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宣[娱乐圈]》默然笙箫

22、第二十二章

　　有的事清醒的时候不敢做，喝了酒之后便有了借口。只是如果没有一鼓作气的成就，余下的懊悔，不安和害怕会将人吞噬彻底。

　　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明白这支舞的含义，顾景明是抱有这种侥幸心理的。但也就是在消息发送成功的同时，后悔的情绪就将他席卷。他还是不敢赌这一把，几乎是抖动着手指长按消息，内心祈祷两分钟的时限还没有过去。

　　这场欢快的歌舞盛会持续到深夜才结束，后半程他一直心不在焉，倒是杨辰状态好得很，舞蹈结束后小姑娘找他合照还发了朋友圈，最后是顾景明扶着他回的酒店。

　　他们的房间是分开订的，森森住在顾景明隔壁。杨辰没有带助理过来，顾景明让森森去楼下24小时的药店给杨辰买了点醒酒药。这样折腾折腾回到他自己房间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十分。他的手机界面弹出一条姗姗来迟的消息。

　　[大鸟]：嗯？发了什么，怎么撤回了？

　　顾景明捧着手机坐在床头，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去：一不小心点错了。道歉jpg.

　　这次那边回复得很快——嗯。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他在对话框里打“马上就睡”，又删掉，改成“刚收工。”

　　[大鸟]：那早点休息。

　　顾景明简单回了个“嗯”，连句“你也是”都没敢加在后面。忐忑了半个晚上的事情有了一个算得上圆满的收尾，他想，就这样也挺好的。

　　如果没有勇气前进，那就停在原地。

　　他在贵州待了一整周，录制行程倒算不上繁忙，就是有些吃不惯。森森帮他准备了肠胃药，后面几天他也不跟节目组的人吃大锅饭，清汤寡水地喝了几天粥，只是脸色还是没养回来，看着有些憔悴。

　　这期结束录制从贵州飞回上海下机的时候，有几个小粉丝拿着礼物去给顾景明接机，看他脸色不好还叮嘱他照顾好身体，好好吃饭之类的。他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应付得相当小心谨慎又诚惶诚恐，后面因为这件事也上了个小热搜。虽然不是头版头条，但是却因为他本人而上的热搜，没有和谁在一起捆绑炒作宣传。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虽然简莹没有去贵州，但通过森森也是把顾景明在贵州那几天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知道他身体不舒服本来让他先回家休息的。他还是先回公司跟简莹见面，确认接下来的工作行程。

　　顾景明的微博粉丝量正在以有肉眼可见增长，超话也活跃了起来。除了“打工人小明今天敬业了吗？”以外，还有几个跟融明灯cp相关的。作为经纪人，简莹很乐意看见自己手底下的艺人有这样的成长。

　　下个月马上要去北京学京剧，简莹没有在额外给他安排工作，接下来一整周的时候他只有一一个行程，就是参加《正道》的首映礼。首映礼也在上海举行，一般电影在正式上映前都会有这个环节，除了主演，还会请一些知名演员来助阵，为电影造势预热。

　　陈林作为老牌导演，圈中人脉自然不差，请一些实力派的知名演员是没问题的，而徐则荣虽说在圈内风评不好，奈何人气很旺，流量这块儿也不用担心。顾景明的任务是在开场的时候同林悦一起合唱一首情歌。

　　顾景明有推辞过，他着实没什么唱歌才能，但简莹说歌曲很简单，而且不会真的让他唱现场，为了保证节目效果，会在后台播录提前录好的歌。说是这么说，他还是让简莹安排了声乐老师把歌从头到尾给他捋了一遍，自己又在公司的练习室磨了一会儿，回到家已经是晚上。

　　家里一整周没有人在，空气不太好，地板和家具上也蒙了薄薄一层灰。他像往常一样打扫了一番，然后翻出冰箱最后半包速冻饺子对付了晚饭，又洗了个热水澡。

　　天气渐暖，他洗完澡就不想吹头发，拿着毛巾一边擦一边坐到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小几上摆着《赤、匪》的剧本，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注解。再过两个月他就要跟季鹤年进同一个剧组，虽然目前他手上只有自己那一部分的剧本，但上次吃饭的时候周寻声透露过他饰演的青衣和季鹤年饰演的土匪有很多对手戏。

　　他不知道到了那时，蛰伏在心底的那份感情，能不能藏得住。

　　林悦的行程很满，跟顾景明合不上时间，他们一直各练各的部分，到了首映礼当天才有时间把整个流程过一遍。幸而顾景明一贯很敬业，他的那一part虽然没有很出彩，但是也没有给林悦拉垮。两人最后过了一遍舞台位置就返回休息室做化妆造型。

