
　　荆轲赶紧追上去：“干嘛就此别过啊，相见即是有缘啊！我说你到底叫什么呀，别藏着掖着！哎，你别跑！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