　　首映场面比路宣的时候要盛大，记者粉丝都很多，顾景明做完妆造进场的时候看到有一小部分他跟徐则荣的CP花牌应援。现场的大荧幕上正在轮番播放电影精彩部分的集锦以及主演花絮，幕后采访片段。

　　除了周容和胭脂这对官配，还有一些周容和周行的感情模糊的花絮，尺度跟上一次把顾景明带上热搜的“整理腰带”类似。官方发的明糖，饭圈女孩儿没有不磕的道理。所以在首映礼还没有正式开始，他们这对cp就上了一波小热搜，标题也是饭圈女孩明晃晃的爱——周容??周行。

　　顾景明和林悦表演的是开场节目，做完妆造就在候场区等着了。后台比较乱，很多工作人员走来走去，音响师也在调试设备，跟闹市差不多。顾景明闭着眼睛最后把他和林悦互动的几个节点又顺了一遍。还没等他顺完，一直在他身旁刷手机的林悦戳了戳他。

　　他睁开眼睛，林悦把手机递到他眼前，指了指那条带着红心热度一再飙升的热搜，揶揄他：“其实你俩还真挺配的。”

　　顾景明摆摆手，让林悦别打趣他了。热搜后面配了现场照片，其中有一张周容和周行在小溪里玩水的剧照框了观众席的一角进去。顾景明扫了一眼，视线捕捉到某个点，瞳孔紧缩了一下。那张图算不得高清，周围环境也有些暗，但顾景明还是认出了季鹤年。他今天穿了很正式的黑色西服，被镜头捕捉的时候正在同身旁的人交谈。

　　仅仅是知道季鹤年在现场，顾景明就心跳加速。他原本是不太紧张的，甚至很平静，因为他已经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力做到了最好，剩下的无需多度担忧。但是现在，他紧张了，怯场了。

　　他怕等会儿自己在台上会控制不住地去找季鹤年所在的位置，将视线贪婪地停留在他身上。

　　可等真正上台的时候他才发现，炽热耀目的射灯从头顶打下来，眼前都是白花花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的。

　　谢幕时，灯光柔和下来，顾景明鞠躬完直起身，眼睛下意识就往正前方扫了一圈。现场人很多，坐着的，站着的，空隙的地方还架着好几台高大的摄录机。可顾景明像是自带了定位雷达一样，一眼就锁定季鹤年的位置。

　　他朝那边看过去，对方也看过来，于是猝不及防地，两双眼睛，四道目光在空气中相遇。

　　观众席上方的光线要比舞台上的暗两个度，却也足够让顾景明看清与他对视的那双眼，温柔又明亮。

　　表演完节目，他和林悦回后台换造型补妆，因为接下来还有撑腰环节，记者采访环节，粉丝提问环节。顾景明脑袋昏沉，他不太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给了什么样的回应。

　　他满脑子都从那个对视之后冒出来的荒唐又不可思议的想法——或许他追逐的目光，其实也一直在注视着他。

　　首映礼结束后陈林组了个饭局，顾景明也一直在走神，连别人拿热搜的事情调侃他和徐则荣都是慢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惹得在坐的一众人笑声连连。他有些尴尬地借了尿遁逃到洗手间，几捧凉水扑面，心神才稳住了一些。

　　徐则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站在他身后，一双丹凤眼尾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顾景明被吓了一跳，“干什么无声无息地站在别人身后。”

　　徐则荣弯了弯唇，走到他身边拧开水龙头洗手，“是哥哥心里惦记着别人才没注意到我，可不是我故意吓哥哥。”

　　徐则荣对顾景明总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亲切，一开始顾景明以为他这人就是自来熟。但是被卷进热搜之后，顾景明刻意想要跟徐则荣保持距离，近段时间没跟他有过接触，方才在首映会上他们也没说上话。

　　此刻又听到徐则荣用这样熟稔的口气跟他说话，不由得头皮发麻，“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徐则荣甩了甩手上的水，对着镜子撩了下头顶上几撮散乱出来的头发，“我只是想跟哥哥交个朋友而已。”

　　顾景明扶了扶额头，有些无奈，“交朋友就交朋友，你好好说话。”

　　徐则荣转过头瞧他，眨了眨眼睛，“我好好说话，哥哥会快点想起我吗？”

　　修改一下。